第二章 妖界裂缝
阿桑主席掌力无双，他是八卦游龙掌高手，袁弘毅只见过两次他出手，第一次是在半年前，某次任务中袁弘毅遇险，阿桑主席力挽狂澜，一人之力逆转乾坤，那时袁弘毅就对阿桑主席充满敬意。
第二次，就是在济南。
清儿的小脸划过血痕，轻轻地说着听不清楚的话，这个画面无数次出现在袁弘毅梦中，醒时和睡时都是如此。
袁弘毅回北京后，和阿桑主席聊起钱清玉，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袁弘毅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如此地高瞻远瞩，充满智慧，这一切都是正确的，理智的，安稳的，但却似乎是霸道的。袁弘毅想不明白为什么清儿的命运会走向终点，他的终点又在哪……
“醒醒……”
“哎……”
过去很长时间。
睁开眼睛，师尼孤零零坐在一边一张木椅上，正在歪着头发呆。
“你终于醒啦？”
“嗯……”
袁弘毅手边摸到毛绒绒的羊毛毯子，看起来很脏，不过没有什么异味。它们身处一个巨大的黑色空间，前面有亮光，一个大洞口。
“这是什么地方？猪呢？”
“这里是猪窝。”师尼笑嘻嘻站起，搀扶起袁弘毅。
“腰好痛……我睡了多久了？”
“十几个小时吧。”
太阳很大，斜着照进洞穴，袁弘毅和师尼眯眼走进阳光里，外面是无垠的枯黄草地，草地近前有一颗颗光腚的粉红色大石头。
猪妖们跪地不起，腰臀颤抖，一个个满头大汗。
还是昨天的老野猪精，它抬头喊：“捉妖师大人！我错啦！”
喊完后，它又跪下颤巍巍发抖。
袁弘毅想了半天，扭脸问：“你干的？”
师尼摸了摸小鼻子，嘴角带笑。金光洒在她略微凌乱的秀发上，袁弘毅视线上移，伸手捻住她头发上一只绿蟋蟀一弹。
忽然的想起清儿来，再看师尼的脸，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连忙放下手。
一群猪妖都跪着，屁都不敢放一个，袁弘毅走下高坡，来到老野猪面前，他对师尼怎样收拾它们的没兴趣，自从那天在济南和三钱遇到那些野狼后，他对三钱所说的话耿耿于怀。只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大人……我们是从家里来的……”
“哪儿？”
“呃……人类有一个称呼，叫做妖界！”
另一个老母猪道：“也叫母星。”
“不可能！”袁弘毅大声说：“妖界之门只有十二位守护者能够开启！”
“嘿嘿，不是妖界之门……我们从裂缝里出来……”
“是妖界裂缝。”老母猪又补充。
“妖界之门从地面连接地心，是一道空间之门，但我们是从裂缝而来……”
老野猪偷眼瞧师尼，见她没注意自己，偷偷松了口气。
“裂缝在哪里？”袁弘毅皱眉问。
“在……在……在东京……”
……
……
“它们说，新神已经诞生，毁灭从地心而来，纵使浩劫也难敌缨锋！”
“你们从东京来？”
“渡海过来的，日本的气武者和捉妖师太狠了，而且那国家正处于战争状态，对手是强大的须国天都！我们难以生存。”老野猪说。
“其实我们来中国主要是因为这边地域广阔，竞争不那么激烈……”老母猪道。
“而且我大学时进修过中文，对你们的文化很感兴趣，比如说你们的比武招亲，我女儿一直想要嫁给人类来着……”
“你们也有大学？！”
“啊，在下毕业于帝国大学，主修人类语言学，已经进修了两百多人类公元年，对人类语言，特别是古中国历朝历代各地官方的语言都有少量研究……”老野猪精长叹一声，一捋长须道：“可惜，我们的文明崇尚武力，我这种人是毫无价值的，哦，不好意思，我是猪。”
“你吃过人么？”
袁弘毅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老野猪连忙摇头：“不不不！人类的精气对修炼妖气有神效，可是大多数低级别妖族是不具备妖气的，所以……食用……食用……咳咳！那都是贵族们才有的资格。”
“算了，你们走吧……”
“感谢您对卑微的我们施与的慷慨！”
“滚吧。”
“好勒！”
它们一个个缩成团，真的滚着走了。
……
……
“妖界裂缝……我要回北京……告诉主席……”袁弘毅深吸一口气说。
“那我怎么办？！”师尼急道：“它们会杀死我。就像……杀死清姐姐一样。”
夏风拂过草地，那些粉色猪头还没滚远。袁弘毅听她这样说，心情低落，颓然坐下，使劲拔草。
自己能知道的，主席自然能知道，他是神通广大的人物。而且他是杀死清儿的凶手，袁弘毅心中没有恨，但埋藏在心底的就是恨，他只是不敢恨，他没有理由恨，他觉得自己不能恨。
“我恨他们。我想宰了他。”袁弘毅震惊地说出心里话，他张大眼睛，一阵恐惧；四周没有别人，没人听见他说的话，除了师尼。
师尼低头看着他也愤然说：“我也恨他们！”
“不回去了，去他妈的捉妖师。”
“对！去他们的捉妖师。”师尼不会脏话，只说了“他们”。
袁弘毅猛然站起，平视远方山峦，千重白云滚滚而来，粉猪滚滚而去。
“站住！”
那些粉猪一听，吓得不敢动，立马刹车。
“我有个朋友去了日本，她是‘先登’创始人，一定会受到极大重视，我可以去投靠她。”
“我也去！”
袁弘毅瞧瞧她，觉得好笑：“你不像二百岁，你像十二岁。”
“女孩子是不会长大的，特别是可爱的女孩。”师尼细而淡的眉毛得意地扬了扬。
“猪！滚回来！”
袁弘毅向它们招手。
顿了顿，那些猪又屁颠屁颠滚回来，袁弘毅和师尼向它们走去。
“你们是怎么渡海过来的？”
“当然是坐船……”
老母猪先一步反应过来：“俺可不回去！不回去！”
师尼哼了一下，老母猪和所有猪都唯唯诺诺地趴下了。
“我怕秃驴那娘们不会放过我，保险起见，还是得走不寻常的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