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肺腑之言
众人心思各异间,凌若烟便已然成为了关注最多的那个。
“哈哈,景尧,孤怎么不知道你竟何时看上了我南丰国的第一美人?”段墨爽朗一笑,明亮的眼眸定格在远处的北野。
右手微微拉了拉缰绳,不动声色地使马速稍稍缓了下来。
“自然是在君上不知道的时候。”上官景尧淡笑,当眸光触上了身前坐着的女子时,那本就淡漠的眸子瞬时又冰冷了几分。
段墨听了这话,却并没用恼,只是转头看向娇弱地坐在汗血宝马上的凌若烟。
“哦?既然景尧不愿告知孤,那你来说,如何?”
段墨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一时之间,凌若烟既是畏惧又是羞涩,不知道从何说起。
脸上青白交错,为这原本就美若天仙的容颜,又添上了别样的光泽。
“哈哈哈!”谁知,段墨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大笑了起来,似是被女子脸上不断变化着的神态给逗乐了。
凌若烟暗暗地咬紧了牙关,此刻的她别提有多恨了。
先是前几日被上官景尧的毒药折磨得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命,后又是被他堂而皇之地来凌府接她参加冬猎,虽说上官景尧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可是毕竟不是南丰国的,一路上她可是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这对于她的名声而言,终究还是不利的。
一想到她这般地爱着这个男子,可他却对她这么的无情,既然不爱,又何必来伤害!
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都说情之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
绝美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说到底,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而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承诺,也许她从未看透过他。
“美人怎么哭了?”段墨似有些怜香惜玉地问道。
这时,上官景尧也微微低头,而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怜惜。
“他连装都不愿装了吗?”凌若烟内心悲伤至极,有一种声音在说着:“既然他无情,便不能怪我无义了!”
可她真的狠得下心吗?
轻轻抬头,对上了男子的眼,她还抱有点点希望,希望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得出一丝一毫的在意,可是……就一眼,她便明白了,他不会,他分明就是无心之人!
终于,她鼓起勇气,拭去眼角的泪,“君上,上官景尧一直在欺骗你!”
她以为,她说完这话时,段墨会表现得勃然大怒,她以为,她说完这话时,上官景尧会对她彻底的冷漠,她以为……
可是!
没有!他们都没有!
段墨的嘴角依旧带着她根本看不懂的笑,而上官景尧也并没有对她如何,而她,依旧是坐在马背上,依旧处在两个男子之间。
难道,段墨不信?!
复而,她又补充道:“君上,您相信民女,民女所言没有丝毫欺骗君上之意,上官景尧并没有爱上民女,而民女会他演今天的戏,是因为他给民女服了毒药,只有在事成了之后才能得到解药,至于为了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民女不知,不过君上您一定要相信民女,若有一句虚言,必将天打雷劈!”
凌若烟似豁出去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数说出,而唯一没有说出的便是,她曾爱着这个男子,可他却从未爱过她。
而说完这一切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上官景尧周身的气压降低了许多,冷到她不由得打了哆嗦,而她也能够看清段墨的脸沉了下来,剑眉也蹙了起来。
此刻的她心里唯一想着的便是“上官景尧,若是我们不能同生,那便就一同赴死吧,这是我能得到你的唯一方式。”
然而……
三人间有了片刻的沉默,而两匹并行的马依旧稳稳地行进着。
“孤本想留你一命,看来现在是留你不得了。”
本以为,这话是段墨对上官景尧说的,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上官景尧接下来的话,
“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还是这么心软?”这样的口气,像是对一位相识已久的老友说的。
“罢了,随你吧。”一夹马腹,银鞭一甩,雪域金丝马便放开了腿,飞速向前。
身后众人也不知君上是怎么了,纷纷揣测着。
上官景尧暗自摇头,“孩子心性!”幽幽一叹,便也一甩马鞭,紧追其后。
而身前的凌若烟不知何时已被男子点了睡穴,昏睡地伏在马上。
这时,身后众人才恍然大悟一般,以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眨眼功夫,两位人中龙凤便已将身后众人甩了好远,“景尧,你还记得小时候吗,论赛马我可是不如你的。”这时的段墨放下了君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尊称,用起了“我”。
也许纵使作为君王也有向往这般的生活的时候吧。
“没想到你也有向人低头的时候?”上官景尧不咸不淡的话音刚落,便见段墨瞬间绕到了自己的身后,银鞭一甩,直直地甩到了他的马上,顿时,马吃痛,又是一阵奔腾。
“是时候该收拾你了!”勒住马,转过马身,朝着段墨的方向奔去。
一时之间,又似回到了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景尧,你知道吗,身为君王,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眼睁睁地看着挚爱的女子活的生不如死却无能为力,每日装模作样地宠爱着心中根本就没有我的女子,连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好,我是不是很没用?”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很轻松,至少,他能放心地将心底的话说给一个人听。
上官景尧有了片刻的晃神,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有一个故事说不定可以解答。”
段墨放缓了马速,一副专心聆听的神情。
“从前,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寺庙中住着一位样貌极丑的男子,男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唯一的解药便是心爱女子的心,这本就是一个知道结局的抉择,男子有如何舍得让女子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压住心底的悲伤。
这是段墨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说了这么多的话,“若是我是那个男子,我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给她我能给予她,也足矣让她此生难忘的花开半世。”
“看来,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