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铜钱雨点一般的落在了他们的身边,偶尔夹杂着几块儿碎银。柳心眉暗中捅了捅超凡,又给他递了个眼色。这孩子一边道谢一边把银钱都拢在自己的身边,唯恐被人趁乱摸了去。
呵呵,这么乖觉的娃给她做儿子,是几辈子修来的啊!她满意的偷笑。
“超凡,把这些银钱还给大家。我们虽然清苦了一些,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柳心眉走到超凡的身边,轻声软语的说道。今天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孩子做的,跟她可是没有什么关系呢!
“不要。我要吃肉、还要穿新衣服。”超凡紧紧的护着衣襟里的银钱,同时还眼巴巴的看着散落在身前的那些。
“柳叶儿,快,赶快帮我捡起来,这些足够给娘和你换身能够见人的衣服了。”他眼珠儿一转,大声对柳叶儿说道。
“这......”柳叶儿迟疑的看了看柳心眉,王妃似乎不大高兴小世子这么做哩。可是这主意不是王妃想出来的吗?
“真是一个又孝顺又善良的好孩子,还想着他娘和丫鬟呢。”人群中发出一声赞叹。
“娘,您看,您都多少年没换过新衣服了,这些钱我不吃肉了,您都拿去做衣服吧,免得被府里的那些势力的东西笑话。”他懂事的说道。
乖儿子,就这么演。柳心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啪”,一锭晃瞎了人眼的黄金落在了他们的眼前,柳心眉的眼睛顿时亮了。
“金子!”有人惊呼出声。
金主哎,柳心眉也抬头望去。
眼前的男子绝对有一米八的个头儿,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身,韩国欧巴一样的大长腿。浓黑的眉毛,灿若星辰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面部的线条十分的柔和,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给我的吗?”小娃娃扬起笑脸问道,这个很值钱的吗?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啊?
“超凡,不许要。”柳心眉开口阻止,她是窘迫却不想给人留下贪婪的印象。
“娘,为什么不能要?”小娃娃衣襟一松,铜钱个碎银撒了一地。
这人出手很大方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见过成王千岁。”柳叶儿赶紧过来见礼。
哦,这是那个渣男的弟弟?他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二皇嫂,您这是?”慕容逸宁蹙眉问道。这位皇嫂一直不大受皇兄待见,可是也不至于沦落到沿街乞讨吧?
“没什么的,小孩子不懂事,又在胡闹了。”柳心眉脸上红晕未褪,连忙拿话遮掩。好尴尬啊,只好再次推出这个孩子做挡箭牌了。
“超凡,快给四皇叔见礼。”这孩子养在那个地方,不会认识这位尊贵的皇叔的吧?
“四皇叔,我爹和您都是王爷,怎么我们府里就穷成了这个样子?而四叔随手就能拿出一锭黄金来呢?”童言无忌啊!
“那怎么会?二皇兄的俸禄比本王还要多,名下还有一些产业,手头是极为阔绰的。”慕容逸宁说道。
“那为什么我娘和我会过得这么清苦?”他仰着小脸问。
呃,慕容的逸宁的脸上微微变了颜色,二皇兄做的也是有些过了。
“大家都散散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由本王了。”慕容逸宁挥挥手,这么多人围观的感觉还真不好,关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既然成王出面了,王妃和世子就不会再这么落魄了。”围观的人叹息着散去了。
“柳叶儿,还不快拿个袋子来?这些看都是世子好容易讨来的呢!”看柳叶儿还愣愣的站在那里,柳心眉连忙喊道。这蚂蚱也是肉,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哎,哎。”柳叶儿应了一声,就飞快的跑走了。主子都放下了尊严,她还有什么脸面可讲。
“二皇嫂,你还好吧?”慕容逸宁客气的问道。
柳心眉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若是过得好,还会出来卖可怜博同情吗?
她幽怨的看着慕容逸宁,泪光在眼里闪动:“我过得好不好,成王看不出来吗?”
呃,想必是不好的。慕容逸宁脸色微红,自己这皇兄是在做什么啊?这么大的一座王府,养不起几个闲人吗?生在皇家,夫妻间琴瑟失和的也大有人在,只是谁表面上还不是维护着彼此的脸面?就是看在柳侯爷的面子上,也不该如此苦苦相逼啊!这几年,他都没见这位皇嫂出现在宫宴、家宴上。无论谁问起来,二皇兄都是推说她身体不好,身边带的人经常是两位侧妃。日子久了,大家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他也隐隐听过,柳心眉空有美貌,却是个绣花枕头外表光,指挥无能,调度不力,安王府让她打理得一团糟。好容易生下了世子,这孩子跟她娘一样的懦弱,见了生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渐渐的,皇兄对这个儿子也是嫌弃万分。不过他们过得如此凄惨,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今日相见,他发现传言不可信啊,这柳王妃不仅容貌出众,言辞间应对也是十分犀利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无才少德的草包。这孩子嘛,也是很机灵的,很是讨人喜欢。
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过问的。于是淡淡对柳心眉一笑:“二皇嫂日后若是有了难处,可以派人去成王府支会一声,小弟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咦?这个渣男的弟弟心地还是很良善的嘛!既然好容易遇上了和他有关的人,柳心眉就想大吐苦水。她就不信,这些话会传不到他的耳朵,顾及脸面,慕容逸飞也得给她一个交代吧?
“成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安王的家眷断没有让您出钱赡养的道理。我跟王爷是说不上话的,如果可以,请成王转告安王一声,给我一张修书,打发我回侯府吧!”柳心眉故意说道。
“这个......”慕容逸宁为难了,这种话由他来说,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