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堪重任

第19章不堪重任

柳询忙打了个激灵,身子抖了抖,闭着眼像是十分害怕的模样,道:“询儿记住了,求娘娘不要把我送回到那贫瘠的菩提山去,询儿都听您的。”

胡侧妃看着他的反应十分满意,这才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好了,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询儿不必相送。”

柳询低着头恭顺的道了声:“是”

直到胡侧妃远走,柳询才站直了身板,脸上的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怯懦,而是凝声道:“想要在我的院子里做手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故技重施,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柳询吗?总有一日,我会替我母亲讨回公道!”

这时,方才被指派去泡茶的果子才姗姗来迟,见院子中只有柳询一人,疑惑道:“侧妃娘娘不喝茶了吗?怎么就走了?”

柳询笑了笑,道:“放下吧,一会儿我们该去鹤鸣院喝茶了。”

鹤鸣院?那不是王爷办公的地方吗,公子为何这么说?

还未等果子问出口,果然见王爷身边的小厮前来相请,说王爷在鹤鸣院要见大公子。

果子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的主子果然厉害,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柳询敲了敲他的头,道:“我去去就回,你也不必跟着了,将屋子中的那些油漆桶子搬出去吧。”

果子应了声,就去干活了。

柳询随那小厮到了鹤鸣院,敲了门进到书房,见勖王正坐在案前处理政务,行了礼道:“孩儿拜见父王。”

勖王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且去那边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柳询这才起身,寻了个蒲团规规矩矩的坐着,也不说话。心中却在暗自猜测什么事能让胡侧妃亲自出手敲打自己,看来此事对胡侧妃很重要,还和自己有关?

直到勖王处理完最后一本册子,才转过头对柳询道:“今日胡侧妃对本王提起立世子之事,对此你又什么看法?”

原来是这事,胡侧妃也太小看他柳询了,他已经几度被送去菩提山养病了,掩藏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被这种小事揭穿的,难道他在意的仅仅是这世子之位?

柳询道:“此事孩儿相信父王自有定夺,若一定要孩儿说的话,那便立弟弟柳觅吧。”

勖王惊了惊,道:“你认为该立柳觅?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做这个世子?”

柳询道:“做世子又不好,处处要谨记不能丢了勖王府的脸面,孩儿自知自己胆小,实在不敢担此重任,父王还是让弟弟来吧,弟弟文武双全自是在合适不过了。”

竟是为了这个理由,勖王当即生气道:“混账东西,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已经身为勖王府的嫡子了竟然如此消极怠慢,你说说你能做什么?”

柳询小声嘟喃道:“我就是什么也不想做,只求安身立命便好。”

勖王听了这话,忍不住将手边的砚台砸了过来,恨铁不成钢道:“想我堂堂勖王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怎么就有你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儿子,你这简直是丢我的脸!”

柳询缩了缩脖子,道:“是父王要问我话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勖王噎了噎,对柳询的逻辑简直无语,瞪着个大眼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

柳询见勖王真的生气了,低着头也不敢再回答他的话,杵在那一动不动。

勖王生气的用手托着额头,看着和自己妻子有些相似的柳询,深呼吸了好半晌才稳定了思绪。道:“好,你不想做世子便罢,那就让觅儿来吧,可太后对你给予厚望,父王总不能让她觉得我苛待了你,如此,我便送你些金银财宝好了。”

还未等柳询说什么,勖王又自顾道:“对了,在赐你美女十个。就这么定了,这下太后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什么,美女?”柳询惊得差点从蒲团上摔了下来,道:“不要啊父王,我要那么多美女作甚?”

这父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给了他这么多女子让他如何安置,而后哪还有时间和空间实现自己的抱负?这活儿可是万万不能接的,柳询有些头大,这该怎么推脱?

勖王却是大手一挥,道:“你看你,都二十有一了,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既然你不想做世子,父王也不勉强你,那你就在家中安心传宗接代好了。”

柳询简直无语至极,却不得不装作十分惶恐的样子,爬到勖王身旁抓着他的衣襟道:“多谢父王抬爱,可询儿真不想要什么美女,听说长安城的女子各个彪悍,询儿不敢要啊,柳觅弟弟也还未娶亲呢,你把美女都送给他吧。”

勖王瞪大了眼,方才才压制的怒气又不自觉的涌了出来,气呼呼道:“你给我起来!堂堂勖王嫡子,竟是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柳询却是拉着勖王的衣襟十分害怕道:“父王收回成命孩儿便起来,孩儿自知福薄,有病在身,不敢耽误人家姑娘,也不想被姑娘束缚,那什么美女的,要不父王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勖王简直要被柳询的这番言论气吐血,他忍不住踹了柳询一脚,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道:“柳询!你姓柳,别辜负了这天家的姓氏!”

柳询怯怯道:“父王可是答应孩儿了?”

勖王忍不住吼道:“好了好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随便你好了!”

柳询这才放开了抱着勖王大腿的手,伏地道:“是,儿子多谢父王成全。”

勖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呼呼的一甩袖道:“给我滚!再看你我怕真会忍不住打你。”

柳询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退出了鹤鸣院。

鹤鸣院的动静被人报告给了胡侧妃,彼时的胡侧妃正和女儿柳月楹还有侄女胡敏淑在一起喝茶,听了这话也只是勾了勾唇,轻蔑道:“看来这柳询在那菩提山是受够了苦楚,现下都被吓得胆小如鼠了,还真是朽木难雕。”

柳月楹得意道:“是啊,想不到所谓的勖王嫡子竟是这么一种货色,我看母亲也不用在他身上费神了,现下世子之位尘埃落定,谅他那懦弱的样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胡敏淑却是皱了皱眉,想着自己那日撞到的那位那样清雅俊逸的公子啊,竟然是这幅不堪的样子吗?那真是可惜了。

胡侧妃高深的笑了笑,道:“楹儿,人不能端看表面,许是那柳询心思深沉为了避人耳目故意如此呢?我们且先看着。”

胡敏淑道:“不能吧?我看他必定是在外头受了打击吃了许多苦,现下好不容易回到王府了只想安生度日罢了,现在连世子之位都能如此轻易的拱手让出,姑姑莫不是想多了?”

柳月楹娇笑道:“管他之真的还是假的,有我母亲在他还能翻了天不成?这王府后院都是母亲做主,我看他也不敢怎么样。”

虽是骄纵无理的话,胡侧妃却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她在王府掌持中馈数年,早就位同正妃,就这么个才从山里接出来的懦弱公子,她还真不放在眼中。

所以这会儿,后院的几个女子正沉浸在确定了世子之位的喜悦中,暗自恭维庆贺呢。

第二日,勖王果然写了折子请封柳觅为勖王府的世子,消息一经传出,果子最先耐不住,愤愤道:“明明公子才是勖王府的嫡长子,要立世子也该是公子才对,为何偏偏让二公子捡了个便宜,王爷也太糊涂了。”

柳询对这样的结果恍若浑然不在意,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他想要的话,唾手可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相信勖王再糊涂也不会任由胡侧妃胡作非为的,就凭他当初那句:“你现在还不是胡侧妃的对手,切莫动她。”

他相信,昨日那一幕只是勖王为了演给胡青儿看的,自己不过是顺顺推舟也正好背了这个锅而已,别看勖王一副武将的模样,却是个胸中有沟壑的,当初若非胡家相逼又有皇上指婚,胡青儿又甘愿做侧妃,他必定是有法子解决的。

只是……柳询的眼中一暗,胡青儿是父王迫于压力被抬进的勖王府,可一步错步步错,他的母妃,终究是在这个女人的手下香消玉殒,还造成了另一个他住进自己身体里的局面,此仇不得不报。

柳询轻声道:“果子,你可知大战之时最忌讳什么?”

这不是在说柳觅被立为世子之事吗?怎么无端扯上打战?果子虽疑惑,却还是答道:“果子不识字,不知道公子所言是指什么,不过我想,打战嘛,当然要有个最高明的主帅了。”

柳询目眺远方,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声音幽幽道:“不错,除了高明的主帅,战前还忌讳狂妄自大,正所谓骄兵必败。等着吧,这将是她们最骄傲的时刻,也是她们走向堕落的第一步!”

次日,太后又派了人前来宣召,让柳询进宫去。

莫约是柳觅被立为勖王府世子的事让太后知道了,听说太后十分不高兴,还未柳询打抱不平了好一阵。可这请封的折子毕竟是勖王亲笔所写,又是皇上亲自确认颁发,岂可朝令夕改?

柳询知道了十分感动,再三感谢太后的关爱,并表示自己确实不适合做这世子,太后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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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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