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难

第六章 救难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手打吧会员手打www.shouDa8.com=*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躬身行礼道:“弟子嵩山派史登达带同弟子见过刘师叔、天门师叔、岳师叔、定逸师叔和各位前辈。”众人赶忙还礼。

刘正风微笑着说道:“史贤侄不必多礼,不知此来有何要事?”史登达说道:“弟子奉家师左盟主之命,来请刘师叔暂停金盆洗手之举。”

刘正风一愣,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史登达说道:“此乃家师吩咐之事,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定逸师太甚是喜欢,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奇道:“这倒奇怪了,刘某金盆洗手的喜筵请柬,早已恭恭敬敬地送上了嵩山,而且也另有书信告知左师兄,左师兄若要阻拦,为何不早来阻拦,非要等到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一堂?莫非是存心要让刘某出丑、令天下英雄耻笑不成?”

史登达说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

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

史登达脸色一变,说道:“刘师叔,你是执意不肯奉左盟主号令,非要一意孤行吗?”

刘正风冷冷地说道:“史贤侄,刘某已经将金盆洗手之事延迟一日,你嵩山派虽然势大,但也不要欺人太甚!刘某虽然是衡山派一资质平庸之人,但也决不是好欺负的!”

史登达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好!来人!把他们带上来!另外,嵩山弟子,现身!”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手打吧会员手打www.shouDa8.com=*”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儿子,他的女儿刘菁,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侮人了!”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朝金盆走过去。

“刘师兄且慢!”就在这时,又有三人跃了出来,只见这三人都身穿嵩山派服装,都是五六十岁年纪。

众人认得这三人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彬,众人见十三太保今日竟来了三人,都不禁骇然。

众人行过礼后,费彬说道:“刘师兄,今日我嵩山派带人前来,决不是存心与你为难,只是今日金盆洗手之事,关系到天下武林的安危存亡,请恕我嵩山派无礼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刘正风奇道:“这倒奇了,刘某不过是衡山派中一普通人物,手下也就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子,刘某金盆洗手,又关武林安危什么事了?费师兄此言玩笑了。”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摇了摇头,说道:“定逸师太,你不了解事情状况,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着,从史登达手上拿过令旗,高举起来说道:“刘师兄,今日左盟主命我等持令旗前来,是为查明你与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有何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的光明右使,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认识,而且他是我一生最要好的朋友,平生唯一的知己。”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右使是他的知交朋友。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说道:“你自己承认那自是再好也不过来,左盟主给你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左盟主说了,刘正风乃是衡山派难得一见的高手,一时误入歧途,左盟主也希望你及时醒悟,所以限你一月之内,杀了魔头曲洋,提头来见,那大家仍然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接着定逸师太、天门真人和岳不群也纷纷劝说刘正风,刘正风只是不答应。

费彬见到此等情况,冷笑道:“那刘师兄,你是执意不肯杀曲洋了?”刘正风说道:“正是!”

费彬点了点头,举起五岳令旗,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只见天门真人、定逸师太、岳不群等人都带着弟子走了过去。

费彬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说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都没到来。

费彬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说这番话,已很对得起师父了。你们都过去罢。师父自己结交朋友,和你们可没干系。”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枚银针飞射而出。

忽然,一阵破空声响,一物飞来,正好撞在银针上,银针登时飞落在地。

丁勉等人脸色一变,低头一看,只见撞开银针的却是一枚石子,当下费彬开口大叫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只听得一阵大笑之身,一个二十三四岁,相貌俊秀的年轻人跃了出来,正是向云。

费彬上前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坏我嵩山派之事?!”

向云看也不看费彬,忽的身形一闪,非奔至刘正风家眷身边,一阵擒拿点拍,十余名挟持着刘正风家眷的嵩山派弟子登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这一下众人全都大惊,向云出手之快,手法之奇,简直是匪夷所思,众武林人士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心道武林何时出了这等年轻高手?

向云转过头,对费彬说道:“带着你的人,走!”

嵩山派众人大怒,费彬也是怒极,但见方才向云出手一下子就制住了十余名嵩山派弟子,自己上前恐怕不是对手,于是大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是何门派?”

向云哈哈大笑,这一笑用上了内力,一时之间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一些武功低微的小辈比如陆大有之辈只觉头晕目眩,年长一辈比如岳不群等都相继变色。

向云笑完,大喝道:“凭你也配知道小爷的大名?在不带着你的人滚蛋,小爷便将你嵩山派带来的人杀个干净!”

费彬三人怒极,费彬大喝道:“这人相助刘正风,助纣为虐,定是魔教妖人,众弟子齐上,为江湖除害!”

他话音刚落,向云已闪身上前,一把抓住费彬手臂,这一抓动作实在太快,费彬根本来不及抵挡,向云用力一拉,费彬惨叫一声,一条手臂已给向云扯断,鲜血直流,费彬疼得晕了过去。

向云将费彬的手臂朝陆柏和丁勉掷去,接着飞奔上前,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一掌推出,击向陆柏和丁勉,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陆柏和丁勉,当下二人各处一掌,只听得“砰”地一声,二人惨叫一声,两条手臂一起骨折。

向云在一霎那间连败嵩山派三大高手,众人都惊呆了。

忽然,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大叫道:“你……你怎的会我丐帮降龙八掌?!”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这降龙八掌乃丐帮绝学,丐帮如今也只有帮主解风才会这套功夫,没想到这个年轻高手居然也会。

向云一愣,说道:“此乃降龙十八掌,并非什么降龙八掌。”

张金鏊大惊,喃喃道:“十八掌……十八掌……真有十八掌……”

向云不再理会他,望着嵩山派的人大喝道:“你们还不快滚!”

此时已有嵩山弟子帮着费彬裹伤止血了,陆柏和丁勉的手臂也被接好了,二人见向云武功如此之高,自己二人合力尚接不下他一招,他既护着刘正风,今日之事已不能办妥,看来只有回山请示左盟主,再作打算,当下挥了挥手,带着嵩山弟子和昏迷的费彬走了出去,二人也不敢说些什么“日后定当再来讨教”之类的场面话,以免向云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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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岳不群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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