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彻底黑化
从令狐青卿的大别墅离开后,周不疑打了辆车回到临海苑,坐在露台上看着幻庄怔怔出神,手摸向肩上齿痕。
六年来,第一次觉得当初去洪都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害死了董小虎,输掉了董幻丽。
便是今后赢得了天下又怎样?空山幽谷,最是凄凉。
一觉睡到天光,周不疑是被吓醒的,猛然坐起,大叫道:“她要是令狐傲的孩子,她娘又是谁?”
木然呆立良久,习惯性的从床头拿过手机来看,白嘉昨晚就发了信息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原来令狐傲就在邻近的建城关着。
不敢再去想那个可怕的可能,周不疑随便抹了把脸,打了辆车直奔建城,心中很是不安,暗自祈祷着。
而在监狱里的令狐傲,今天一大清早又遭受了一场“安全大检查”,想着早上光着身子里里外外被翻检了个底掉,就觉得心脏被人一把捏住,郁结在心,无处宣泄,几乎要憋出内伤来。
这种来去赤条条,身上两布带的日子,犹如猪狗一般的生活。
他已经渡过了六年之久,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难眠,害怕旁人会爬上自个床头,青光白日的时候谨言慎行,害怕一不注意就惹到了狱友或是狱警,换来一顿皮肉之苦。
抬头看着那一块小小的天空,令狐傲轻轻叹了声,目光放回到不远处偷摸聚在一起抽烟的狱友们,眼里怨毒一闪即逝,缩着脖子祈祷着天气转暖,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放风”。
幸好,幸好。
这些年来不停的被薛怜压榨价值,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薛怜还算讲信用,运作了许多次,总算能让他重获自由了。
“令狐傲。”
大门处一个狱警喊道。
令狐傲顿时条件反射般站的笔直,目不斜视道:“到!”
狱警也不多话,勾了勾手指,转身便走。
令狐傲连忙跟着小跑出去,心中泛起几分期待来,肯定又是薛怜到了,自己的价值还很大,还能拿出东西和她交换。
意料之外的,跟着狱警到达的居然是废弃的“老监狱”,里头蛇虫鼠蚁都有,腐木烂泥不缺,牢房还是大木桩子打造的。
一向是用来当作“小黑屋”,专门整治那些不听话的犯人。
走到一座牢房前,里头衣衫褴褛的有着两三个人背对着门,头发乱糟糟的,露出来的皮肤更是令人作呕,不知是泥垢还是皮肤病,跟他们一比令狐傲简直觉得自己这六年牢坐的有些幸福。
狱警打开门,手往里面指了指,示意令狐傲进去。
令狐傲张嘴就要说话,又不敢开口,神色纠结许久,满是哀求道:“长官,为什么给我调牢房?”
狱警脸色一黑,连推带踹的把令狐傲“送”了进去,口中骂道:“你得罪了谁你自己不知道啊,晦气。”
令狐遨愣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他得罪了谁,严重到狱警跟他说句话都唯恐避之不及。
周不疑挥手示意三个烂仔不用挡着他了,站起身来说道:“啧啧,学弟不愧是令狐家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啊,坐了六年牢,这背还没弯下去呢。”
令狐遨听不出是谁,慌忙转过身子来,就被踢着连退几步,一头撞在牢门上,晕乎的同时,也没忘记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呵!”周不疑被他给气笑了,曾经高高在上的令狐老总,如今在自己眼前就像条臭虫一样,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心里高兴,也就一扬手,喊道:“往死里打。”
三个烂仔不想下死手,又不敢得罪了周不疑,只好手脚并用,使出浑身力气乱打一通王八拳,把个令狐傲打的瘫软在地。
周不疑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叫道:“别打了。”
说完,他自个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令狐遨手上,仗着穿了双皮鞋,狠狠碾了几下。
看的三个烂仔眼角直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些。
也不知周不疑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一只脚踩住令狐傲小腿,呵呵笑道:“还活着就出个声。”
“你是谁?”令狐傲虚弱的问了声,肿起来的眼睛努力想要睁开。
周不疑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手上铁棍照着他膝盖敲了一记,乐呵呵道:“令狐老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给你找找回忆。”
口上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听着令狐傲的惨叫声衰落下来,他才有些兴致缺缺的停了手,看令狐傲身上皮肉破开,又眯着眼看向铁棍上的铁锈,嘿嘿笑道:“犯罪嫌疑人令狐某某,越狱不成,从高墙摔下,天寒地冻又因伤口感染,发病而死。妙啊~”
这话说出来,既是安三个烂仔的心,也是说给令狐傲听的。
可惜注定不能如他所愿了,令狐傲把话听到耳里,并没有求饶的意思,问道:“你是周不疑?”
周不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来此虽是为了弄死令狐傲,可没到非亲自出马不可的地步,只是昨晚的事情萦绕心头怎么也放不下,又想找个答案。
不敢开口,怕结果不如人意。
“幻丽呢?咳咳咳,她过的还好么?”令狐傲又问,抬起还算凑合的一只手来擦拭着嘴里冒出的鲜血。
周不疑上去就是一脚,手上铁棍高高扬起,照着令狐傲头上砸下,即将砸到时,脸上闪过一丝愤恨,还是收回了铁棍,差点扭到了自己胳膊。
半晌,周不疑抬手,说道:“你们三个去墙角,别过来。”
等到三个烂仔一走,周不疑蹲在令狐傲近前,问道:“老爷庙那晚过后,你去找董幻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令狐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勉强睁开条眼缝,见着周不疑衣着光鲜,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又惊奇于周不疑脸上伤疤,笑出声来,“薛怜还真没骗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到底是谁的孩子,但是幻丽给她取名令狐青卿,我、咳咳咳,我很开心。”
周不疑脸颊抽动两下,紧咬着牙关,胸膛都要气炸了。
三个烂仔蹲在墙角,也不敢出声,就看周不疑蹲下去和令狐遨说了句什么,紧接着站起身来用铁棍不停抽打着令狐遨。
只见得那令狐遨被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都不成人样了。
周不疑才堪堪停手,拿出手机来打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他出去。
其中一个烂仔壮着胆子去探令狐遨的鼻息,回过头对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
就看两个同伙一脸疑惑的看向他身后,他连忙回头。
原是一个看上去痴痴傻傻的女人,推着个坐轮椅的男人到来。
离开的周不疑,太过于愤怒,并没有在意到监狱门口停了辆月城牌照的豪车。
方一回到月城,就大发雷霆,将办公室里的东西给砸的稀烂,蹲坐在一片狼藉里,捂着头闷不吭声。
时至如今,无论他是高兴也好,悲伤也罢,至少在这大白集团里,除了白云舒,也没人会关心他,更没人敢。
墙上高挂着的时钟滴答转动,时间如水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十来分钟,或许几个小时。
周不疑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腿,看着眼前的白云舒。遍布愁苦的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笑容,“你不是要去给老太君祝寿么,怎么还没走?”
“你上午去哪里来?”白云舒问道。
周不疑哼了声,“你别管。”
白云舒一把抓住周不疑肩头,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叫道:“这些年来你有什么脏事烂活都叫白嘉去做,我虽然觉得不适合,但那样至少你身家清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可是这次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回来还是这个样子!”话语声一顿,悲道:“是跟董幻丽有关么?”
“云舒,回老太君那里吧,我亏欠你的,我下辈子当牛做马给你还账,这辈子,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周不疑说道,推开白云舒,身形踉跄的走出了办公室。
幻庄。
董幻丽看着在她眼前喋喋不休的方冬集,很是头疼。劝道:“大哥,你别再说了,还挣钱呢,就不怕被周不疑空手套白狼给祸祸了。”
方冬集喝到嘴边的茶都差点喷了出来,大笑道:“你以为我是王利华啊,差点被周不疑给整成商业欺诈犯了。”话锋一转,小声道:“不瞒你说,官面上罩着我的那位大佬打算退下来了,这最后的日子里我打算干票大的,不说让周不疑倾家荡产,起码也要他的大白集团缩水一半!”
“怎么,大哥这是不怕白云舒了?”董幻丽好奇道,呷了口咖啡。
方冬集嘿嘿一笑,坐到董幻丽身边,贼兮兮的说道:“白颜资本的老太君这次大张旗鼓的过寿,其实是逼白云舒回去继承她那个位子,白云舒要是不肯的话,便不再是老太君的干亲。虽不知真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云舒现在自顾不暇了,少了这尊大佛,再让薛怜回白神医馆压住白嘉,周不疑就是个没牙的老虎。我们,终于可以给令狐老弟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