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熟人?
“不清楚。”江客从南邶怀里挺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到衣架前穿上外套,“或许是调查训练营有什么进展,先去听听他怎么说吧。”
南邶跟过来,帮江客系好外套的衣扣,抚了抚她的脸:“那我陪你?”
江客伸出手,双臂攀在南邶肩上:“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实在不放心,就帮我安排个司机。虽然你请假在我身边,但总不能将时间全浪费在我身上,还是忙正事要紧。”
“保护你,也是正事。”南邶握着江客线条紧实的腰侧,“而且,爷爷他们不是说了吗?你最近的安全要注意。”
“别担心我。”江客倾身,趴在南邶肩头,“现在还不到我该出事的时候,你没发现吗?除了你们,我身边还出现了其他保护我的人,尽管他们一直在隐匿踪迹。再说,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总躲着也不像回事。”
“……好吧。”南邶无奈,见江客态度坚决,只得作罢,“我会叫人暗中跟着你的,出现任何问题记得第一时间打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别自己一个人硬扛。”
江客仰脸,冲他挤挤眼:“好,知道了。”
乔勇的日常工作会随着南邶的行程调动,南邶请假的这段时间,他的日子基本算悠闲。南邶安排了他给江客当司机,开的是江客之前那辆蓝色牧马人。
江客打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循规蹈矩地系好安全带。
乔勇局促地摸摸鼻子,忍不住说:“三小姐,你还是坐后边吧。”
“怎么着?”江客挑眉,“不想看见我?”
乔勇悻悻然:“……压力太大。”
江客嗤笑,头瞥向窗外,一手支腮,懒散地靠着车门:“专心开你的车,到了警局门口,你要么回去,要么就在外面等着。”
“……好吧。”
乔勇扁扁嘴,话就听一半。他可不敢丢下这位大小姐自己回去,否则,他邶哥会灭了他。
没多久,牧马人驶入警局的停车场。
江客开门下车,对门口站着的牧羽随意招了招手。
牧羽迎过来:“走吧,老励急着要见你。”
“什么事这么着急?”江客漫不经心地问,“是训练营有什么进展吗?”
“倒也不是。”牧羽见江客步履平缓,也放慢习惯性疾行的脚步,迟滞一瞬,说,“江客,你是不是对老励有什么误会?”
“什么意思?”江客不明所以,“我能对他有什么误会?人家可是明察秋毫的警察同志。”
牧羽吁叹:“老励和我说,当年你去举报训练营时,他在警局内部煽动的药白村言论占了很大一部分阻碍。”
“原来是这事。”江客侧目瞥了眼一脸肃色的牧羽,“我倒是并不清楚那些言论是他散播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当年药白村一案的嫌疑犯会是我,而且,你应该调查过,我是被江文南收养后才有的户口,之前就算作为犯罪嫌疑人,过渡身份时,纵火案的案件记录也不会出现在我个人档案里。”
“这也是我不太明白的地方。”牧羽颔首,蹙眉说,“那天回去之后,我旁敲侧击问过同事关于纵火案一事,有人告诉我,老励当初在局里因为散播那些言论受到了很严厉的处分,从那之后,同事们就对那件案子闭口不提。说到底,都是没证据的事。”
“所以,后入职的你才对纵火案并不知情?”
江客摸了摸口袋,下意识想取根烟。有些日子没抽烟了,她总还能时不时做出这种习惯性动作,口中也是经常感到十分乏味。
“是。”路过一名女同事办公桌前,牧羽手一伸,示意道:“你不是爱吃糖吗?给一根?”
女警努努嘴,瞧了眼牧羽身侧的江客,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阿尔卑斯,讪笑道:“三小姐,别嫌弃。”
江客大大方方地接过,剥开包装纸:“多谢警察同志。”
女警挠挠脸腮,回以职业式的机械笑。
牧羽带着江客继续往目标方向走去:“老励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行事的人,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江客叼着棒棒糖,将包装纸扔入垃圾桶,一手揣入裤袋,说道:“其实,你们警察又不是那些吃瓜的网民,屁大点事就煽风点火,恐怕当时的盛励新也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牧羽点点头:“有道理,单凭一张嘴能掀起多大波澜,这是有人故意煽动三人为虎的谣言,好模糊当时你报案的焦点。”
“……是啊。”江客摩挲着棒棒糖的小棍,“不过,我那天的话确实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谁让他盛励新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牧羽失笑:“难道你不是为了试探他才那么说?你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远在边境的陈年冷案会传到海拓市,只是没找到契机。”
江客歪头,眯眸笑了笑:“牧公子敏锐的很。”
牧羽轻笑着摇摇头:“虽然我不清楚老励为什么找你,但大概和他今天接到的一份资料有关。”
江客:“怎么说?”
牧羽:“兴许和老励的过去也有关系。”
“过去?”江客来了兴味,“难道……他会是我的什么熟人?”
“或许。”牧羽停住脚步,“……但也不尽然。”
江客瞧着眼前的棕褐色办公室木门,忽然突兀地问:“该不会我们的谈话会被人监视吧?”
牧羽:“……”这问题要他怎么答?办公室里的确有监控,但这是盛励新的地儿,是不是定义为监视,还得由人家说了算。迟滞一秒后,他说,“我就不进去了,他想和你单独聊聊,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和他提。”
“好吧。”江客转动门把手,将门缓缓推开,朝外面的牧羽挥挥手,“你忙。”
办公室内,盛励新背对着江客的方向,一身警服,两手抄入裤袋,靠在办公桌前。从江客的角度去判断,能看到他微微仰着头,似乎正在注视挂在墙面上的一副空白横幅。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盛励新没有回应,稍显懈惰的上半身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也不动。
江客径自走到会客沙发前坐下,自行倒了杯白开水,将棒棒糖放入其中,边喝边不紧不慢地问:“盛队,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空气仍然是莫名的死寂,江客倒水的潺潺声细腻入耳,在场的两人谁也不着急。
江客百无聊赖地巡睃几眼盛励新的办公室。
堆砌的文件占了半个办公桌,书柜也置放着不少文件档案袋。
她算是第一次来盛励新的办公室,她上大学之前,盛励新还不是刑警队长,大学之后,她与警局的“缘分”又终止了一段时间。单看办公室摆放的奖状,此人这些年倒是没少立功。
隔了半晌,盛励新终于侧过身,视线落在江客捧着的青花瓷水杯上,目光炯炯,开腔说:“灰鹰组织曾经是特情这件事,已经有知情人传达给我了。”
江客轻轻放下瓷杯,叠起双腿,长指敲着膝盖:“盛队的权限竟然有这么大,不知盛队对灰鹰特情身份被抹去一事怎么看?”
盛励新拢紧眉心,抹了把下颌冒起的胡茬:“说实话,就我个人立场,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如果是上头的做法,我也不会置喙,毕竟,这算是公安部门的污点。”
“……污点,的确。”江客轻声笑了笑,“但你也说了,是如果。这其中夹杂着很多变数,是我们这些后来者并不清楚的。”
“我理解你的怀疑。”盛励新凝肃着脸,“当年唯一与灰鹰有接头的人已经牺牲,即使再有其他知情人知道他们是特情,一旦没有确凿的身份活动记录,他们仍然是孤魂野鬼,我们这些想通过正常途径调查的人什么都查不到,这对于一个急切想证明身份的组织来讲,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可是,你也说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