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整治下人
锦心本以为打哈哈说几句，奴婢错了的讨饶话，楚婉娴就能像昔日一样，并不追究。
可是眼看着楚婉娴冷漠的样子，锦心的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最后还是觉得，楚婉娴不过是生气罢了，生气自己没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而已。
锦心眼睛一转，又想到昔日楚婉娴温柔好说话的好性子，哄骗的话立刻张嘴就来，“小姐莫要生气，是我的错。小姐病着，我本应该一直照顾着点，但是奈何家里有点事。你绕过我一次，我下次绝不会了。”
本来楚婉娴还想着慢慢收拾锦心这背叛主子，欺上瞒下的奸奴，但是眼见锦心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想起来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便没压下心头的怒火，厉声道，“跪下。”
这一声可把锦心吓坏了，她是不把楚婉娴这个主子当回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傻的。可是心里又觉得，楚婉娴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锦心想着心里就有了底气，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立在一旁的锦云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她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
楚婉娴看着锦心不情愿的脸，内心如烈火烹油一般难受。才过十二的锦心，已经颇有几分姿色了，不同于锦云的小家碧玉，更不同于锦书的书香气，而是与生俱来的媚态。上一世，陈轩如就是看上了她这俊俏妩媚的样子，迷上了她妖娆婀娜的身姿，抬了她做姨娘。
可这也就罢了，陈轩如见色忘义，她也不能全怪锦心，毕竟她和锦心还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但更可恨的是，这一切都是锦心自己亲手策划的，她觉得自己姿色出众，不甘心只做个丫鬟，即便嫁人后也只能做个嬷嬷。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只有短短数月，陈轩如就忘了有锦心这么个人了。陈轩如侍妾通房那么多，还要出去应酬面对外面的莺莺燕燕，锦心虽有几分姿色，但也不是倾国倾城，到底比不过那些环肥燕瘦。
那时候，楚婉娴可怜锦心，在锦心失宠后，还曾去看过她。谁曾想，刚走进院里，就听锦心边摔器具，边咒骂楚婉娴。
其中就道出了所有那些自己所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其中包括自己一手策划成了姨娘，将楚婉娴房里的消息卖给楚婉柔、楚婉娴的行踪卖给陈轩如和苏子婳等等，件件都是背叛主子忘恩负义的事。
接着又骂楚婉娴假慈悲，全是装给人看的，不然为什么不主动提自己做姨娘等等诛心的话。
气得那时候的楚婉娴转身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过问锦心的死活。
重来一次，楚婉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死过一次的楚婉娴此时深深地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楚婉娴半晌没说话，只盯着锦心看，和平时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表现，还是吓到了锦心。锦心觉得楚婉娴的眼神就是看仇人的眼神，又回想自己往日对楚婉娴那些不恭敬，突然觉得有些后怕。
楚婉娴看也差不多了，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就先开始发作，“锦心，你刚才自称什么？”
“我，不，奴婢，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锦心这时候才真正慌了起来。
楚婉娴平时宽容大度，从来不计较这些，锦心就没甚在意这些规矩，如今楚婉娴问起错处了，再去夫人或是老夫人那告一状，锦心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她才慌了起来。
“你刚才进来的样子，有丫鬟的样子嘛？还是......”楚婉娴说着就突然起身逼近锦心，附身与她对视，“你真把自己当作主子了？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
这段话锦心听得心惊胆战，尤其到后面。所以楚婉娴话音刚落，她就立刻后退开始边磕头边哭着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千错万错，小姐罚奴婢吧，奴婢认罚，都是奴婢的错。”
楚婉娴听了锦心这话，面无表情地嗤笑了一下。“你先别急，错处还没说完呢，一会数错并罚也不迟。”
锦心听了这话，直起身子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婉娴。锦心此刻觉得楚婉娴的气势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原来温柔大度的楚婉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的楚婉娴处处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人脸面。
“你觉得我变了是嘛，怪我没宽容你是嘛。”楚婉娴说的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
锦心垂下眼眸，抿着嘴，并不答话。但是那样子就告诉了楚婉娴，她确实这么觉得的。
“真是可笑。我生病，你觉得我不行了，就忙着另攀高枝。连照顾我都不肯，半点不顾这几年来的主仆情分，我又凭什么要对你宽容大度。凭你不忠，还是凭你不顾情分？”楚婉娴说完这些后，就坐了下来冷眼看着锦心。
此时的锦心却转头去看锦云，她想找下个主子的事，只跟锦云提过。她不过是想提点锦云几句，让她早做准备，没想到锦云这个愚忠的，不但没听她的，反倒是将自己出卖了？！
锦云并不看她，只低着头，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你不用看锦云，她什么都没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楚婉娴最后扫了一样锦心，便不再说话。
锦云倒是忍不住了，跪下给楚婉娴认错，“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知道此事，却没有告诉小姐，还帮锦心隐瞒。”楚婉娴充耳不闻，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二人。锦云只好继续道，“奴婢以为，锦心只是，只是一时情急，并不敢真的去找新主。所以才替她隐瞒。”
楚婉娴叹了口气，心道，锦云虽然忠心，但是和她前世的性子差不多，且比她前世更心软。
“她连我这个主子都不顾了，你还指望她对你能有什么情分？她早就找了门路，想要去服侍大姐了。”
楚婉娴又让锦书去请楚母和翠翘过来。待二人过来后，楚婉娴让锦书把经过讲了一遍。
楚母立时大怒，“好你个背主的奴婢，我娴儿只是得了小小风寒，还没到那种病入膏肓的时候，你就着急找新主了？！”
楚婉娴顿觉心里一暖，不管什么时候，母亲都是向着她，护着她的，更见不得有人要欺辱她。
“娘你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还有一件事，娘，你可能并不知道。这锦心找的门路，就是你身边的翠翘。”
翠翘本还怀有一丝侥幸，但是听完楚婉娴的话，脸都白了，也跪到了地上。“锦心确实来找过奴婢，因奴婢的娘在大夫人身边做事，可是奴婢并没有应允什么，也没收她的东西。夫人小姐明鉴啊！”
这倒是事实，楚婉娴前世就知道，翠翘最是小心谨慎不过的了，自然不会留下把柄给别人。但是楚婉娴就是想敲打敲打翠翘，也借着这件事，让品居苑里的下人都看清楚了，她楚婉娴再也不会“宽容大度”了。
就在此时，二等丫鬟兰卉通报徐妈妈来给楚婉娴送补品了。
楚婉娴起身亲自去迎徐妈妈，待徐妈妈看到屋里的情形，楚婉娴便又让锦书说了一遍。
徐妈妈当然明白，这是楚婉娴特意让她知道，便顺着楚婉娴的意思往下问，“那姑娘觉得如何处置妥当呢？”
楚婉娴思索了一阵，暗自咬牙下了决心。“我想亲自去祖母那一趟，道明情况，让祖母定夺。”
楚母是个没主意的人，自然没有异议。
徐妈妈倒是惊讶了一下，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小事，三房自己解决也无非不可。但是徐妈妈也是服侍老夫人多年的老人了，自然不可能把这惊讶写在脸上。只是委婉地告诉楚婉娴老夫人现在不得空，明天去也是一样的。
可是楚婉娴再三坚持，徐妈妈虽然觉得奇怪，也只好应了，毕竟楚婉娴是最受宠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