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什么都做不了

陈燃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拍摄已经进入到尾声，陈燃实在不希望再横生枝节。

最后杀青的时候，彭于晋把手上的一束鲜花交到陈燃手上。

“陈燃，辛苦了。”他看着陈燃的脸，眼中带笑。

陈燃笑笑：“哪里，是我麻烦导演了。”

她这话说的有意思，彭于晋摆摆手，说：“哪里的话，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在剧组的拍摄很和谐，合作的演员都不是喜欢生事的，这么看下来，倒是这么多年来陈燃待过的最和平友善的一个剧组了。

最后大家在饭馆里聚餐，气氛很好，大家都喝酒了。陈燃也被一茬一茬过来的人劝着喝了不少的酒。红酒下肚，陈燃的脸也红了。

她额头渗出亮晶晶的汗，一双漂亮的眼在灯光下更是动人。

“陈燃，喝一杯。”

陈燃抬头，看到彭于晋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手里拿着的酒还是白的。陈燃在心里哟呵了一声。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彭于晋居然这么能喝酒。

陈燃拿着酒杯，轻轻晃动。

因为喝了酒，她脸颊两侧是淡淡的粉红。她抬头，看着彭于晋，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彭导，我们两个就算了吧，我今晚差不多了，得早点回去休息。”

等第二天，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估计得等电影快上映的时候才会见面了。

彭于晋看着陈燃，酒杯微微放下，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

“你随意，我干完。”说完，彭于晋就将杯子里满满的酒都喝完了。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喝彩声。

陈燃看着他，嘴角带着笑。

她回来剧组的那天，彭于晋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又和她探讨了下剧情和拍摄……陈燃心里是感谢他的，虽然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至少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试图窥探陈燃的生活。

对于陈燃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饭馆和酒店离的并不远，等吃完饭，大家都各自散去了。烂醉如泥的直接一起扔到车上，载着走了，还有几个微醺的就结伴一起走回酒店。

陈燃和彭于晋就在其中。

月光下，他们并排走在一起。小何跟在后面，和一位灯光师走在一起，说着话。

陈燃看向彭于晋，说：“彭导，你是不是有什么讲同我说的？”

陈燃有着一颗很敏锐的心，她知道有些话彭于晋是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只有像现在这样，身边只有彼此信任的人……陈燃低头，看着她的影子。

纤细修长，还有自己身边的彭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看上去也是颀长好看的。

“陈燃，已经结束拍摄了，你可以叫我彭于晋。”彭于晋呼出一口气，空气里都是酒味。他手上搭着一件深色外套，转头，看着陈燃，嘴角噙着笑意。

“别了吧，以后再合作，还是叫彭导。”陈燃看着他，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天气渐渐冷起来，风一打过，她忍不住哆嗦下。

彭于晋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递给陈燃。

“你最近拍戏辛苦，不要感冒了。”

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等再过一个月，叶子也掉的差不多了，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

“谢谢。”陈燃并没有推辞。

两个人在路上走了一段，彭于晋才开口：“陈燃，和你合作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你敬业又不耍大牌，估计和你合作过的导演都很希望再和你合作一次。”

陈燃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彭于晋的时候，他看着陈燃的眼里充满了不信任。这样的眼神，陈燃在其他导演身上也看到过，可是最后陈燃都用自己的实力使他们信服了。

陈燃谦虚地说：“我也希望能再和彭导你合作。只是你刚才说的，只是身为演员的本分而已，做不好我会觉得很丢脸。”

她的年纪并不大，做事却格外成熟。就像是上个世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一般……彭于晋的眼前浮现出一幅许多年后的画面。那时候，陈燃已经不再年轻，可是她的气质和韵味依然能让她在人群中出挑打眼。

彭于晋笑了笑，抬手，拂去挂在她肩膀上的一片叶子。

“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彭于晋微笑地看着陈燃，“又是一年了，陈燃。我虽然有着自己的私心，但是像你这样的演员，即使是在苦寒的冬日，都会像梅花一般不畏严寒飘香的，对吗？”

他的眼里带着光，声音低低的，凝视着陈燃。

他想，有这样一位有着表演天分的女演员，要是一些私人因素就退出娱乐圈，那就太可惜……太可惜了。

“多谢你对我的期望，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走多远。”陈燃说的是实话。奶奶去世的打击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那个时候陈燃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再待下去了，她很痛苦，渴望被救赎……可是最后陈燃才发现，那个唯一可以救赎她的人是她自己。

快到酒店了，彭于晋想了想，还是提醒她：“陈燃，环影圈子复杂，外界树敌很多，你要当心。”

陈燃楞了下，她没有想到这位处事圆滑的导演居然会这样提醒她。

是的，圆滑。陈燃愿意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彭于晋。圆滑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尤其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圆滑几乎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他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去拼命争取的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明哲保身的人。

陈燃浅浅笑了下：“谢谢。”

她和小何一起往酒店门口走去。

“彭导，我们晚上还住在这里吗？”那位灯光师和彭于晋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是彭于晋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带入这个圈子的。

彭于晋看着陈燃远去的方向，轻声说：“走吧，在这里我也做不了什么……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现在能够做点什么。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身不由己，做过一些让我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决定，可这次，我想帮帮她。”

“可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灯光师一针见血地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