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与虎谋皮
武亮说着,面露为难之色,很容易的就将突厥人的矛头往罗艺身上引去。
乌图叹笑道:“罗艺是一头赖狗,如何能敌草原苍狼的子孙?可汗兴兵,很容易就能将他杀死。
红海带人驻守红泥关,有很多兵马,罗艺要是敢追赶,他一定会出兵救援。
你们一起动手,杀死罗艺就像是杀死一条赖狗那样简单。
可汗说,杀死罗艺,就会让你们统领燕云十六州……”
不受罗艺压制,如同罗艺那样独掌燕云地,武亮一直都有这样打算,这时候听到乌图叹这样说,心中不由一颤。
他稍微沉默片刻,随后继续面露为难之色的道:
“始毕可汗为金狼王,若是亲临,我兄弟二人自是不惧罗艺老贼,不用二话便会领人归降。
大将红海却不行,他绝对不会是罗艺对手,由他接应,我兄弟二人不敢动……”
草原人向来比较直接,听到武亮的话后,乌图叹脸上的鄙夷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武奎看的恨不得抽刀将他要砍死,武亮心中骂了几句草原蛮子,面上继续流露为难之色,说什么就是不松这个口。
“你们是不准备归降吗?”
乌图叹冷着脸道。
武亮压住心里怒火,出声道:“想要我兄弟二人领人归降也容易,恒安镇那里,有罗艺重兵陈列,乃是罗艺手下最为精锐之兵。
恒安镇距离瓦口关又近,我兄弟二人领兵归顺可汗,最担心的就是恒安镇守军……”
“你想怎么办?”
乌图叹看着武亮出声询问。
武亮不慌不忙的道:“让红泥关的红海带兵出关,前去攻打恒安镇。
如此一来,罗艺精兵被吸引,老匹夫的注意力也都会汇集在那里,无暇他顾。
我与兄长二人暗中带领手下人马,趁其不备发动攻击,两面夹击之下,罗老匹夫双拳难敌四手,定然会落败。
燕云之地,唾手可得。
到时我兄弟二人愿将燕云地献与可汗,如此草原便有了屏障。
进可攻,退可守,草原也就不用再忧心南面大隋……”
在一边低垂着头的武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缩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的握紧。
武亮的这一番话对他触动极大。
燕云地乃是中原北方屏障,倘若将燕云地拱手相让与突厥,北方将无天险可守。
突厥人完全可以纵马长驱直入,直取王朝腹地!
今天至尊欲征高句丽,调动天下之兵,若此时北方有变……
虽然明白二弟是在诱骗突厥人,想要对付一下罗老匹夫,可武奎心里还是觉得一点都不踏实。
这样的事情若真发生,对于这个天下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武亮说完,眼睛望着乌图叹,自己如今将难题抛给了对方,且看这个草原蛮子如何应对。
能起兵去恒安镇打一下罗艺老匹夫最好,将老匹夫的力量削弱去一分,自己兄弟二人,相应的也就变得强大一分。
“怎么?勇猛的金狼王子孙,也有畏惧的一只赖狗的时候?”
见乌图叹不说话,武亮不失时机的用乌图叹之前说的话进行反击。
乌图叹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显得有些气急的道:“金狼王的子孙自然不会畏惧一只赖狗,只是我草原的勇士缺少兵甲武器,你只要给我三千副铠甲兵刃,我回去之后,立刻就能让红海攻打恒安镇守军……”
原来突厥人打的是这个算盘。
武亮心中升起一丝明悟,随后暗暗冷笑,三千副铠甲兵刃?这些草原蛮子还真不傻!
当即缓缓道:“莫说是三千副,就算是三万副,我兄弟二人也一样愿意给。
只是兵甲都被罗艺老匹夫控制,老匹夫素来与我兄弟不和,这样大规模的兵甲,我兄弟根本无权调动……”
乌图叹:“……”
夜色渐浓,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密室内商谈切磋一直在秘密进行。
黑夜是阴私事情最好的保护色,只要黑暗降临,那些偷偷摸摸的人,胆子就会变大。
就仿佛他们所进行的一切,都被夜色所遮掩,令人无从察觉一般。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紧闭的密室门终于悄无声息的打开。
三个体味不小的突厥人又穿上了黑衣,用黑巾蒙面之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人,学着汉人的样子,对着密室门口处的武奎武亮兄弟二人显得有些生硬的拱拱手,便在一个静静的呆在黑暗里的人的带领下,悄然无声的离去。
大宅的角门缓缓打开,开门的人探头往外看看,见没有动静之后,才闪身让开路,让三个深夜造访的人离开。
三个黑衣人没几步就消失在了黑暗中,角门也无声的关闭。
周围安静如初,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密室之内,依然燃着蜡烛,武奎武亮兄弟二人,在突厥人离开之后,又重新返回到了这里。
“一百副兵甲!你是真的要投靠突厥了?!”
憋了好久的武奎,望着武亮冷冷出声,声音里夹杂着愤怒。
“一群草原蛮子而已,也配让你我兄弟投靠?”
武亮同样冷笑出声。
武奎面色这才和缓了一些。
“那兵甲之事?”
他继续出声询问。
“想要利用草原蛮子对付罗老贼,不出一点血怎么能行?不过兵甲之事兄长也不用太过担心,也没说要给他们全新的兵甲。
库房里面淘汰下来的兵甲有很多,从里面挑选出一些好的来,送给那些蛮子也就事了。”
武亮笑着说道,带着一些狡黠和轻蔑。
武奎听他这样说,面色又和缓一些,心中担忧放下不少。
“你欲引突厥之人攻恒安镇守军,却只予对方一百淘汰铠甲兵刃,草原蛮子岂肯出兵?”
微微的沉默之后,武奎显得有些不解的出声。
武亮心中不由暗暗一笑,兄长之前说的多么刚强,如今见了突厥人之后,不还是一样心动了?
随后又微微一叹,觉得自己兄长性子还是有些太直和太急了。
这样的大的事情,岂能一次而成?需要耐着性子慢慢磨。
当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