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明税改
到了十二月初,袁凌鳯和其他七家主事之人,外加四位王府亲卫的骑军领将,在北崖袁氏宗祠连聚三日,只是为了算一笔帐。
十六万军队,关中将门八家,每家投入白银百万两以上,四座王府已经在边地秘密屯粮仅仅是人吃的粮食就囤积了三十万石,耗银二十万两,再加上马匹需要的豆类马料百万石,总共耗银一百九十余万。
而朝廷的三百万两,发过军饷之后,剩下的七八十万两白银,也都投入到这十六万军队中。算这笔账的原因很简单,此去北上,一方面是配合河套铁骑收复两年前放弃的河套平原,另一方面,再去往北,才是关中军的真正目的。
战争不仅仅是战场厮杀,更是一门生意,袁凌鳯在锦衣卫之时,便用战功获金,之后在镇武卫,以兵器甲胄赚京军禁军的钱,所以袁凌鳯的军队都是越打越有钱。
现在关中将门,北方四座王府,加上远在京都的周皇后,累计投到这十六万军队中白银已经超过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仗要打,钱也要赚,草原上的马匹牛羊,拉到中原地区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千三百万两白银这已经是崇祯初年一年的国库收入了。
而当下这几年,崇祯左手屠刀,右手官位,推行税制变革,阻力很大,但是崇祯靠着几次战场上的胜利,重用锦衣卫,以锦衣卫对付文官,朝堂上的高官每日都不一般,到了今年,五年前的朝臣留下的不到三成。
以往大明的赋税分的很简单,给了无数商人逃税的空间,现在士农工商,只征收农工商三类人的税,感觉和之前一样,但是除了特殊的赏赐之外,即便是挂名在士族名下的农工商也必须缴税,甚至就连袁凌鳯也南下和商人们对阵了一番,为此不惜痛下杀手,去年国库收入算成白银才有了两千五百万两。
从去年开始朝廷上官员调动频繁,贬谪的大都是那些拒不缴税的官员,吏治随着锦衣卫的抬头,开始变得清澈,官员们除了自己的俸田外,其他的田地都开始缴税了,而那些拒不缴税的,要么贬官,要么就整家消失。
户部新上任的尚书候德州算过,仅是今年十个月的时间为准计算,国库收入比起去年要多上两番,其中商税便占了七成,而这些多出来的商税,以往都是地方大族征收商人的“抽成”。
而崇祯则落下了一个“与民争利”的暴虐之名。不过崇祯内有内庭东厂,拦住朝堂文臣,外有锦衣卫搜集证据,抄家灭族,从旁辅助的还有朝堂上擢升的七成官员,虽然乱了一阵子,单数无伤大雅。
毕竟在这个时代,手里有刀的总归是不怕吃亏的,讲不讲理,要看刀锋想不想饮血。
所有官员除了朝廷赏赐的俸田之外,其他的产业和民间一视同仁,大明不缺做官的人,即使反对也只是给锦衣卫的绣春刀上添上几条人命罢了。
残忍,暴虐,这些都是表象,一个危如累卵的帝国,可谓病入膏肓,不做些挣扎,只会走向灭亡。
农税恢复到了万历年间的水平,商税变动最大,无官可做,精通算学的士子们,被崇祯大手一挥,通通送到户部,针对各行各业的商税敲碎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研究,定下一个合适的税收标准,不再是之前统一的将所有行业征收相同的税。
除了整军备战的关中地区,在全国各道各府,锦衣卫保护着推行新税法的士子,将新税法推行天下,对那些不适用当地的与当地行业内的掌柜们协商,冥顽不灵的,锦衣卫除保护之责外,也做了一把染血的刀。
伴随着欢喜笑声和悲鸣哭泣,新税法推行一年,卓有成效,十一月底,前十个月的商税总计白银四千余万两,农税不足千万,另外还有松开一道小口子的海外行商,他们的税收一年一算,这才是其中最大的一笔。
不说别的仅仅是充做赋税的南洋大米,今年便让北方军队吃了个肚皮圆滚,不过这些大米和袁凌鳯没关系,因为这些都是供给边军和京营禁军的,像关中军这种带着强烈地方势力标签的明军,哪怕是这几年很多国策都是出自袁凌鳯的那一箱笔稿,关中军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
崇祯皇帝和周皇后要一视同仁,不过北方这四座支援关中军的王府,若是没有崇祯示意,躲还来不及,哪里敢接触军中总兵。
崇祯十四年,一觉醒来,物是人非,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崇祯二十三年了。
袁凌鳯有些庆幸,自己这个小蝴蝶闹腾的动静够大。
往后的事情,袁凌鳯已经无法推断了,从那年他十五岁出北崖,大明的命运似乎转了个弯,只是有些太晚了,不过这些对于袁凌鳯来说不是刚刚好吗?
“一千三百万两,明年开春,就是一千五百万两。诸位明年一战关乎十六万大军姓名,也关乎于这十六万人息息相关的上百万人,仗要打,人要少死,钱要多赚,可以放出消息,关中军允许商人跟随,其他的不要说,对了,晋商一律不要。”袁凌鳯看着桌上厚厚一叠账本,周围是各家主事之人,就像是地主老财一般翻阅着账本。
相信关中其余七家将门,为的是子孙前途,而不是钱财,但是能够从中获利,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和皇帝分钱,这样的机会不抓住那就成了关中人口中的“瓷锤”。
自从十月份,袁凌鳯将整个北进计划给其余七家透漏后,七家倾尽全族财力物力人力,齐心合力打造关中军。
为的就是袁凌鳯所说的牛羊战马千万只这几个字。
草原人羡慕中原人的锦衣华食,中原人何尝不热衷于草原上肥美的牛羊。更何况草原人也不是穷苦,有的是金银财宝,不过却没地方花。
北进的计划第一步,收复河套,之后便是掠夺,在给周后实则是给崇祯的书信中,袁凌鳯没有说北击蒙古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是很朴素的说道:“关中军北击蒙古,收河套,之后北进只为掠夺。取蒙古之丰,养大明子民。”
大明税制变革,新税法推行阻力重重,如果有一大笔战争红利刺激大明,税制变革会更加稳妥,新税法的推行才不会那么难。
没有比战争很暴利的生意了,当然前提是打胜仗,打大胜仗。关中厉兵秣马,十万铁骑,每个人身上耗资都不下百两,袁凌鳯就不相信这支几乎称得上用白银铸造的军队,会打不过草原人。
战争即将开始,而袁凌鳯的第一个孩子也将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