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不容置疑
最后调兵的结果由几位国老一同决定,全云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
不少原本对他存有疑心的人也解除了对他的怀疑。
这天下朝之后,几位大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约着全云去醉仙楼喝酒,全云欣然答应赴约。
上元节刚过,街上的花灯还没有撤干净,仿佛空气中还弥留着之前的烟火气。
全云到的时候,外头下起了小雪,包厢里已经喝开了。
几杯水酒下肚,气氛慢慢就暖了起来。
在座的几位大臣都算是钟鼎世家,家中要么长辈是权臣,要么和皇字沾个边。
借着家中权势坐了个不高不低的闲差。
全云的家世跟他们一比就微不足道,商户人家旁支,怕是连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几位小爷喝开了,抱着酒壶就往嘴里倒,全云不跟他们凑在一起,只喝了几杯水酒就停了。
一位穿着宝蓝色衣裳的男人凑过来搭着全云的肩。
“全大人怎么不喝啊?是不是不给我陆正威面子啊,来,喝。”
全云笑着拿起了空得酒杯做了个动作,那位陆公子喝多了眼睛有些花。
见他做了个喝酒的动作,立刻就拍着他的肩膀喊好兄弟够意思。
几位小爷财大气粗,包了个最大的包厢,几个人喝做一团。
划拳打闹,还有人抱着装饰用的宽口瓷瓶就开始吐。
全云坐在窗边看着他们胡闹,冷风吹进来,吹散了他身上微醺的酒意。
先前那位对着全云喊好兄弟的陆公子喝多了,躺在地上打滚。
滚了一会走猛的爬起来,他嫌弃的踹了一脚旁边划拳的人。
“光喝酒有什么乐趣,这样好的酒,还是要找些美人作伴才够满室生香。”
全云开口说道,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陆公子吐过一场,酒也醒了一些,他拍了拍手。
“还是全大人会享受!那咱们不如去找些美人来斟酒如何?”
他哈哈大笑着,众人纷纷附和,而提出意见的全云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胡闹。
几位小爷的话刚说出口,门外的小厮立刻就着人去花楼找了几位清姬做陪。
男人一贯都喜欢搂着女人吹牛,加上酒又喝了四五坛,头脑不清醒。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说到了当今圣上。
全云也不主动开口,他们说什么都只是笑一笑就敷衍过去了。
他身旁陪着的那位姑娘没有喝酒,她看着自己伺候的这位贵人,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场荒唐的酒局直到后半夜各家小厮找来才结束,全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放在掌柜的面前,笑道:“今夜之事,还往掌柜的守着嘴巴。
我不要紧,可剩下那几位的背景掌柜的应该明白,若有什么不该传的漏了出去……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醉仙楼每天迎来送往这么多人,掌柜的若不是人精那也是只老狐狸了,他笑着收好了银票。
“公子尽管放心。”
全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是休沐日,不上朝,可是一大早的就有消息送进了宫。
坤宁宫里,殷止戈看着面前的一叠纸,眯了眯眼。
“如今外头都在传,几位大人在醉仙楼里喝酒,妄议陛下治国。
出言不逊,陆老同几位大人已经在御书房门外候着了,说是要向陛下请罪。”
小德子站在珠帘外低声道,还没睡醒的钟小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窝了回去。
“什么事?”
她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殷止戈收好那叠纸,回头帮她掖好被子。
“没什么大事,你再睡会,我去处理。”
御书房外,昨夜下了小半夜的雪,今早太阳一出来不过一个时辰就化的差不多了。
殷止戈匆匆而来,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狐狸站在御书房门口,他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过去。
“今日休沐,难得几位大人起了个大早。”
为首的老狐狸姓陆,是昨晚那位陆公子的爷爷,他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老人斑星星点点的分布在脸上。
“臣等前来向皇上请罪,哪敢论早晚。”
殷止戈没回答,越过他进了御书房。
他坐在书案后打量写站在他面前的几人,然后在队伍的末端看到了全云。
他挑了挑眉,道:“各位大人先坐吧,这样站着说话朕脖子疼。”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这才正是进入主题。
殷止戈把早上小德子送来的一叠纸扔在了桌上。
“本来朕是不知的,只是各位大人来的这么早,连带着小德子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敲了坤宁宫的门。”
“陛下恕罪,臣那不争气的孙子出言不逊,对陛下不尊。
臣知道时,已经狠狠的责罚过了,如今正关在祠堂里跪着。”
陆老狐狸开口之后,其他人纷纷附和,殷止戈才不关心他们是怎么惩罚的,他揉了揉眉心。
“此事其实不算严重,最多是酒后迷了心智胡言,原本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只是,如今传的满城风雨,这般若是朕再不做出些行动来,外头那些百姓怕是要说朕是怕了你们各家。”
这话一出,在座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全云坐在最末尾,他斟酌了一下,起身跪下。
“若说失职,臣昨夜也去了那场酒局,只是不胜酒力早早就醉了。
醒来时,各位大人已经被小厮带回府,臣怕因为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特意打点过酒楼掌柜的。
所不知那掌柜的不守信,这才酿成了大祸。”
全云的一番话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殷止戈单手撑着看他。
“此事无关全大人,送上来的东西里,并没有关于全大人的。”
听到这话,全云后背一僵,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殷止戈,后者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既然各位大人都已经责罚过了,那朕也不好再做责罚,可是不罚的话也不好……”
“参与了议论的几人全部降三品官职,罚一年俸禄。”
殷止戈靠在软枕上,语气平和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度。
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也只能领了旨意离开。
全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心里充斥着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