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爆发
“哎,”终于在阮凌香第一千六百七十九次叹气时,蓉儿忍不住皱着眉嚷道:“郡主,这是您这四天来第一千六百七十九次叹气了,您到底是怎么了?那天您和公子到了船尾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那天季怀云奋力挡着飞射进来的箭雨替阮凌香和祁宁掩护撤退,尹恪则是御剑护着完全不懂武功的蓉儿,因此季怀云和尹恪都无暇前去会和阮凌香,蓉儿也因此完全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打游船回来后阮凌香就一直窝在丝雨水榭中叹气。
船尾发生的一幕一幕从阮凌香眼前闪过,阮凌香不语,继而又叹了口气,从刺杀发生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他为什么没登门来过一次呢?难道他根本就不关心她?不不不,要是不关心她,那那天他也就不会因为她被刺伤了而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黑衣人才是,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阮凌香支着脑袋趴在床上连连叹气。
看着阮凌香的样子,蓉儿只能摇头仰天长啸,又来了,又来了,四天了每次问她都不知神游何方,没办法蓉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阮凌香福了福退了出去。
那天没有赶得及到船尾的三人统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待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阮凌香一人提着滴血的软剑站立在祁宁的身前,而祁宁则是吓得脸色发白在那儿瑟瑟发抖浑然一个不懂武功的翩翩公子,别人不知道蓉儿是知晓那把软剑就是阮凌香的,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阮凌香力战黑衣杀手保护了毫不懂武功的祁宁。
趴得累了阮凌香反转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瞪着眼珠子看着床顶发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阵清脆的叮铃声传来,原是先前退下的蓉儿又进来了,蓉儿皱着眉头轻声道:“郡主,那位云太子又来了,好生烦人,现在正在前堂等着见您呢,说是不见着您他就不会走。”
话说这位云太子在阮凌香受伤回来的四天里那是天天前来看望,虽然不太欢迎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之尊平南王府也不好明里拒绝,只能暗里隐隐提醒了几次可云太子也打太极装作不懂这也没办法了。
“郡主?”蓉儿瞧着眼前奋力和天花板比瞪眼的阮凌香顿时有些无语。
蓉儿叫归蓉儿叫,阮凌香那是继续大眼瞪小眼,那叫一个无视到底啊,把屏蔽功能练就得淋漓尽致。
半晌,正当蓉儿以为她家郡主一直会以瞪天花板为终生事业的时候,阮凌香开口了,“既然人家愿意天天来那就来吧,反正浪费的是他的时间,我们也不用客气,不急不急。”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天天来也不怪阮凌香把他当做出气筒了,可怜的云太子都不知道他做了人家的替身,继续气度非凡的在前堂坐着,只是这时的他突然觉得一阵阴风飘过,怪冷的,要知道现在可是艳阳高照的夏天啊。
听到阮凌香清清淡淡,不疾不徐是嗓音里满是不在意,皱着眉头的蓉儿眼珠子滴溜一转,咧嘴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本来嘛阮凌香都不嫌麻烦,她着急心烦个什么劲儿,想到了这里蓉儿笑得越发灿烂。
一个时辰在阮凌香专注的瞪眼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阮凌香不禁伸手揉了揉瞪得发胀发酸的双眼,声音暗哑,“蓉儿,这是什么时辰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蓉儿乍一听阮凌香的话愣了愣,待清醒之后抬眼望了望正在当空的日头,边按摩着自己靠的已然麻木的手臂边脆声道:“回郡主,已然午时了,郡主要不要整理整理妆容起床出去走走啊?”
闻言,阮凌香低头喃喃自语:“午时?午时啦!”说着看了眼外面,此时日头正大,太阳明晃晃的挂在正空,炙热的烤着围绕在丝雨水榭四周的湖面上,升腾起薄薄水雾。
“什么?蓉儿没听清,郡主您说什么?”蓉儿一直歪着头揉捏着自己的手臂根本没看到阮凌香失魂落魄的摸样,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呢喃便反射性的回问。
深吸一口气,轻柔的捏了捏自己的双颊,阮凌香傲然的仰起脑袋,全身上下洋溢着只属于皇族的自信与骄傲,她掷地有声的道:“蓉儿,咱们出去吃饭去。”
噶?揉捏着手臂的手顿时止住动作,蓉儿僵硬着脖子,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猛然间见到阮凌香这般摸样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话来,蓉儿原本正想认认真真的听着,没成想竟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真是始料未及,一时间脑筋转不过弯。
见此情形,阮凌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微微敛目,再抬起头时已是泪眼朦胧,睁着水汪汪的双眼,无比委屈的说道:“怎么?都午时了,蓉儿还不允许人家吃饭饭吗?人家早饭没吃,好饿哦!”
蓉儿马上做小鸡啄米状,连连点头,急忙安抚,“行行行,郡主想怎么着都行,不就是想吃午饭嘛,蓉儿这就去安排。”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儿,开玩笑,每次郡主摆出这个架势就准没好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等蓉儿把一切都准备好,阮凌香坐在饭厅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饭,满桌都是她喜欢吃的菜,不多但都是精致小巧的,这平南王府一直有着勤俭不浪费的作风,除了那处丝雨水榭。
耳边听着阮凌香赞好声连连,“好吃好吃,恩恩,这个酥皮脆鸡不错,真不错,赏。”
“哇,这个葱油嫩藕片和南瓜杂菌盅很爽口啊,夏天吃真是又清爽又养生,来来来,赏。”“好啊,五宝鲜蔬,新鲜合口,有赏。”
“这两盘如意节节高和三丝豆干是谁做的?很合本郡主的胃口,赏。”
“这盘白菜炒木耳虽然素材简单,但是味道上佳,色香味俱全,今天本郡主心情好,胃口也好都有赏。”
在一连串“赏”后蓉儿成功的嘴角抽搐了又抽搐,最后总结出两个字:“败家!”
虽是如此,蓉儿心下不禁差异,这阮凌香平时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是怎么了?亏得蓉儿心思过人,把阮凌香今天的异常和这几日的失魂联系在一起,终于明白阮凌香这不是心情好,而是爆发了,接连几日不见未来姑爷前来慰问,不相干的人倒是天天前来,一日两日倒还好,到了第四日阮凌香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显然她选了前者。
对了,不相干的人?蓉儿暗叫一声糟了,不由微微有些手足无措,而正巧阮凌香看见了蓉儿的怪模怪样,绷着一张脸挑眉看向蓉儿,沉声道:“慌什么慌,出什么事了?天塌了不是还有你家郡主为你顶着呢。”
“是蓉儿失礼了,”蓉儿强自定了定心神,顿了顿接道:“蓉儿刚刚是想到了我们还把云太子晾在前堂,先前有人传话说他们还没走人呢,所以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