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逼宫”陶谦
“大人,您醒啦?”此时陶谦躺在床上,丹阳兵将领曹豹,许耽,章诳,还有徐州别驾靡竺,典农校尉陈登,以及刘备皆在陶谦的身边。
“你们都在啊!”陶谦伸出手,在空中有气无力地随意挥了挥,看了看周围的人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我已经安排城内所有士兵登上了城墙,还有动员了城内的百姓,让他们一起抗战!”曹豹道。
“大人,您的身体好些了吗?”此时许耽道:“要不要再叫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现在大敌当前,你们三个人就不要在这里看着啦,都去前线吧,没有你们,士兵会不知所措的!”陶谦此时嘴唇发白,眼神恍惚,对着曹豹,许耽,章诳三个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去前线。
“可是大人您的身体......”
“大饶身体我们会管的,难道我们不是人吗?”陈登见曹豹没玩没了,便没好气地道。
曹豹见陶谦仍然对着自己挥手,于是只好对着陶谦道:“是,大人!”
他白了一眼陈登,随后便带着许耽,章诳二位将领一起离去了。
“那我也先告退了!”此时刘备见曹豹他们都走了,自己便也准备告退。
“玄德,徐州就拜托你了!”陶谦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道,他此时尽量得大声一些,希望刘备能够听到。
刘备止住了脚步,转过身,向陶谦作了揖之后,便大步离去了。
“曹豹将军,稍等一下!”刘备走在曹豹他们的后面,因此特意加快了脚步,从后面追了上去。
曹豹等人听到后面刘备在叫他们,于是都站住了脚步,转身问道:“刘将军,有何事?”
“曹豹将军,是这样的,现在曹操是派遣大军四面围攻郯城,我建议咱们四个人一人守住一个门,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听了刘备的话,曹豹特意看了看许耽和章诳两个人,见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道:“恩,我看行,就按你得办吧!”
“既然各位将军都同意了,那我就去东门吧,我的二弟和三弟现在都在那里!”
“那我去北门!”章诳道。
“南门!”许耽道。
“我去西门,大家加把劲,守住郯城,千万别让曹操攻打进来了!”
“知道了!”刘备、许耽以及章诳道。
“诸位保重!”刘备对着眼前三人拱了拱手,随后便跑着离开了。
......
“元龙,子仲,这些年来,你们恨我吗?”此时陶谦躺在床上,仿佛一具尸体一般,除了嘴巴偶尔动一下以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动了。
“州牧如今为何突然问起这样的话?”陈登此时坐在位置上,随口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鸟之将死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死之前,我想听听徐州本地人对我的看法!”
“州牧不必思虑过多,徐州在您的治理下,至少百姓的生活可以得到保障,这便是您为徐州做得最大的贡献!”靡竺看着床上的陶谦,心一软,并没有出狠话。
“只是,州牧大人,陈登有一疑虑了,不知当讲不当讲!”陈登站起身来,走近陶谦的身边问道。
“你是不是要问我,死了之后,徐州何人来统领,是吗?”
“哎~不错,徐州不可一日无主,在下建议,还是尽快选择一位仁德之人,来做徐州之主吧!”
“元龙何必急于一时啊,徐州现在危在旦夕,还有必要选吗?”陶谦此时冷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恨透我了,连最后死也不想让我好死!”
“不管怎么,这种事情,先定了再,如果徐州赢了,那么后继也有人,如果徐州输了,那就只能听由命了!”
“呵呵,我长子陶商如何?”
“陶商性格柔弱,不堪大用!”陈登口无遮拦,直接出了心里话。
“放肆!”陶谦听见陈登如此无礼,于是呵斥道:“匹夫你也太猖狂了,来人,来人!”
陶谦在愤怒之下,对外面喊了很久,然而并没有人搭理。
陶谦此时才意识到,陈登和靡竺两人趁着昨日混乱之际,把自己的亲兵给换掉去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就不来喊了,道:“次子陶应你们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在这样的乱世之中,选几个懦弱无能之人来承继大统有用吗?”
“那你,你选谁?”陶谦此时气得发抖,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恶狠狠地朝陈登望去。
“平原刘备,此人胸怀大志,又忠于汉室,堪称仁义之人,我等愿意拥护刘备为徐州牧!”
“刘备?”陶谦睁大了眼睛,放大了瞳孔,直视正上方,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陶谦此时无奈地流下了眼泪,道:“你们是和刘备商量好的吗?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即使你们真的让刘备做了徐州牧,你以为他真的可以坐稳徐州吗,当然我的意思是在徐州经历了这次磨难之后!”
“为了让丹阳将领不乱来,所以我还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陈登道。
“陈登,到现在我还能做得了什么吗?”
“州牧印章在何处,这字我就不来劳烦你写了,你的字迹我可以仿写!”
“呵呵,你害怕了,对吗?”
“我怕什么,我告诉你,陶谦,你最好乖乖配合,我这么做也是完全为了徐州六郡的老百姓着想!”
“呵呵,巧言令色,老百姓?你让刘玄德来做州牧就是所谓的为了老百姓着想了,还不是为了你们徐州豪强大姓的自身利益,你们眼里有所谓的百姓吗?”
“但至少比你让一些丹阳人来统治我们徐州人要强!”陈登冷笑道:“自从你来到了徐州,我们这些地方大姓受了你多少委屈,明面上对我们很是依赖,可暗地里呢,几乎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你们丹阳人内部商议好的,再美其名曰要和我们商量,你我心里没有老百姓,那你倒是,你心里何曾装过,青徐黄巾贼甚嚣尘上,我们徐州大姓奋起抵抗,而你在干什么,你却在帮他们,你在助纣为虐!”
“畜生,狂贼,我当初就该杀了你!”此时陶谦使出了全身力气,咬紧牙关,道:“历来地方大姓,豪强地主,全都是结党营私的产物,有你们在,老百姓就不会有老日子过,我支持黄巾贼,那都是想将你们斩尽杀绝,让徐州百姓彻彻底底过上好日子!”
“为了你自己的统治吧,没了我们,你统治得也就更加安心一些不是吗?”陈登此时也瞪大了眼睛道。
“那又怎么样,只有我坐稳了,老百姓才会过得踏实!”
“那你昨要逃跑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得要保护老百姓,心系百姓吗?”
“呵呵,哎~随你怎么吧,我现在也是要死的人了,徐州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们爱怎么样就这么样吧,反正我也不想管了!”陶谦一副爱咋咋地的语气道。
“你到底给还是不给?”陈登恶狠狠的道。
陶谦没有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这辈子他也过得差不多了,今年也六十三了,岁数也是不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呢,自从被举为茂才起,自己便踏入了官场,文官做过,武官也做过,性格刚直了一辈子,得罪了也不少人,临死之前被“逼宫”,也许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确实以前年轻的时候,朝气蓬勃,年轻气盛,心里总想着要为百姓做些什么,再后来,官位越做越大,老百姓在心目中的地位不知怎么的却是越来越低,自己反而对官位权力越发的痴迷,支持黄巾贼也好,排斥徐州大姓也罢,还不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坐稳位置,再后来,随着自己慢慢变老,就忽然有一发现,自己开始怕死了,自己开始喜欢享福了,有时候想想,从前沙场奔驰的自己去哪里了,曾经心系百姓的自己去哪里了,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今日陈登靡竺趁机发难,也许是自己罪有应得吧,算了,罢了,让他去吧,不管了。
“你可以不管你自己,但是你的两个儿子难道也不想管了吗?”陈登再一次问道。
陶谦的嘴唇忽然抽搐了一下,随后,他缓缓地抬起手臂,指着平常办公案台后面的箱子,道:“待好我的儿子,拜托了!”
之后,他的手便瘫放了下去,可怜的陶谦也就此抑郁而终。
靡竺发觉不对劲,连忙上前细细查看了一下,随后又轻声地喊道:“陶大人,陶大人~”
“元龙,他死了!”靡竺此时慌张地对陈登道。
“死了就死了呗,他现在要是不死,咱们还多了个麻烦!”陈登打开箱子,将州牧印章拿了出来,随后在案台上摆上了一张纸,将陶谦的“遗命”写了上去,便用印章盖了个印,随后拿起来细细欣赏了一番,满意地道:“咱们看看外面的情况吧,子仲,万事要心,待会儿没准还会丢了性命呢!”
“恩,那尸体怎么办?”靡竺看着陶谦的尸体,此时竟然忍不住湿红了眼眶。
“现在又不是和平时期,管这么多干嘛,我们走吧!”陈登完便拉着靡竺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