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话：大结局
回天穹市的路上，周刻刻愈发不安，他努力回忆蒙尘有多久没和他联络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
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野外竞速之后，蒙尘的家里。
恰好是蒙尘和沙糖碰头之后。
回忆越来越清晰，线索越来越多。
周刻刻记得很清楚，在蒙尘的家里，当时他对封着“七宗罪”的剑匣着了魔一般感兴趣，只是中途被蒙尘打断了。
总之先去蒙尘家里一趟，一定会有线索的！
齐里慧坐在周刻刻身旁，眉头深锁，双手紧拽衣角，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周刻刻，但又害怕......
她不能说。
“慧慧酱脸色很差，是不是晕车啊？”岩崎遥绕过周刻刻，好奇地摸摸齐里慧的额头。
“没......没什么......”
齐里慧逞强地牵起嘴角，努力挤出个微笑来。
透过岩崎遥，她对上了周刻刻的双眼。
他什么也没说，但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天穹市，到了。
周刻刻让岩崎遥带齐里慧先回去，他有些事要处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刻刻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啊！”
杨芋挠了挠头，不解道。
“可不奇怪嘛，突然提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郭小纲拨动手机通讯录，里面除了蒙萌以外哪里有人姓蒙？
天海高中没有蒙尘这个人啊！
蒙萌......
蒙萌......郭小纲轻轻念叨着，他有些奇怪。
他怎么会有蒙萌的联系方式，除了于芊等几个比较熟悉的女生之外，他很少会记录智海女高其他人的手机号。
“杨芋，你认识蒙萌吗？”
“认识啊，怎么了？”杨芋诧异道，先是刻刻，现在怎么连小纲也神神叨叨的了？
“那你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蒙萌的？”
郭小纲说到这里，声音猛地下沉。
“......”
杨芋哑口无言，对啊！他和小纲怎么可能认识这么漂亮可爱的妹系少女呢？
一定是其他人转介绍的啊！
可这个人......不是刻刻。
那他会是谁？
......
周刻刻很快到了蒙尘的家里，蒙萌挺吃惊的，她没心理准备，前一通电话里周刻刻还说他在西虹市，也就四十分钟左右，直接到家门口了。
好快！
蒙萌还打算在周刻刻来之前好好打扮一番，谁晓得他来之前都不通知的。
“你.....真的是从西虹市回来的吗？”
周刻刻大踏步往屋里走，鞋子都来不及换，生怕那封黑色剑匣不见了。
“哎哎哎！你好歹换双鞋啊！”
蒙萌跟在他身后喊着，太奇怪了，从刚才提起自己有个哥哥开始，刻刻就变得奇怪了。
周刻刻扫视阳台，哪里还有黑色剑匣的影子？
他慌不迭回到客厅，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地翻找“七宗罪”。
蒙萌被吓到了，
刻刻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是该报警还是让茜琳姐过来一趟比较好？
没有......没有......
没有......
周刻刻找遍了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全然没有“七宗罪”的踪影。
它消失了！
和蒙尘一起。
周刻刻跌坐在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癔症。
潜意识编出了蒙尘的存在。
有关蒙尘的记忆和踪迹，通通消失无痕。
蒙萌不记得，
杨芋不记得，
郭小纲不记得。
就在这时，一本漫画从书柜上掉下来，砸落在周刻刻身边。
书页翻飞，翻到了折角的那一页。
是《XX王》。
周刻刻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记得，蒙尘说漫画完结了，他捡起来继续看。
在周刻刻原来的世界，《XX王》是没有完结的......
蒙萌扫过跌落在地的漫画，心生犹疑：我家里怎么会有民工漫？
她从来不看这种东西。
周刻刻找到了蒙尘存在的痕迹，冷却的身体重新升温，他再次快步走向阳台，努力回忆“七宗罪”放置的地方。
他记得七宗罪被放在水池的下方。
水池的下方确实有样东西，但不是黑色的剑匣。
那是双足力健老人鞋。
“......”周刻刻双手发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蒙萌跟着来到阳台，周刻刻已经把足力健从水池下方拿出来了。
“我们家里怎么会有老人穿的鞋子？”
蒙萌越来越疑惑了。
这不科学！
足力健的鞋底，沾着些许没清洗掉的青苔痕迹，时间过了很久，都干燥发黄了。
周刻刻掏出手机，双手不住地发颤。
他翻开相册，翻到了那天在23号庄园的井边拍的脚印。
脚印和这双足力健的鞋印，是吻合的。
没有一丝一毫的差距。
“......”
周刻刻觉得自己有点凌乱。
那说明，那天从枯井中爬出来的，正是蒙尘，不会有错了！
只是，他从未见过蒙尘穿如此老气的鞋。
其中到底是缺了什么条件，才使得他无论如何都推不出来。
周刻刻沉浸在头脑风暴中，他已经知道了结论，但他更想知道，过程是怎样的。
他丝毫没察觉到，蒙萌早已双眸猩红，再次抱起了一只花瓶，朝他头上砸来。
“刻刻！小心！”
门外传来杨芋和郭小纲的呐喊声。
周刻刻下意识闪避，花瓶擦着他的额角砸到水持上，砸得粉碎。
“蒙萌？你怎么了？”
周刻刻捂住额角，鲜血浸透了他的左眼，他终于记起来了，上一次，蒙萌也摔了次花瓶。
原来上一次他就差点被袭击了，
如果不是蒙尘及时赶到的话。
蒙萌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朝厨房走去，杨芋和郭小纲都反应过来，她要拿刀，两人快步上前，死死按住蒙萌。
“刻刻，你先走！”
“我们记起来了，我们是通过一个人才认识了蒙萌，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口中的蒙尘。”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
但那的确是事实。
发生了某些事情，抹去了蒙尘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踪迹。
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了，除了周刻刻。
“那个蒙尘对我们很重要吧，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
“嗯！”
周刻刻想了想，提起那双足力健，往外面冲去。
他从楼里走出去之后，天空渐渐昏暗，明媚阳光被滚滚乌云笼罩，天色暗得吓人，马路也被堵得水泄不通，他甚至无法通过人行道。
仿佛整个世界在阻止他去寻找蒙尘一样。
越是这样，
周刻刻越是要找到他。
太可笑了吧，为了抹消掉蒙尘，甚至风云变色。
所有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他徒步朝23号庄园的位置奔跑，也只有那里了。
周刻刻再想不到其他更适合隐匿的地方。
既然要阻止他找到蒙尘，证明蒙尘一定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汪！汪！汪！”
周刻刻眼前蹿过道白影，停在他面前，不断摇晃尾巴。
他定睛一看，是小年，齐里慧经常喂的边牧。
小年拦在他面前，吐着舌头转圈，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
周刻刻把足力健递到小年鼻子边，让它好好嗅，如果它会意去帮忙找蒙尘的话，就帮了大忙了。
小年很聪明，很快理解了周刻刻的意思，它嗅过足力健之后，撒开蹄子往外跑，速度很快，周刻刻开启疾跑LV3都追不上。
“这家伙......”才几息时间，周刻刻丢失了小年的足迹，站在街角发愣。
淅淅沥沥的冰雨从空中落下，
道路比之前还要拥堵。
蒙尘.....到底会在哪里？
周刻刻迷茫之际，远方似乎传来了马的嘶啼声，他几乎不敢相信。
在小年的指引下，一匹白马从远方赶来，踏破冰河，来到他的面前。
“汪！汪！汪！”
白色边牧绕着周刻刻转了两圈，讨要他的夸奖。
“谢谢了！小年！”
周刻刻抱起小年，跃上白马，它向外肆意驰骋，很显然，小年已经和它说过蒙尘所在的地方了。
风雨愈来愈大，雨水打击在身上和利刃刮过一样，周刻刻伏在马背上，“逗气化马”技能保证他不会从坐骑上击落。
他总觉得这匹白马很熟悉，后来才想起，原来是杨芋的PK条里，牧场赞助来的。
齐里慧和他还骑着一起追回过被绑的夏茜琳。
“快一点，再快一点，加油！”
雨水和瓢泼一样，周刻刻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凭借“洞察”技能去感知周围环境。
是市郊的一处小别墅，离沙糖的家越来越近了。
周刻刻没有去过，但听齐里慧反复提起过。
蒙尘的消失果然和沙糖有关！
白马高高跃起，跃过了雨幕和围栏，围栏之外雨水如瀑，围栏之内，碧空万里。
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被链接在一起。
“谢谢了。”
周刻刻翻身下马，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扒拉下院子里一棵树把门给撞开，冲进了屋子里。
整个屋子弥漫着沙糖身上甜蜜的香气，周刻刻走得急，身上连战术笔和战术手电都没带。
万幸的是，磅礴大雨没有影响到屋子这边，光线条件也不错，没有阴暗的死角，也不怕被偷袭什么的。
客厅很杂乱，各种食用过的零食袋子胡乱扔在地上，稍有不慎踩上了，摔倒那是活该。
小年跟着从门外跑进来，四处抖落身上的雨水，把甜腻的香气稍微冲淡了一点。
房子太大了，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暗门地道之类的，找起来非常麻烦。
而且，
周刻刻发现，在房间之内，他的“洞察”技能失效了。
不止是“洞察”，他的UI界面整个也不见了。
“......”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留下，渗入伤口，疼得周刻刻直吸冷气。
“汪！汪！”
小年走在前面，引领着周刻刻，它嗅过足力健，知道蒙尘的具体位置。
沙糖的房子很大，
大到难以想象，比外观看起来大太多了。
周刻刻跟在小年的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又开始模糊起来，渐渐陷入黑暗。
直到走到又一个房间，灯光很亮，
如同太阳一样悬挂在空中。
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沙盘。
周刻刻扫过沙盘，惊奇地发现，它正是天穹市的模样。
它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活的，大部分沙盘下着磅礴大雨，只有市郊的一处小别墅幸免于难。
和现实一模一样。
“......”
周刻刻很想对沙盘出手，但还是忍住了。
恐怕......
这个沙盘，就是这个世界......
“汪汪！”
小年的呼吸变急促了，对着地板不停扒拉，它确定蒙尘就在地面之下。
周刻刻敲击地面，传来了空洞的回音，下面是空的，有地道！
他本想让小年再嗅嗅沙糖的味道，确定地道的开关在哪，但仔细想想，现在整个房子内部都是沙糖的味道，小年能清楚的找到蒙尘已经很不容易了，跟别说找开关了。
打开地道的最佳方法，便是暴力物理流。
周刻刻深吸一口气，猛地朝地板狂踹，沙盘随着他的践踏颤抖着，房间也随着沙盘的颤抖，摇晃起来。
地震了。
没有任何征兆，只是随着沙盘的异常一起摇晃了起来。
周刻刻再次爆喝一声，重重践踏下去。
地板开裂了，但不是他踹裂的，而是沙盘上的那个别墅内，小房间崩裂了一块。
周刻刻将地板掰开，他失去了UI的加成，现在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是......是刻刻吗？”
下方传来了虚弱不堪的声音。
是蒙尘，找到他了！
“是！是我！”
他还活着！
周刻刻抹去泪水和汗水，他没有做错，蒙尘还活着！
“要小心.....”
蒙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刻刻听不清他在呢喃什么。
“你先别说话，我很快就你出来！”
“要小心......”
周刻刻奋力掰动裂开的地板，小年也跟着努力刨土。
过度甜腻的空气蒙蔽了他们的嗅觉，沙糖不知不觉，靠近了一人一犬身边。
蒙尘比周刻刻要敏感得多，他知道沙糖到了。
“快逃！快逃啊！刻刻！”乐视
他声嘶力竭地嘶喊道。
周刻刻一下子警觉起来，起身的瞬间撞上了冰冷的利刃，他顿住了。
对方想杀了他，但迟迟无法下手。
利刃抵在他的后腰，抵得他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乖乖活着不好吗？”沙糖轻轻把脸凑到周刻刻耳畔，细语道。
死到临头，
周刻刻反而不慌了。
他终于记起，背刺他的人到底是谁。
是沙糖，
却又不是沙糖。
虽然身体是墨小汐，可持刀的手法却和沙糖一模一样，墨小汐没有任何使用兵击的能力，他很清楚。
联系刚才蒙萌的异常，周刻刻大抵能推断出来。
沙糖能控制这个世界任意一个女孩。
难以置信，但这却是事实。
“总之，我又无法反抗你，不是么？”
“既然你想看，就让你好好看个清楚吧。”地下室的入口猛然洞开，一道阶梯出现在两人眼中，在沙糖的威胁下，周刻刻不得不走入地下室。
阴暗，潮湿，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周刻刻看到了——
被七宗罪各自横贯在身的蒙尘。有的伤口结了痂，有的伤口还往外流淌着鲜血。
从他身上的伤口数量能看得出来，被贯穿的次数太多了，多到骇人。
通常的人被这么穿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蒙尘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周刻刻也已经接受了现实，他心理准备做得很足。
“刻刻，你不该来......”
蒙尘的身体状态非常古怪，被七宗罪贯穿过的部位苍老不堪，但脸还是那张十多岁的年少脸。
周刻刻大概猜到了真相，但他不敢去想。
蒙尘真的是其他世界通过枯井来到这里的吗？
他在原本的世界，只是个糟老头子......
尽管如此，沙糖的问题更大。
她曾经杀死了自己，现在也一样。
“如你所见，他是死不掉的......”沙糖的呼吸扑打在周刻刻脸颊上。
很甜，很温暖。
也很致命。
“可你却不一定了。”声音的温度猛地下沉三度，利刃捅入了周刻刻的后腰。
蒙尘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们这么久以来的所有努力，全部木大。
要怪，就怪自己太自信，推迟了引爆木马的时间。
实验体101号死亡，木马的另一半程序无法响应，他们的世界，完蛋了。
沙糖嗤笑着松开周刻刻，任由他倒向蒙尘，
死了，终究还是亲手杀掉了他。
她没有注意到，倒下去的周刻刻眼中还有辉光。
他直挺挺地倒向蒙尘，也倒向了七宗罪。
冰冷的迅捷剑落在周刻刻的手心，也点燃了反攻的烽火。
他当然没有死。
“小年！”
就在沙糖为周刻刻的死疯狂失神的时候，周刻刻爆喝一声，白色边牧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地下室，准确无误地咬住沙糖一只手。
沙糖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用另一手还击，可迎接她的却是迅捷剑的锋芒，迅捷剑准确无误刺穿了她。
七宗罪里的任意一把对于沙糖来说，都是致命的。
它们可是蒙尘一群人研究了一生的成果。
“......”
沙糖狠狠把小年甩开，捂着伤口无言后退。
为什么他没有死掉？
周刻刻和蒙尘一样，也得到了另一个世界，实验组赋予的不死。
这是刚刚小年告诉他的。
另一个世界的实验组在失去蒙博士的联系之后，再次派出两人深潜，只是这一次，深潜到了动物的身上。
也就是小年和那只白马。
沙糖几乎不敢相信，另一个世界苟活的那群人果然可怕，之前只是深潜换掉这个世界的人类而已，现在居然连动物也能控制了。
力量顺着她的伤口不断外溢，
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两个人都是不死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沙糖踉踉跄跄跑出地道，不知道逃向何方。
“蒙博士，蒙博士，快醒醒！”
小年忍着伤痛，跑过来咬着蒙尘的裤脚。
“这个声音......是102号？”蒙尘也没想到，他的队员们会潜入到动物的身上，这可是技术上的重大突破！
“离开这里，引爆木马，一切都结束了，快走吧！103号在外面等着呢！”
蒙尘又惊又喜，
他被沙糖困在地道里这么多天暗无天日，UI系统又被禁用了，绝望到连自尽都不能。
却没想到刻刻来救他了，
另一个世界的队员们也来营救他和刻刻了。
一切都好起来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别墅，小年在前面带路，外面的世界和帷幕被浇上浓硫酸一样，冰消雪融，残缺的部分逐渐裸露出类似电路图般的东西。
周刻刻回想起蒙尘提醒过他的那几句话——
“《七龙珠》你看过吧？”
“天神和魔王，其实是同一个人。”
“我们的这个世界，只是创造神做的一个梦，他的梦醒了，这个世界，也随之毁灭了。”
......
蒙尘一早就知晓了真相，才会被沙糖囚禁。
他口中的天神和魔王只能是......
“我想回去找慧慧。”周刻刻踉跄了一下，把蒙尘也给带倒了。
离开了别墅，两人的UI面板再次出现，蒙尘调动治疗技能恢复两人。
蒙尘有了上次的教训，没有放手。
他紧拽住周刻刻，摇了摇头。
在引爆木马之前，他自己和101号，也就是周刻刻，必须保持存活。
这是最后一战，容不得任何闪失。
周刻刻脸上表情凝固住了，蒙尘不再是他记忆中的蒙尘，而是通过枯井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未知身份。
他年迈，还被称为博士，又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
可那一定是真的吗？
如果是为了什么目的来毁灭这个世界......
想到这，周刻刻不禁攥紧手中迅捷剑。
七宗罪对沙糖是致命的，但对蒙尘无效。
他和周刻刻都被赋予了“不死”，在沙糖找到针对“不死”增益之前，蒙尘就算浑身插满七宗罪，被大卸八块，还是死不掉。
蒙尘也留意到周刻刻的举动，略微动容，最后叹气，联系实验室，解放实验体101号的记忆。
周刻刻的UI面板不受控制，回放起他被背刺之前的画面。
枯井的另一方......竟然是......
迷一样的侵蚀将地面上的一切扫荡干净，连同生命一起。
最后存活的人类躲避侵蚀，在不断的实验中，发现了反攻的方法。
他和蒙尘一样，都是带着毁灭这个世界的木马投入进来的。
周刻刻愣了很久，凄然笑出声来。
他的作用原来是个带病毒的U盘，用来破坏掉沙糖或者齐里慧构建出来的整个程序。
如果说她们真的一个是魔王，一个是天神的话......
“时间不够了！”
蒙尘扛起木然的周刻刻身骑白马，朝23号庄园前行。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随着沙糖被重创，疯狂消失。
蒙尘一度怀疑，他都不用引爆木马，沙糖和这个世界能一起完蛋。
实验室也传来了好消息，地面的侵蚀有消退的迹象，曾经封锁的区域处于恢复状态，关在给养舱中被侵蚀的实验体有几具恢复了意识。
蒙尘心头一颤：“蒙萌和萤萤......恢复了吗？”
“有恢复的迹象了，所以，孟博士，你一定要安全归来！”
蒙尘热泪盈眶，努力了这么多年，一切都没有白费，他终于迎来了曙光。
23号庄园附近还很安全，它是链接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通道，并没有随着沙糖失去控制力而濒临崩溃。
“准备引爆木马。”
周刻刻和蒙尘的UI面板显示了最后的倒计时。
过去的记忆不受控制在周刻刻的脑海内来回游荡，他无法接受。
生来的使命便是个带着病毒的U盘......
“3”
眼中映入的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2”
这个世界只是少女的梦。
“1”
最后，周刻刻看到了齐里慧的脸。
“0”
和预料中不一样，木马没有引爆，蒙尘预计的反向侵蚀没有发生。
UI面板上，倒计时还在继续。
红色的计时数变为了绿色，缓缓上升。
“这......这怎么可能！”
蒙尘几乎要咆哮出声。
既然无法阻止倒计时，只要让它没有终点就好办了。
甜腻的香气渐渐染满了23号庄园，沙糖袅袅而来。
周刻刻皱了皱眉，他无法确定来的究竟是不是沙糖。
她的身高，可是一米八五啊......
眼前的少女综合了齐里慧和沙糖两人的所有特点，就好像融合了一样。
蒙尘打消了周刻刻的疑惑，
根本不是什么融合，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和他口中的“天神和魔王”一样，分离了“善与恶”便变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说得好，只是，分离的并不是善与恶，而是我，分离了所有的缺点。”沙糖低声嗤笑着。
蒙尘的UI那边不断传来实验室助手们被侵蚀的惨叫，沙糖攻破了最后的堡垒，另一个世界已经死掉了，连同刚刚苏醒的那群人，一起。
徐萤萤和蒙萌也死掉了。
“啊......啊......”蒙尘浑身战栗，他的双手不听使唤。
小年和白马的双眸也失去了高光，直挺挺倒在地上。
实验室断掉了深潜系统的能源，蒙尘和周刻刻的“不死”也随之消失。
他们没有任何支援。
蒙尘强撑着站起来，提起七宗罪中最长的那把德式双手剑，名为暴怒。
他的怒火并不能点燃暴怒，德式双手剑很快化为尘埃，跌落在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沙糖毫不掩饰地狂气大笑。
妄图在她的世界里和她进行对抗，简直太可笑了。
“你！”
蒙尘眼睁睁看着七宗罪通通化为尘埃，这是他对付沙糖的唯一办法。
他咆哮出声，赤手空拳冲向沙糖。
沙糖指尖轻点，蒙尘便和冻结了一样凝在空气中，动弹不得，然后炸成介粉，到处都是。
周刻刻跌坐在井边，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我什么都做不到......
连最后想救慧慧，也做不到。
沙糖疾步上前，解决最后的阻碍，入侵者，还有最后一人。
只要解决掉他，世界可以重新构造，一切都是安全的。
破空的手刀在周刻刻咽喉前停了下来。
沙糖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停下来。
“这是......”为了对付蒙尘，她不得不将原本抛弃掉的“缺陷”全部收回，收回放弃的力量。
可她没想到，回收的缺点，竟然会影响她到如此地步。
齐里慧绝不会对周刻刻出手，沙糖也间接受到了影响。
如果把齐里慧再次分离出来，木马便会被引爆。
但留着她的话......
沙糖发觉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齐里慧的意志占据了上风。
她明明只是被自己抛弃掉的缺陷！
“因为他说过，如果真要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选择的那个，会是我。”
沙糖坚如钢铁的心墙被凿了个窟窿。
明明我才是所有优点所构成的......
可他还是喜欢拿到所有缺点的我，你没有被所有人喜欢着。
沙糖曾经许了一个愿，希望变成理想的样子，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愿望被应允了。
她在梦中便是最完美的样子，梦里的所有人都喜欢她。
因为不喜欢她的人都死了。
要实现愿望，必须杀了周刻刻。
齐里慧不会让她这么做。
蒙尘造成的致命伤使得她不能做到再把齐里慧分离出来。
这是死局。
沙糖疯了一样咆哮，和蒙尘得知蒙萌徐萤萤死掉的时候一样。
齐里慧的意识趁着最后一丝缝隙，占据上风，递出了最后的消息：“离开这里，刻刻，跳进枯井，不要再回来。”
呆滞的周刻刻有反应了，他听到了齐里慧的声音。
是从沙糖的口中传来的。
慧慧她还活着！
周刻刻挣扎着站起来，他眼前的是沙糖，也是齐里慧。
他喜欢齐里慧，即便她满身的缺点。
“快走。”
齐里慧再次被沙糖的意志反压回来，声音模糊不清，快要变成沙糖的腔调。
这个世界崩裂得不成样子，只有最后一处枯井，还是完好的模样。
周刻刻的身前是沙糖和齐里慧，而身后，是黑漆漆的枯井。
【A.跳入枯井】
【B.拥抱齐里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