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二章
此时,一曲柔和的琴音传来,抚平了钟澜皱起的眉,安抚了她那不安的情绪,钟澜就在这曲琴音中慢慢睡去。
待钟澜睡醒,窗外的阳光已直刺刺地射进屋内,让屋内燥热不已,钟澜伸手遮住双眼,想到刚刚自己因害怕而不管不顾地扑进谢珵怀中,谢珵那僵硬的身体,忽的笑了出来。
面对未婚妻还守礼的君子,他怎么那么,那么让人心生好感,钟澜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跳动地愈发快的心脏慢下来。
门外听见动静的白妪问道:「女郎可醒了?」
钟澜低恩一声,白妪推门而进,便见女郎面若桃红,双眸湿润,疼惜地走上前握住钟澜的手,说:「女郎可好些?」女郎刚睡下不久就开始出汗,睡的极不安稳,幸好安神茶发挥了功效,让女郎渐渐熟睡了过去,现在看来,女郎气色不错。
钟澜点头说:「我无大碍,倒是珠株和颂曦如何?」
白妪说:「女郎放心,我来道观时,为她们二人带了衣裳,让她们换了衣裳,擦洗了身子,喝了一大碗安神茶睡下了,现在还睡着呢。」
白妪没跟钟澜说她们二人常常睡一会便会尖叫坐起,看的她心疼不已,只得在心里咒骂那些人!
钟澜在白妪的服侍下起身,说道:「那便好,今日当真是苦了她们,回府便让她们休息几日,好好调理一下。」
白妪一边为钟澜梳头,一边心怀欣慰的说:「诺,女郎,老奴听闻,那些无赖本是将她们当做女郎和三娘,是女郎跳下马车救了她们?」
钟澜嘴角一僵,以为白妪也要说她,虽她认为自己救人无错,但到底鲁莽了些,只得干笑一声,说:「是啊,当时听不见她们的声音,脑子一热,便跳下马车,也没想那么多,索性,谢相及时赶到。」
白妪手不停,为钟澜梳了个百花分肖髻,说:「老奴在此,替她们二人谢过女郎了,若非女郎,恐她们已遭不测,」又为钟澜戴上银箔珠花,「听那些无赖说,是三娘让他们来绑人的?」
没想到白妪是谢她,钟澜由着白妪给她带上垂金流苏翡翠坠子,黯然道:「虽是救了她们,可她们也露了腿,当时那么多人,哎,终是我害了她们。那些无赖说是三娘找的,但我是不信的。」
「为何女郎不信?老奴听闻谢相已找到三娘给他们当做酬劳的金钗了?」
钟澜嘲讽道:「此事若不细想,到还真让人以为是我那好妹妹指示的,无赖指认她,又有她的金钗,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说完沉思半晌,又道:「可此事却有几个疑点,首先,那金钗竟是没熔,让谢相直接找到?谁会那般傻将罪证留着呢?其次,若要找人害我,不将自己摘干净,反而告诉他们,害人的是谁?最后,三娘没那个胆子害我。可见此事应是有人栽赃到三娘身上。」
白妪听完心里一松,她是真怕她们姊妹二人反目成仇,你生我死,不由问道:「那会是谁呢?」
钟澜皱眉,「是谁只怕还要我们回府才好查出,不过白妪你信不信,等我们回府,定又有新的证据,表明是三娘害我的。」
「那这人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是啊……」这个人,恐怕不光是冲她来的。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施主,道长吩咐我送些斋菜过来。」
「稍等。」白妪为钟澜穿上衣裳,便打开房门,一个小道士端着斋菜走了进来。
将斋菜放到案几上,对钟澜说道:「施主,还请用些斋菜,稍后施主便可面见道长。」
钟澜还礼道:「有劳。」
小道士候在一旁,待钟澜食过斋菜,让白妪留在此处照顾珠株和颂曦,便为她领路去了道长的房间。
钟澜推开房门,没看见道长,却意外的在道长的房间看见了谢珵。
「槿晏,你怎会在此?」
谢珵示意钟澜坐下,说道:「我想与你说会儿话,便将道长支开了。」
一直对她含蓄内敛的五郎,突然露骨的说要与她说话,这让钟澜感到脸颊发烫,扭捏地坐在谢珵对面,不敢抬眼瞧他。
也就没能看见谢珵脸上浮现的带着宠溺的笑。
谢珵递给钟澜一杯热茶,见钟澜脸色红润,心中担忧去了不少,问道:「刚刚可有睡好?我听钟夫人言,你整日梦魇。」
钟澜接过热茶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这杯茶里面还放了红枣,想来是特意为了她放的,回道:「刚刚伴着琴音,睡的极好。」
说完,抬起眼睛看向谢珵,这座道观早已被谢珵包下,她来时就发现道观里除了谢珵,就只有她们钟家。
那琴音技巧高超,不是旁人能弹出来的,又那么巧的在她睡觉时弹,琴音中充满安慰与安抚,不是谢珵弹的又是谁弹的。
谁料谢珵面不改色,只是点头说:「那便好。」
这个槿晏,为她做了这般多,为何总是不与她说呢,若非她自己发现,她还不知他对她这样好。
钟澜自己都没发觉,她看向谢珵的目光愈发温柔与依赖。
被案几挡着,钟澜没能看见,谢珵的手已牢牢握住荷包,只见谢珵从身旁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自己。
「打开看看。」
钟澜心里讶异,脑中闪过这会不会是谢珵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会是玉佩吗?从谢珵手中接过,打开只有巴掌大的小盒,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枚锋利的狼牙。
钟澜将狼牙从盒子中拿出,疑惑的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