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子不怕你
听着欧阳倾芸的挑衅,林氏又摆出一副臭脸色,开口之余,望了一眼女儿手上的银子,闪闪发着光,绝不可能是造假的,于是语气没那么毒辣,放缓了很多,“别以为攀上个有几个银子的就了不起,我告诉你……”
林氏撑了撑腰杆子,淬了两口:“这次看在阿瑛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下回,可别让我逮着你。”
慕明瑛看着娘亲的态度有所转变,高兴地冲到娘亲怀里去,“这么说,娘亲答应帮倾芸了,娘亲真好。”
欧阳倾芸早料到结果,也没多大的表情变化。林氏是出了名的爱钱,她就不信,一锭金子还摆平不了她。继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了出去。
“明瑛,来帮我下。”说实在的,一放松下来,就没什么力气了,欧阳倾芸实在拖不动这尊大佛了。
月光投落在男人身上,留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整个人就那样闭目坐着,棱角轮廓格外的鲜明,慕明瑛看到人,竟也格外的看的有些痴。
“喂,你愣啥呢,”欧阳倾芸冲着慕明瑛唬了一声,慕明瑛这才回过神来。
“倾芸,你是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的朋友的,”两人便拖着人进屋便说道。
“忘了。”
“这受了什么伤,好像挺重的。”慕明瑛看着男子手上那圈厚厚的纱布,脚上时不时的渗出血来,尤为心惊。
“上山打猎,被野猪追了一路,还被咬伤了。”欧阳倾芸说的有模有样的。
“当真?”
“亲眼看到。”说完还饶有所味的睨黑袍男子一眼,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觉得了不起吗,成天摆着一副臭脸色,给谁看呢。
“……”黑袍男子冷眸瞪了欧阳倾芸一眼,神色始终如冰山般,一句话也没说,这女人简直肤浅粗俗至极!难怪史书上总说女人难缠,小人难养!
进了内屋,借着昏黄的烛光,林氏也瞧见了黑袍男子。只是却不似慕明瑛跟欧阳倾芸那般的眼神,而是打着一脸疑问,这个人,她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可是敲了敲脑袋,又想不起来。
“公子,喝点水吧。”慕明瑛好心地端了杯水到男子面前。
男子蓦地接过,一饮而尽,却什么话都没说。端坐着,一旁的佩剑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气氛有些尴尬,欧阳倾芸不屑的觑了男子一眼,突然像是顿有所悟的样子,偷偷溜到了慕明瑛旁边。
“你们后院不是有个柴房吗,给他住就是了。”
“这……”慕明瑛有些吃惊,柴房旁边便是养猪场,住那?岂不是要闻着猪屎味睡觉。
“他可是个男子,难不成你要将自己的闺房让出来给他住啊。”欧阳倾芸煽风点火的说道。
慕明瑛有些喏喏的,竟不知如何回话。
“好吧,我尽量收拾的干净一点。”
“嗯嗯。”
欧阳倾芸一双凤眸翘成一弯好看的弧度,就算是拿了你的银子,但是他也无条件限制啊,只说给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住上几天,而且这里是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子,只要慕明瑛母女两不说,最是安全不过了。
临走前,欧阳倾芸叮嘱了慕明瑛母女两个,不要把她救了个人的事告诉任何人,毕竟人家还是要面子的,虽然慕明瑛对她的话持半信半疑的状态……
欧阳倾芸如果知道,她救得是当今大洲朝与他那个宰相爹势均力敌的国师宁枫扬,是带着五千精兵,便能打跑邻国进攻的五万骑兵,收复了边疆失地的宁枫扬,那她一定会大吃一惊,也绝对没这个胆子敢让当朝国师与猪共睡一处。
慕明瑛拿了一床被子给宁枫扬,“公子,蔽屋简陋,还请不要嫌弃。”
宁枫扬神色冰冷,一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表情,端坐在地上,看着慕明瑛一副怯怯的样子,许久才出了声,“无妨。”
宁枫扬的声音深富男性魅力,磁性中包含着男性雄性的气息,犹如秋天的风掠过荒凉的平原,直击败人心。
慕明瑛第一次听到黑袍男子的声音,一时竟有些愣,直到外面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点,才回过神来。
“啊,天色不早了,公子还请早些歇息。”脸有些红的慕明瑛说完登时走了出去。
宁枫扬扯开了包扎的纱布,用盐水清洗过一遍纱布,在用慕明瑛送来的纱布重新包扎下,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心思却越发的沉重。
尹酩曜这个江湖大盗,居然前几日又在帝都犯案,竟偷偷挪走了番邦欲进进贡给皇帝的千两黄金。皇帝一怒之下,竟把这个本该大理寺包办的案子推给了他这个国师,还只给了短短的两个月的限期,要他在这两个月之内找回失落的银子,并且将偷盗之人抓来归案。
皇帝故意为难之心昭然若揭,可他却不能当堂拒绝,外界已有流言传他有谋反之心,此刻若再逆皇帝的旨意,便是将流言坐实。
一千两黄金要挪走,特别是要出城门,并不容易,但是尹酩曜却轻而易举的糊弄过了守城之人,大摇大摆的带着一千两黄金离开了。好不容易盯到了尹酩曜的下落,打斗了一场,却还是让他溜走了,只不过他受了伤,一路追了下来,竟然在欧阳府的田庄附近跟丢,而这附近的唯一可藏身之处,只有田庄……
宁枫扬不是没有盯紧田庄,他也看到欧阳倾芸曾半夜偷偷摸摸出来,还看到她在厨房偷偷熬药,但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之人。最后,偷偷调了府里的暗卫,将田庄包围,却在那一夜,再度让尹酩曜逃走,他追到了山上,还是跟丢了,而且还中了埋伏,若不是遇到了欧阳倾芸给他解毒……
想着,宁枫扬的手紧紧握成拳状,青筋暴现,可神色却没有丝毫愤怒之意,他一定漏掉了什么,于是再度闭上眼睛,所有的画面在脑海重现了一遍……
欧阳倾芸回到田庄,刚要踏进院内,迎面却见一个陌生的小厮上前来跪下,面部有些惊慌的说道:“小姐……不……不好了……”
出事了?欧阳倾芸正纳闷着,却见一旁的灯火亮起,两个婢女扶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上前。
女子的皮肤保养的十分的水嫩,明明已经是三十出头,却仍是如二十的豆蔻少女一般,皮肤平滑的没有一丝皱纹。没错,这位正是欧阳靖胥的二夫人,也就是她的二娘凌若孀。
可她内心并不承认这个二娘,于是,开口便是:“二夫人,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哦不”,欧阳倾芸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讶异的样子,“我这里这么寒碜,想必二夫人也看不上,这院门怎么可能踏进来,定是走错路了。”
凌若孀眼底闪过一抹锋芒,果然如余悠所言,这个欧阳倾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任她再怎么挣扎,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许久,才悠悠的出了口:“芸儿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二娘,得空了,来看看你,也是理所应当。”
二娘?欧阳倾芸内心大大的嘲笑了一把,就差点脱口而出了,简直是狗屁的二娘,她这日子这么难过,还不是拜这个二娘所赐。勾了勾眼角,冷笑了声,“二夫人真会说笑。”想她叫声二娘,做梦吧。
凌若孀眼底闪过一抹愠怒,月色下的脸有些狰狞。这还有下人呢,她就敢这么不给她面子。
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了下欧阳倾芸,以前没细看不知道,仔细瞧了却发现欧阳倾芸的五官长得很精致,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微微抿着,腮边两缕发丝随夜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动人的风情,一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自己的女儿比起来,还是差的远。
想着,眸中闪过一抹妒忌,可是随即又转为一副温和的神情,“芸儿,别怪二娘心狠,要你干活,二娘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你爹爹开了口,任何人来到这里,无论身份贵贱,都得干活,不然宰相府断了粮食,可怎么好。”
移花接木?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欧阳靖胥身上,很好,但是此刻,欧阳倾芸却不想在跟她扯下去,累了一天,她早就困得要死。
于是,打了个哈欠,“时辰不早了,多说无益,二夫人还是趁早回宰相府吧,免得爹爹担忧。”后半句说的特重,说完便进了屋,“砰”地一声,半点不留情面。
“你……”凌若孀气得肝都颤了,仿佛小时候受的耻辱再度上演了一遍,胸口起伏的厉害,一旁的侍女要上来扶着,她却厉声狂吼:“滚……”
可怜了年纪小小的侍女,被吓得脸都白了。
睡了一个美容觉的欧阳倾芸,早早的便起了身,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这才起身出了门。
余悠一大早便听说了昨晚的事,想到之前受了挨打,气不打一处来,来硬的估计不行,这丫头还算有点功夫,正想着如何收拾那个臭丫头,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