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诡梦
“猫兄!”
看着凌乱的屋子,陈小驴带着无数疑惑呼喊。
“喵呜~”一声猫叫自门外传来。
看到猫兄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连根毛都没伤着,陈小驴顿时狠狠松了口气,“猫兄,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人给弄死了。”
太平令不见了倒是没什么,他把东西放在房间,本身就是破财消灾等着想要的人来取。
可是猫兄要因为这事情出点什么意外,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弥补了。
猫兄没有搭理陈小驴的混账话,它好像是饿极了,窜上桌子在饭菜上闻了闻,跟着扒开一份狼吞虎咽。
陈小驴将凌乱的房间快速收拾了一番,开始跟着吃饭。
只是这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房间里发生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去多想几个为什么。
如果说,前几天收到不知来路的匿名信,并且还有人过来看了太平令,只是让他觉得有些担心的话。
那么今天屋子里的这状况,却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可还是之前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陈小驴不断在脑子里做出各种可能的推演,最终结果都指向最让人头大,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种可能——这次来的人,和写那封匿名信的人不是一波!
所以这波人,也是在找太平令,不过招子不敞亮根本没有找到么?
陈小驴眼神幽幽,这接踵而来的麻烦事,令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很小时候,父亲最后一次出门前,将这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之时说过的两句话。
“知白,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爸爸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还有,太平令烫手,但你必须得戴着,它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它在你身上!”
那时候他和父母还在热河。
当时年纪小,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只记得那天母亲哭得很厉害,而父亲吃完饭出门,从此音讯全无。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将筷子拍在桌上,陈小驴再次打开暗格,把太平令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第一次有人找到了,但没带走,跟着又有人来找,却没找到。
陈小驴突然明白过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得过去。
这晚陈小驴没有再去大世界,因为按照李家这一辈每天轮流去老宅作陪的规矩来说,今晚李虎真应该在乡下李宅。
等夜色渐深,困意奔涌而来,他躺在凉席上渐渐睡着了,而一个诡异的梦境随之将他笼罩。
“这是哪里?”
陈小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是光滑无比的土壁,头顶是一个拱圆天盖,而在土壁上,每隔几米就亮着一盏油灯。
借着油灯的光芒,他勉强看清楚了周围,原来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而他站在大厅的正中央位置。
“有人吗?这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心悸,高声询问,却无人应答,只有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真是诡异,不过那边有个门!
视线转动,他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扇半开着的小门,而门中还透出了点更亮的光。他想了想,走到门旁,探头朝里面看去。
门后是一屋室,里头固定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光亮是火把的光。
而在火把之前,是一口角落挂着奇怪铜铃的方形石棺!
棺椁,这是一个墓室!
陈小驴骤然反应过来,跟着浑身一片冰凉,好像被冻僵了一样。
“老陈,没有时间了,那些被活祭的小孩有诈尸的迹象,得赶紧走!”
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出传出,他立刻回头,看到一个身上披着斗篷,却看不清楚脸的人举着一根火把迎面走来。
不过这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他,径直进入了与大厅相连的墓室。
老陈这个称呼引起了陈小驴的注意。
他强忍着不适感,随之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墓室中还有一个人存在。那人就站在石棺头部,半低着头,聚精会神的,似乎要用眼睛将面前这口棺材看透一般。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陈小驴如遭雷击,失声喊道:“爸!?”
那竟然是他经失踪了十年的父亲,陈太平!
不过,他的呼喊并未引起墓室中二人的注意,穿着斗篷的男人和陈太平分别站在石棺两端,那人催促道:“老陈,快走吧,真没时间了!”
“走!”陈太平这才点头,将固定在石棺旁的火把拿起,两人一前一后,往墓室的另一端走去。
陈小驴这才注意到,那边有一个拱形小口,后面黑漆漆的,应该是甬道。
他们为什么看到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父亲要离开,陈小驴急切异常,但呼喊没有任何作用。
情急之下,他猛地扑过去想要抓住父亲胳膊,但却被其突然的一个侧身避开,跟着,就看到记忆中应该一直很柔和,但此时十分锐利的那双眼睛,锁死在了他的身上。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陈太平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极为震惊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老陈,怎么了?”穿着斗篷的男人听到动静,回身问道。
“没什么,走吧。”陈太平摇头,大步流星往甬道走去,陈小驴想将其拽住,却再次抓了个空。
这夜,曹侯骑着自行车赶到了乡下李宅,将车在树林中藏好后,趁着夜色再次翻墙入内。
一切正如小驴所料,今晚的李宅人很多。
除此之外,很多地方还被贴了新鲜的朱砂画的黄符。
不过这对曹侯来说基本形同虚设,他悄无声息的先潜到李宅大门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在那边摆了法坛,而在一旁,李明师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旁边看着。
“这要是有用,你胖爷不早把自己饭碗砸了?嘿,小驴不让今晚搞太大动静,也算你个老神棍运气好!”曹侯撇着嘴小声嘀咕,跟着再次摸到了老太太的主屋那边。
看到老太太还在佛堂里跪经,旁边有四个丫鬟伺候着,他将一管摄魂香从窗户缝里吹了进去,等看着屋子里的人好像眯了过去后,就掐着自己虎口保持痛感,翻窗进入,然后按照小驴交代的开始施为。
“吱咯咯~”
弄堂里不知道谁家看的鸡突然打鸣。
“爸!”陈小驴着急呼喊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忘记关掉的灯,灯光照出的房间内熟悉的陈设,他好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直到一滴汗珠子从鼻尖掉下,才猛地一个激灵,往头上摸了一把,全是汗,也不知道到底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是一个梦。
只是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发现猫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一双幽深瞳孔盯着自己,陈小驴百感交集。
从父亲不见了之后,他不是没有梦到过,但几乎全是一些毫无逻辑,支离破碎的片段,从来还没有出过这么奇怪的画面。
如果是梦境是一个人在潜意识中对自己的自我暗示,那么就像想象一样,都应该有一个基准参照物才行,可是这个梦,真的是太奇怪了。
墓穴,有基准参照物,在七年前,为母亲看病花光家底,弄得连锅都快揭不开之后,还是半大孩子的他,绝望之下带着一把铲子进了努鲁尔虎山,挖进过一个大墓,虽然好些次都险死其中,但那个大墓,是真的养了他和母亲整整两年。
棺材,也有参照物。虽然梦里看到的口石棺有点奇怪,可还在一个人持续联想的范围之内。
但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