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拒绝早膳
屋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守在门外的小意看见骆朗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不对啊,按照她刚才的设想,今晚大少爷应该留在这里过夜才是,怎么现在又退出来了?
骆朗面色沉郁,眼眶如墨,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闷声而去。
小意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看骆朗的背影,又担忧地往屋里看了一眼,想进去又不敢,最后干脆在门外守了一夜。
言雨晴阖衣躺在床上,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辗转了几个来回后,倒也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亮,她醒过来,唤了几声小意,也没听见回应,便披了件衣裳走了出来,一打开门,小意靠在门板上的身躯重重跌了进来,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小意这一跌,也揉揉眼睛醒过来。
这丫头,怎么在这里睡了一夜。
“大少奶奶,你起来了。”小意拍拍衣服站起来,眼窝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言雨晴揉了揉眉心,关切道,“你没事吧,夜里凉,可千万别着凉了。”
小意看到自家主子肯说话了,也就放下了心,咧着嘴笑道,“我身子骨好着呢!您就放心吧。”说罢立马取来了脸盆盐白,“大少奶奶,我伺候你梳洗吧。”
“嗯。”言雨晴恹恹地应了一声,怅然地看了一眼院门外,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刚刚梳洗完毕,菡萏院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是厨房的家丁前来送早膳了。
五六个小厮奴婢端着丰盛的早点进屋,一一排开放在了桌子上,小意奇怪地看着这满满一桌的米粥糕点,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平日里,菡萏院的早膳都是她亲自去厨房取的,今日怎么主动有人送来了?而且还是这么满满一桌丰盛的,小到花生,大到芙蓉酥,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平时可只有几样冷清的小菜,和这个完全不能比。
“大少奶奶,请用膳。”为首的一个小厮向言雨晴行了行礼,退到一旁候着。
言雨晴走近桌子,看着这一桌子的好东西,眼眸动了动,“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除了骆朗,还会有谁。
小厮上前一步,低眉答道,“回禀大少奶奶,这是府中规制,大少奶奶今后每一日的三餐皆会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府中规制?言雨晴不信。
“若是府中规制,那为何前些日子,只给我吃些粗茶淡饭?”
小厮脸色顿了顿,似是有些窘迫,但随即应变道,“前些日子,是小的们疏忽了,还望大少奶奶见谅。”
言雨晴看他不愿吐露真相,想必是骆朗交代了他不要说,便也不再纠缠,挥了挥手道,“你们将这些东西都撤了吧,留下那份米粥,别的我都不需要。”
“这……”小厮面色一僵,有些为难。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
言雨晴缓缓上前,淡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以后不必多费周折,我消受不起这些山珍海味。”说完,就在桌边坐了下来,推开那些精致的盘子,唯独拿起了清淡的小米粥。
见众人还没有反应,小意迈步上前,“你们都没有听到吗,大少奶奶让你们撤了这些东西,还不赶紧!”
下人们没有办法,领头的小厮做了一个拿走的手势,底下的人便将桌上的碗盘一一撤走,刚才怎么端上来的,现在就怎么端下去。
待这一行人离开后,言雨晴抬了抬眼,放下了手里的小米粥,叹了口气便不再喝了。
“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没有胃口吗?”小意关切道。
言雨晴怕她担心,便掩藏起情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只是早晨起得早,嘴里有点发苦。”
“那小意给你去泡杯蜂蜜水吧。”说完,还没等言雨晴发话,小意就径直跑去了偏厅,去给主子取蜂蜜。
此时,于骆府洗尘居处。
骆朗一夜未眠,在书房里作了一夜的画,可是却没有一张画是满意的,房间的地板上,已经堆满了揉成团的废纸团。
心中一顿,笔下又是滴了一滴墨在宣纸上,又一幅画作废。
骆朗索性将笔一摔,撕掉了这幅画,地上又多了一个纸团。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在小巡的带领下走进书房,这个小厮,就是刚才去给言雨晴送早膳的那个。
“大少爷,人带来了。”小巡看到这一地的纸团,心中不免也替骆朗揪心。
骆朗揉了揉眉心,转身问道,“都送去了?”
那个小厮躬了躬身,摇了摇头,“回禀大少爷,奴才都按照您的吩咐,给大少奶奶送去了滋补的早膳,可大少奶奶命令奴才,都撤了回来。”
骆朗表情一顿,眉头的结更紧了,“什么?都撤了回来?”
小厮低了低眉,“是,大少奶奶还有话让奴才转告大少爷。”
“转告什么?”
小厮小心翼翼地答道,“大少奶奶说,说她无福消受此等珍馐美味,让大少爷以后切勿多费心思了。”
骆朗薄唇紧抿,神色僵硬,心头更是怒意和悔意交加。
她竟然这么说,以后切勿多费心思?
她可知道,自己因为昨晚的龃龉,生生一整夜不能寐,一早便安排了厨房给她弄些滋补的膳食,算是他的赔礼道歉,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地拒绝了。
燕珂对他而言,自然是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可她怎么就如此固执,不肯为他退让半步呢。
“大少爷……”小巡见骆朗凝神蹙眉,便轻轻唤了他一声。
“你带他下去吧。”骆朗吩咐。
小巡带着那个小厮下去了,骆朗颓然地在古琴前坐了下来,心头百感交织。
这把琴……他想起燕珂初入骆府的那一天,他们二人就是在这把古琴前面并肩而坐,相视灿然,美好一如初见……
可如今,怎生莫名就生出了间隙?
也罢,既然她如此不待见齐官秀,那自己以后便离秀儿远一些吧,毕竟,燕珂才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她若伤心,只怕他会更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