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鉴宝(上)
第十九章鉴宝(上)
玉林乡的老干部汇聚一堂,他们每个心中都隐藏着一个疑问,重阳未到春节已过,此时节将我们请过来,这演的是哪出戏?大家用久经大风浪的双眼相互凝视着,换来的只有摇头和不语。
看着桌上摆着的水果和瓜子,众人不约而同转移了目标,将主攻对象放到了它们的身上,拿出当年攻克小鬼子碉堡的劲头,不一会的功夫,桌上就堆满了瓜皮果屑。
关长青笑着走进来,朝嘴里忙活的那群“活祖宗”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各位老前辈不好意思,刚才有事耽搁了,让您们久等了”
“不碍事,不妨事,你有事先忙吧…”周围响起此起彼落含糊不清的声音,随着话音好几只恋恋不舍的手,离开了放着瓜果的盘子。
“今天将老前辈们请来,就是为了和您们欢聚一堂把茶话桑麻,聊一聊家长里短让我们共建友谊,说一说玉林的风土人情让我们开开眼界,讲一讲您们过去的日子让我们受受教育,顺便展望一下未来让我们工作有思路,看看咱们玉林乡的出路到底在何方。”关长青坐在中间的位置,笑吟吟的说道。
听到关长青的话语,这群老干部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于是闻风而动争先说起来,关长青看了姜晓宁一眼,对方立刻打开笔记本做起了记录。
热热闹闹的老干部联谊会终于结束了,姜晓宁揉了揉酸痛不堪的手腕,冲关长青苦笑了一下,“关书记没想到老干部们的热情竟然这样高,里面也不乏真知灼见啊”
“嗯,看来问题主要集中在修路上。”关长青点了点头。
“关书记,咱们通过这次座谈会,还真知道了不少辛秘,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詹明月也在旁边笑着说道。
“呵呵,有句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家里有这么多的老宝贝,如果不利用起来还真是一个失误。”关长青感慨了一句,“听完他们说的,我也是感触良多啊”
“关书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姜晓宁转着自己的小眼睛说道。
“呵呵,老姜你有什么话就说,在我的面前还用得着吞吞吐吐吗?”关长青笑着说道,语气显得很亲热。
姜晓宁听到这句话,激动之色在脸上一闪,接着说道,“关书记咱们不如组织一个老干部协会,然后选出几个理事,而且下拨一定的经费,让他们定期活动,这样既方便于统一管理,又好统一思想,顺便还可以让他们发挥余热”说完眨了眨小眼睛看着关长青。
“好,这个方法不错,老姜脑袋转的还是蛮快的嘛”听到对方的话语,关长青眼前一亮,用手拍了一下大腿。
“关书记,我看杨二娃当这个会长不错,此人在这群老干部中威望还是蛮高的,通过座谈会来看,他对于您的工作思路很赞赏,而且在其他老干部言语激烈时,还出言维护您,说明他很认可您这个乡党委书记。”詹明月笑着说道,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杨二娃的老领导在以前可是省里面权高位重的人物,门生故吏一大群,现在在省里还有很高的话语权。如果给对方安个会长的名头,到时候这老小子不想帮忙搭桥拉关系都不行。
一提起杨二娃,关长青的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看了一眼詹明月说道“明月书记这个提法也很好,我看就这么办”
三个人就玉林乡老干部协会的事宜又讨论了一会儿,将事情敲定下来,预备明天在乡党委会上提出。
转天在乡党委会上,詹明月提出建立老干部协会的事情,众党委知道他提出的方案肯定是关长青的主意纷纷表示赞同,于刚强虽然不知道这个提议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第一个发言表示同意,于是这个提案波澜不惊的通过了。
关长青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顺便将自己的工作思路拿了出来,众人才明白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大的一篇文章,不禁都佩服他的想法。
老干部协会充其量也算个民间组织,很快就建立起来,杨二娃很高兴的荣当第一任会长,身上的那身洗的发白的军装看起来更白了。
过了几天关长青带着姜晓宁拿着礼物来到杨二娃的家中,将来意说明之后,对方果然义不容辞的担当此重任,拍着胸脯向关长青保证,肯定将党委交给自己的重任完成好。
杨二娃心中也愿意做这件事情,如果真能促成修路这件事,到时候他这个会长的声望肯定会蹭蹭上窜,对那群手底下的老干部说话会更有风,他们约定好出发日期,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情,将此事敲定下来。
关长青回到办公室,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赵子铭打了过去,他考虑到道路不好走,如果坐乡里的那辆年逾古稀的桑塔纳跑长途,如果半路上寿终正寝那就未免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杨二娃这把老骨头,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散架,自己可没本事将这些零件按照原来的地方安装好,即使有这个本事,安装好之后对方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他委实没有把握,所以开口向对方借一辆性能良好的越野车。
赵子铭没有推辞,将局里唯一一辆帕杰罗第二天一大早给关长青送了过去。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这个时候关长青有些犯难了,自己贸贸然去拜访这位重量级的人物,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究竟应该带什么礼物,成为了他目前比较困扰的问题。
投其所好他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方到底喜欢什么,自己又不清楚。蒙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不得要领。要不问问自己的老板?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看似不错的主意,他的内心深处对于此事的想法,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己不密**这个道理他还是蛮懂得。
好几天没有回县城了,临走之前还是回去看看爹妈,顺便到芳涵的坟前坐一坐和她说会话,省的她一个人在那里寂寞,想到这里叹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从芳涵的坟前离开天色已经黄昏,回到家和父母亲吃了一顿饭,说了说近来的工作情况,感觉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有人说驾驶令人温馨放松的港弯,此话诚不欺我。
将桌上的台灯打开,看见林芳涵的照片摆在桌上,伸出手指轻轻的拂拭着,过了好久叹口气,打开桌上的电脑登陆上网,打开本省的政府网站浏览着新闻。
忽然他熟记在心的名字映入眼帘,原来是此人在省文化中心举办了个人书画展,心中一动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这个礼物大方向有了,可是送什么书画好呢?现代人的字画肯定不行,可是古人的字画要到哪里寻找呢?
脑袋灵光一闪,关长青站起身拉开书柜,在里面翻腾了半天,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木盒子,那是他花五万元从关晓青手里买回来的,不知道这里面的字画到底是什么玩意,符不符合条件,他打定主意明天到县文物局找个人问问。
第二天上午,关长青夹着木盒子来到县文物局,文物局的文局长跟关长青也算是老相识,听他说明来意之后,直接把他们那里业务知识最精通的工作人员李建山找过来,相互介绍两个人认识一下,然后文局长冲关长青点点头,走出办公室将门关住,屋子里面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关长青从随身带的包里,将这个木盒取出来,李建山眼前一亮,连忙拿出白手套戴上,关长青看见对方这个样子,心中一动看来有门。
把盒子在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字画取出来,李建山将字画轻轻打开铺在桌子上,拿出放大镜认真的观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关长青问道,“你这画是从哪里得来的?”
关长青笑了笑,“这是我朋友的一幅字画,脱我找个人帮鉴定一下,不知道这幅字画究竟有什么名堂?”
“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李建山摇着头感慨了一番,手指着木盒子说道,“不光字画难得,就连这个盒子也价值不菲,你闻闻这个盒子有什么味道?”
关长青有些疑惑的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道,说真的他以前还真没有发现这个味道,“有股樟脑的味道”
“这就对了,这个木盒子使用樟木做成的,为的就是防腐防蛀,这幅字画保存的这么好,跟这个盒子很有关系啊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木盒子年头也不短了,盒上图案以浅浮雕及平刻为主,以刀代笔直接在此盒上刻山水、树石、丛竹,这些图案看上去是不有些像陈年树皮的感觉?”李建山笑着问道。
关长青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这就对了,这种雕刻手法叫出凹凸皴法。你再看看这里。”说着指了指盒子里面右下角的地方。
关长青竖着对方的手指仔细看了看,里面有一个篆字刀刻小印,“这是?”
“呵呵,这是雪樵两个字,这两个字名头可是不小,此人名叫周灏,是清代有名的雕刻名家,在当时竹刻界首屈一指。《竹人录》中以汉唐诗派比喻清代竹刻,把周灏比作盛唐的杜甫,认为他是清代竹刻开创新法的第一人,所以我说这个盒子也价值不菲啊”李建山笑着说道。
关长青听完这些话,没想到光这个盒子来头这么大,那么里面的字画价值肯定高于盒子,可是这幅字画到底有什么名堂呢?他带着疑问看着对方。
李建山介绍完盒子,又将目光放到了画上,掏出放大镜又仔细的品鉴一番,过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说道,“关书记你这幅画我拿不准,也不好乱说,这样吧我给你再介绍一个人,我想他应该对这幅画有个很正确的定论。”
关长青等了半天,却等出这么一句话,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嘴角还带着微笑说道,“那就辛苦李师傅了
“呵呵,关书记你也别见怪,这幅画委实有些珍贵,我还真不好下结论,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依我来看,这幅画有八成是真的。”李建山看见关长青眼中的失望之情,笑着说道。
“呵呵,李师傅说的是哪里的话,您能帮我鉴定已经很给面子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条软中华递了过去,“来的时候也匆忙,正好手头有这条烟,您就留着自己慢慢抽吧”
李建山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关长青笑着将烟塞进对方的怀里。
“关书记您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联系对方,这个人性子比较怪,不善于与人交谈,到时候口头冲撞了您千万别见怪”李建山边拿出手机边说道,胳膊上夹着那条软中华。
“呵呵,没关系”关长青笑着摆摆手。
接通了电话,李建山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合上电话说道,“关书记他现在正好有空,咱们立刻动身吧”
关长青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办公室,跟文局长打了个招呼,匆匆上了车,向着市里开去。
在李建山的指引下,车停在一处小院的门前,从围墙外看去,里面树木亭亭如盖,翠绿的枝条伸出院墙,一阵微风吹过,摇摇曳曳沙沙作响,就算没身处其中,身上的暑意也顿消大半。
院门飞檐斗拱看上去颇有古道之风,朱色的大门上有两个锃亮的吞口铜环,显得十分气派。关长青站在门口心中暗道,看来里面住的肯定是一位鹤发童颜不出世的高人。
李建山冲关长青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叩响了门环,声音低沉但不失灵动,畅叙忧怀之情在关长青的心中慢慢的涌动。
过了一会儿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关长青向门里看去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