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变
“娘！快，快来呀！”上官媚蹲在金舞身旁大叫，完全失去了往日沉着、淡然的形象。她身旁的金舞躺在地上，腹部高高隆起，神情似乎有些痛苦。金威围绕着金舞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舔舔金舞的鼻头，好像在为牠加油。
刘妙研听到喊声手里拿着所需药材，身形一晃，便已经来到金舞身边，她伸手拍拍上官媚颤抖的手，“去，回屋准备一些水、熟肉，金舞要生了。”说罢，不再理会她，专心帮助金舞生产。金威似乎也听懂了，它安静地趴伏在金舞头前，喉咙里发出深沉的呼噜声，不断伸出舌头舔着金舞的头。
上官媚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回到石屋帮上官烈一起准备需要的东西。当她与上官烈一同来到院内时，刘妙研已经用金针催产术帮金舞将两只小獒接生出来。刘妙研微笑地看着金威、金舞疼爱地舔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獒，两只小獒一只毛色金黄，一只浑身雪白。上官媚将手中的肉盘递与母亲，上前抱住金舞粗壮的脖颈，揉揉它的耳朵，“金舞，你好了不起啊！你做母亲了！”金舞舔舔上官媚的笑颜，便又低头舔舐着自己的孩子。
上官烈看到女儿欢喜的神情，对刘妙研说：“这两只小獒送给媚儿，做她下月的十四岁生辰礼物吧？”不待刘妙研说什么，上官媚便起身行礼道：“谢谢爹，谢谢娘！”刘妙研边往肉里放置药材，边笑着说：“瞧，媚儿可是很少这样喜欢的，我能不答应吗？”她将放置了药材的肉喂给金舞，“吃吧，多吃点，你吃饱了小獒就能长得更快，更强壮。”金舞似是能听懂，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时间在快乐中总是溜走的很快，金舞的两只小獒已经满两个月了。金色的那只小公獒上官媚给它取名叫金毛，雪白的小母獒叫雪儿。这小兄妹俩似乎早就认定了上官媚，无论她走到哪里身后总会跟着它们。
这天，上官媚到后山练功，捎带着采点药，捕点猎。金毛和雪儿在她的精心照顾下，身形与成年獒相去不远。奔跑时，上官媚得将轻功发挥至极限，方能与它们一较高下。
上官媚在草地上将父亲教给她的剑法，一遍遍演练。这时，远处传来金威低沉且具威胁的吼声，金毛与雪儿早已竖起耳朵，面向吼声处仔细倾听。一会儿，似乎它们判断出没有什么危险，就又开始在草地上追逐、嬉戏。上官媚将所有招式演练熟练，便背起药筐回家。
待她来到家中时，母亲已经做好饭菜。金毛和雪儿将它们的猎物放在金威、金舞面前一同享用。
上官烈略有不安地对妻女说：“最近，这里经常有一些迷路的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咱们还是把山洞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搬到别处去住吧！”
刘妙研微笑着看着丈夫，“好啊，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们就到都城去，媚儿也不小了，咱们别把孩子给耽误了。”
午饭后，他们取了一些替换的衣物。在上官烈夫妻俩的带领下，来到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这里已经杂草丛生，连洞口都遮蔽的严严实实。上官烈在洞口点燃火把，率先与金威、金舞走进洞中，刘妙研和女儿带着金毛、雪儿跟在后面。
洞内干燥且凉爽，在甬道中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开阔之地。上官烈将大家手中的火把插在山壁上，就着火光上官媚看到这里只有一只大木箱。上官烈打开箱子，箱子里只有两本书，一只流光溢彩的手镯，两瓶药，一张质地优良、做工精细的小被子，一些首饰和散碎的银两。刘妙研挥挥手，獒们便走开，面向洞口趴在地上，把硕大的脑袋放在两只前爪上。
上官烈拿起书，“这两本书，是我和你娘的一生心血，世人之所以不肯让我们过安宁的日子，就是为了它们。不过，这书上所有的东西你都已经学会，就不需要留着了。”说着，将书放在两手之间轻轻用功，纸屑从手间簌簌落下。
刘妙研伸手将那手镯拿起，对着光，上官媚看到手镯通体透亮微微发蓝，里面似乎有水波在荡漾。刘妙研将手镯套在女儿手腕，“媚儿，这是‘泠水宫’的圣物，从来都只有圣女才能拥有。娘违反宫规本该将它毁去，可娘还没有找出它的秘密，娘不甘心呐！今天把它送给你，如果你与它有缘，就一定能找出来。”她又拿起那两瓶药，“这一瓶是玉肌露，它有去腐生肌的功效，用它涂在伤口上，能使伤口迅速恢复的不留痕迹。那瓶是幻药，它会让人迷失心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你要好好收藏。”
上官烈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爱妻说：“妙研，媚儿已经长大。”他用下颌指指箱底的小被子，“那个也给她吧！”
刘妙研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转过头不理会上官烈。
上官媚抽回手，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上官烈，又转过身抱住刘妙研，“爹，娘，您们永远都是我唯一的父母。”
“啊？媚儿！”夫妻俩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官媚一手揽着母亲，一手拉着父亲，“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你们可不能不要我啊！”
刘妙研把头靠在女儿的肩上，声音有点哽咽“傻孩子，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怕失去你。”上官烈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
上官媚想到前生的父母，又想到现在的父母，感觉自己好幸运能够拥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亲人。她用力地抱着父母，“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突然，金威、金舞的耳朵不断晃动，似乎捕捉到什么异样的声音。上官烈飞身掠出山洞，金威、金舞起身蹿出时被上官烈用手势制止，金威、金舞只好在原地“呜呜”地低吼。
片刻，上官烈便回转。上官媚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话还没有出口便被父亲点住了穴道，使她只能看、听，却不能说话，不能活动。刘妙研见上官烈进来时的神色就已经知道有事发生，又见他动手将女儿制住，早有防备，“怎么回事？”
上官烈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控制妻子的好时机，“山前来了近百名武林中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咱们住的石屋已经被点着，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从我们住在这里起，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刘妙研看看上官媚惨然一笑，“孩子，别怪爹娘要丢下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记得千万别为我们报仇。”她走近上官媚，抱住她，轻轻地吻吻她的额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忽略上官媚眼中那哀求的目光，走到上官烈身边说：“千万别留下我，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
上官烈一把抱住妻子，许久，他拉起她的手带着金威一起向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