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暴走千金(51)
孙尚香松了口气,吃力地扶起刘备,看向身负重伤也单枪匹马冲出重围,丢下一众东疆士兵逃走的曹操。
曹操的谋略与武力的确不亚于南荣和北夷的首脑,他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但他自己也是一个武将,也是一个谋士。
若不是他的野心是想要吞并南荣和北夷,孙尚香也会欣赏他。
只是,他杀了她的父亲,杀了她的兄长,还重伤她的夫君,如今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他还让公瑾负伤累累,痛苦不堪,令乔家两姐妹陷入逃不出的局里。
新仇旧恨,定要百倍奉还!
孙尚香恨恨地凝望曹操远去的背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曹操!从现在开始,无论天涯海角,我会找到你!杀了你!无论多少遍,绝不放弃!”
……
刘备的康复程度谜一般的速度,甚至远超孙尚香的想象。
曹操逃走后,即刻率领军队退离,回到了东疆重整旗鼓,休养生息,准备卷土重来。
南荣和北夷的联盟虽然未曾耗费一兵一卒,但也和东疆一样,刘备重伤,也没有乘胜追击,就此作罢。
毕竟东疆之强悍,他们的确处于弱势状态,还需要好好准备一番,再度联合抗敌。
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领域,孙权等人临行前对孙尚香依依不舍,甚至劝说让她和他们一块儿回去。
毕竟南荣领主刘备重伤,南荣局势必定混乱,还不如在北夷待一会时间。这也是为数不多,能让孙尚香回北夷的正当理由。
不过孙尚香还是毅然前往南荣,美名其曰不能弃之不顾刘备。实际上,呵呵,离开攻略目标,安全有个毛线用?
刘备也仿佛是为了让北夷没有借口一样,神速恢复。
你见过一个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人,背上被射了无数支箭,能够没多久就下地活蹦乱跳,能够一只手把你扛起来丢床上吗?
孙尚香觉得自己之前的感情,之前的情绪,全TMD喂狗了,也没给刘备好脸色看。整得刘备茫然失措,完全不解。
不过刘备也似乎是换了个人一样,哪怕是和以往一样对孙尚香关怀备至,但也多了几分疏远,似乎在刻意回避与孙尚香的接触,令孙尚香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想到这也方便自己的计划进行,孙尚香表面上一脸变扭,懵逼又气愤,实际上悠哉悠哉,压根儿不急。
急得慌的也就小七七和底下一众人了,诸葛亮发现后,和刘备讲了许久,发现自己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刘备压根儿没听进去,反倒是插科打诨,气得当场摔门走了。
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刘备拦截下孙尚香和北夷的信件,才打破了平静。
“解释一下。”刘备把信件拍在孙尚香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孙尚香愣了愣,扫了一眼信件,挑了挑眉,“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刘备扯了一下嘴角,把信封递给了孙尚香,“还要我读给你听吗?看一下吧。”
她接过来,拆开信封看了下来,一封信密密麻麻写满了南荣的秘闻,力透纸张的字迹却又是她的。上面什么国家大事啊什么坊间言传啊是应有尽有,一看就知道是间谍所写,连带着这通敌叛国的罪行都诠释得尽职尽责。先不提这字迹,落款处便是昭然若揭地写着尚香二字。
另一封信则是孙权的回信,众所周知孙权为了避嫌从未给孙尚香回过信,刘备的亲信截下这一封暗中所递的信反而是显得她在密谋些什么似的。上面写着“为兄尚且安好”“望吾妹安”一些体贴话,可重点却是在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尚香所言,为兄铭记于心。待到安排周详之后,定会全力以赴,再接回尚香。”
这一系列串起来,的的确确是证据确凿,就只待将她捉捕入狱了。
身为北夷郡主,身为南荣夫人,她可还真是……罪孽深重,鼎盛之世不容啊。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刘备看着她,沉沉地问。
孙尚香甩手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即便是解释了你也不会信,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一手为之。”
“真是你做的?”刘备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当真。”反倒是孙尚香坦然地回望过去,理直气壮,好像所作所为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刘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为何如此?”
“你说为何?我身为北夷郡主,自然是要为了自己的家国而谋划。若是你处于我的位置,自然也会做出如同我这般的抉择。”孙尚香笑了笑。
“你是北夷郡主,难道不是南荣的王后吗?”刘备问。
孙尚香似笑非笑,“玄德,你这不是在拿我逗趣吗?我先是北夷,再是南荣。我可是正正经经在北夷长大的,对于生我养我的母族,我有多大感情投在里面,你不是不知道。扪心自问,你说说,若是你入赘我北夷,成了北夷的郡马爷,可怕不是会比我出卖的更多。我时至今日也不过是透露消息,如若真是你到了我这位置上,怕不是如今,北夷早就被灭了。”
她不叫他阿玄,倒是在正正经经地叫他字,显得反而带上了讽刺和疏离,连她盛怒时大喊他刘玄德都不如。
她肆意妄为地用玩笑的口吻勘测,实打实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表明自己之前和他的情真意切全是南柯一梦,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连相敬如宾都不在里面,二人心里都是门清儿的,只不过他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罢了。
看吧,如今可不是自取其辱了?他本就是这般的人,她说的话半分不假。若是换做他,恐怕还会变本加厉,她也只不过传递信息,已经是仁尽义尽了。
可枕边人是这样处心积虑地与别国笼络,明明白白是个其他领地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都捅破了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比先前他的刻意疏离留有余地还要狠辣,他又该作何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