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歌
识海内,夏楚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挥手拍开捏着他秀鼻的纤纤玉手,小夏楚呓语“小天女别闹,不然打你屁股”,天女眉间黑线直冒,小夏楚修仙以后,她的冰山美人形象就急速蹦塌着。
昨日遭遇鬼王迷心乱神,天女因身化阎罗而力竭晕倒,醒来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见到魔少入魔红眼在地上挣扎,搞得她以为自己被做了什么,虽然天女道心坚凝,早已过了红尘百世劫,但也是第一次遭遇凡俗情事,她羞恼。
便与魔少战了起来,两人都是脱力状态,鏖战之下,变为扭打撕扯,姿态尽失。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天女猜测自己是受魔少深渊魔化的影响,不设心灵防卫下被狂化,心智大减,才有了小女儿家的模样。
虚空之中,魔少气息悠长如云吐雾,血气磅礴似渊若海,他白面赤发,剑眉星目,俊逸非凡,如陌上君子,举世无双。
其威仪盖世,可吞月能移山,犹如少年魔神,傲然天地。
此时,魔少头戴凉玉三寸冠,身穿紫金软子甲,脚踏短晴碧月靴,高坐于王御之上,他们三人思想共通,魔少感知到天女的想法,他低头,没有往日的傲慢“抱歉,昨日是我莽撞了”。
天女平淡回话“无事”,今日两人醒来后,相谈了许久,解开了误会,魔少感念天女的解救之恩,两人关系因此多有缓和。
天女看着流着口水,仍在死睡的小夏楚,刚刚她使着八卦回天掌,扇了半天,也不见夏楚醒转,“莫是昨日受了神魂之伤吧?”
魔少阴冷一笑道“不用管他,我给他施了天怨魂咒”,他咬牙重语“为了报答昨日的一砖之恩和甩锅之德”。
天女不解,那为何这货却是做着美梦呢?魔少回答“由美梦化痛噩,岂不快哉?”天女轻叹,这俩个还真是一般心性。
魔少起身,是时候了,已到午间,夏倾音离家去村口观测九鼎图文了。魔少闭眼消失,掌控了小夏楚的身体。
今天,魔少要去佛寺看看,昨日的道观之内,法器珍品不少,可惜多被他入魔毁坏,只留了件空间法器——乾坤袋,还是破烂的,剩下的存储地很小,不过十平方米,和夏楚家差不多大小。
天女叮嘱魔少小心行事,之前的道观内竟有着几位老道遗魂,差点镇杀了他。魔少撇嘴道“就凭他们?若非没有神智,单手就可灭杀”。
天女静了静道“魔化后遗症大,不宜再用”,魔少撅嘴“第一次借身入魔,加之身体孺弱,方不堪其用,再有下次,我肯定是清醒的”
“好吧”天女不在劝说,魔少闭嘴赶路,他使用迷踪影步,在村民们周身之间穿越而过,村民们只觉得微风拂动,并未觉察有人通过。
走了千米后,魔少到达了寺庙,那庙宇也是破败陋烂,许久前就不在修缮,已是遗废百年,既无佛家的庄严宏阔,也无寺宇的古色沧桑,像是一个家族祠堂,玲珑小巧,别致奇异。
天女凝视而望,她点头道“淡世俗庙,不简单”,魔少睥视小庙,他龙骧虎步向寺庙走去,魔少嘿嘿笑了笑,他道“我闻到一股令我厌恶的味道,这里面定然有个秃头和尚”。
天女清静颔首,她目不斜视的踢飞抱着她的凌波玉足哀叫嚎啕的小夏楚,魔少的天怨魂咒发作,夏楚受噩梦侵袭,满地打滚。
进了佛寺之内,入眼就是一个和尚在清扫地砖,那僧侣不过三十来岁,正处在望九之年,看上去倒是默默无闻,平凡无奇,像个普通师傅。
魔少冷眼斜视,不理会那中年和尚,他步履矫健,向中间的庙堂行去,依照魔少的经验,这种秃子你一搭话,他就会和你说缘道分,看你面相,搞一些卜算短言,讲你的福源前事。
中年沙弥见魔少不搭不理,直取寺堂,他笑吟吟,主动说话“施主为何而来?”魔少瞥他一眼,不答话,且加快步伐,眼看就要进了庙堂,和尚见到如此,他微微点头,道“果真是仙葩奇才”。
和尚上前,他合手称佛道“施主看上去亭亭玉立,姿色天然,将来必会出落的仙姿玉色,一貌倾城,成为一方佳人啊!”他眯眼慈笑,手捻佛珠,一副气象庄严、深邃高大的得道高僧形象。
魔少忍不住了,他怒道“秃驴,你的眼睛呢?小爷我怎么看都是一个风姿绝世的翩翩君子”。天女揉眉,魔少和夏楚越来越像了,还有,竟如此轻易就入了套。
沙弥淡笑,道“施主总算愿和我说话了,你我该是有缘人”,魔少皱眉,一时没忍住竟理了这厮,现在可就麻烦了,出家人不轻易为难他人,但是一旦开腔,必然是要有始终。
和尚不管魔少的想法自顾自的说着“我看你额头含煞,眉间黑气渐浓,是为不祥之兆啊!”,魔少心里腹诽:不是你来烦我,我会眉额黑煞?
“施主,既然你我有缘,贫道不妨送你一句卜言”中年和尚接着说道。魔少无语问天,和他之前说的一般无二,缘分,面相,现在是卜言和前事了。
见魔少不说话,和尚当他是默认了,他算卜占卦,以龟甲显化了卜言,是为“莫道前路无望,一切已成定局。莫言身前后事,一生沉浮不凡。给字批‘悲’”。
沙弥看着龟甲灵字,收起了平淡面容,竟是如此预言,他唉声叹息“大世将到了!可惜,可惜”。
天女从识海内出来,显现在魔少身后,她俯视僧侣,道“你不看好我?”。和尚回答“嗯,施主是大才之人,但只会昙花一现,英雄落寞”。
魔少听后大笑“好一个英雄落寞”,他不屑一顾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若真是一个盛世,我只会成神做魔,自在于九天上,逍遥于寰宇间,万古无敌!”
天女姚望穹天,她泰然自若道“天地早已臣服,诸神佛魔早已胆寒,若这一世,真能求得一败,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天女青丝飞散身后,心平气和。
和尚惊愕的看着绝世骄狂的二人,他讶异,卜言正确,和尚不信他们二人真能纵横大世。
天女看着沙弥的惊讶,她失笑道“你的卜卦确实不错,但是少了一字”。和尚不解,他道“何字?”
天女雄姿英发,发丝随风舞动,她道“莫道前路无望,一切已成定局。莫言身前后事,一生沉浮不凡。给字批‘悲歌’”,天女嫣然一笑道“我当在大世悲歌,书一段不朽传说!”
天女刚说完,就听到大地轰隆震响,天空破雷一闪,瓢泼大雨淋下,天地像是在发怒,冲冠怒火而起,降下了神罚。
魔少应天劫而狂笑,眸子寒光似剑,黑发披散身后,他若神魔再世,啸动九天,宇内拜服。
那和尚见了此情此景,又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他被吓的一退再退,大呼“妖孽,妖孽啊!定是屠刀众生!踩着万千天骄尸骨,登天而上!”。
魔少嗤笑,天女恬静,两人雨不沾身,怡然自得。他们三魂一体,本就是要在这无尽洪荒中行异彩之事,领万世之军,造不世之举的。
和尚被天地的大势压着,他疯癫一样,指着魔少与天女道“小庙乘不住真龙,压不住屠手,对不起这人世万生啊!无缘,无缘,再难相见!”,刚刚说完佛寺就轰然倒塌。
魔少见状微惊,他急忙倒退,若飞虹一般,离开寺庙,天女施动御字诀,抵御乱石飞木,两人合力,安然无恙的出了庙宇。
“又塌了”,魔少摸着鼻子无语的道“那秃子就那么见不得我们?”。
“嗯,直接道化天地”,天女平淡道“这和尚的卜卦很准,和我算的相差不多”。
“是个得道秃子吧,你可以看出他的年岁?”魔少疑惑。
天女思索着和尚的样貌神态与言行举止,她道“看不出,但是至少是历经了万年以上的岁月”。
天女描绘了个奇形怪状的印记,像是月亮半掩太阳,日月同辉样,她道“修仙以千为量,九为极数,万岁为界,超过如此年岁的多为移山填海,斗转星移的大能人物,这个日月印便是象征”
魔少听着解释打哈哈,他道“我记得这个印记,在我的记忆里,我还干掉了一个身上长九印的存在”。
天女道“九印,不是寿命悠长的话,那就是仙了”,她笑了笑,温柔可人。
魔少看她发笑,痴了下,然后不爽道“笑什么笑?”,天女不作答,她回避话题道“赶紧走吧,该有人来了”。
魔少冷哼点头,身化残影,点跃飞奔,朝着小夏楚家跑去,他可不想再被人发现,之前夏楚就被当做是魔神出世,好一通闹。
果不其然,在魔少走后,夏倾音冒着大雨带领村人赶来,刘爷在后面喘气跟着“夏药师,你小心点,别跑那么快”。
自夏倾音和刘爷谈话以后,夏倾音便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凡,她此时施动妙莲步,浑身佛光普照,护持自己,片雨不沾其身,这步法是以佛家的净土世界一莲花简化而来。
移动间脚下生花,足尖有莲,可借之挪移行转,动移乾坤,练至大成,一步一净土,所过之地,自成宝地。
夏倾音到了后,凝目而视,看着寺庙废墟,她秀眉微皱,很不安,道观和佛寺先后塌倒,是不是在预示着不祥?夏倾音思绪万千,不得其解。
刘爷和村民们急赶慢赶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刘爷上前道“之前道观异变,说是魔神破印,多亏小夏楚镇压,才无事”,他迟疑“如今这佛寺倒塌,可会出什么妖魔?”
夏倾音挥手表示无事,这里并未有妖魔的气息,她继续看了一会,实在是观不出事情始末,夏倾音摇头,让村民们回家,她自己不惧大雨雷鸣,但是村民们不行,“这事之后再定”。
村民们听话回家,夏倾音告别刘爷,并让他派人去守着村口的九鼎文。
到了家中,夏倾音看着胡吃海喝后,呼呼大睡的小夏楚,她轻笑“这孩子倒是无忧无虑”,夏倾音浅浅的笑着,为穿着衣裳入睡的夏楚慢慢脱下外衣,给他盖上了被子。
夏倾音拿着衣服准备去清洗一下,她看着小夏楚的粗布麻衣,上面有一处地方沾了灰尘,“这是佛寺的灰尘,一样的味道”夏倾音暗道,她的六感因所修的法门而远超常人。
夏倾音想着道观与佛寺之变,她眼眸微合“唉,你变的让我难以看透了”。夏倾音摇了摇头,她走入院子,前去清洗衣物。
入夜,脑壳生疼的小夏楚慢慢醒来,他连着做了十多个噩梦,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夏楚迷糊中见到他娘亲在对着天空说话“再给我几日时间,我会跟着你们走的......”
小夏楚悲咽“还没结束啊!”他翻眼晕死过去,以为这仍是梦中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