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好一个东方不亮西方亮

上来就揭孔雀的老底，然后又哭穷？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霍启成被莫南荀搞得确实是有点发蒙。

莫南荀回答的不卑不亢，“霍总怎么会不明白？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我们对霍总的意思，明白的太晚了，这才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霍启成满是玩味的看着莫南荀，他忽然觉得这场谈判好玩起来。

呵呵，她真的明白他的意思吗？

莫南荀见霍启成摆出了接招的架势，便慢悠悠坐下。

他既然想谈，那么她就谈，但是所有的谈判都必须以对等的姿势，“大市走低，霍总又想赚，这其实是一个很难协调的问题。”

“有意思！”霍启成舒展开白皙的手指，开始轻轻的叩击桌面。她已经开始同理他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估计她这是要开始给他灌迷魂汤了。

果然，莫南荀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我站在霍总的位置，我也会如此，竭尽全力对付孔雀的每一个客户。”

霍启成开始大笑起来，她可真是明目张胆啊，她直接用了对付这个字眼，而不是更加委婉的对待。

莫南荀见霍启成笑，也随着笑，“从每一个客户手里，能多拿一点，就多拿一点，就算回不到顶峰，但是接近顶峰也是好的，因为这是一个总裁的职责所在，作为一个企业的总裁，他的职责就是对企业负责，对股东负责。”

霍启成知道，她开始要说但是了。

霍启成点了点头，“继续！”

莫南荀挑了挑眉，声音清脆，“但不瞒您说，让Liz出更多的钱，恐怕也不现实。”

万年一惊，赶紧拉了拉莫南荀，“小姑奶奶，就算是不想给钱，但是也不能这样说，这样会把天聊死的！”

莫南荀却依旧气定神闲，不为所动，“其实不是Liz没钱，而是，Liz没办法给这份钱。”

莫南荀和霍启成的目光在空中胶着了一会儿，莫南荀继续道，“在这个圈子里，从资金实力来讲，TY音乐第一，Liz第二。可是我想，就算是TY音乐，他们也不敢出这笔钱。为什么不敢出这份钱，自然不是孔雀不好，也不是霍总的威望不够，而是谁都不想成为规矩的破坏者。对一个版权方增加成本，就意味着对所有版权方增加成本，可是这个成本边界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目前，整个数字音乐领域，没有任何的盈利案例，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想没有任何一家平台方敢盲目增加成本，Liz如此，TY如此，悦动和乐乐更是如此。谁盲目增加成本，谁就离死更近一步，我相信霍总会理解大家的担忧……”

还没等莫南荀说完，霍启成就大笑起来。

她绕了一大圈，就是想把自己加价的路堵死，哈哈，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如何亮底牌了。

霍启成笑，莫南荀又跟着笑，这一次却笑得俏皮，“霍总恐怕不知道，Liz现在已经被行业里的很多人称为害群之马了，就因为我们去年给孔雀开出了那么高的价码。”

霍启成撇了撇嘴，眉目含笑，“继续。”

莫南荀见霍启成的脸上终于燃起了一丝热望，笑了笑，回身按了一下遥控笔。

“这是李氏最近投资的电影的资料，是一个青春类电影，在大陆地区，这几年，青春类电影的票房，非常好，后面有相关的数据，霍总稍后可以细看。”

霍启成眯了眯眼，下意识，把手圈起来，放在下颌，而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却慢慢升腾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莫南荀朝霍启成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这份资料是李氏控股集团在全国的院线资源，李氏虽然刚刚自行投资电影，但是和电影制片公司合作的项目不少，我在资料的最后也附录了一些制片公司资源。”

演示完资料，莫南荀又扭过头，注视着霍启成，“我记得没错，霍先生祖上应该是江西抚州人？”

霍启成笑了一下，随即点头。

在商业谈判中，他很少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但是现在，他感觉，他是在被这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而且最终到底要走向哪里，他竟然不知道。

她怎么又拐到自己的祖籍上来了？哈哈。

“赣商曾经是中国古代最强大的商帮，既然霍先生是抚州人，那就一定知道赣商的经商哲学，赣商最经典的商帮格言就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霍启成一听，忍不住点头。

莫南荀顿了顿，“在数字音乐领域，孔雀就算是贵为全球五大，恐怕也很难要上价，回到往日辉煌，因为这是大势，大势如此，没有人可以逆势而上。”莫南城眼神诚挚的看着霍启成，随即又说道，“但是，孔雀唱片旗下有艺人，艺人除了唱片之外，演电影也是一项收益，甚至收益要远远大于唱片。在数字音乐领域，用户数排名第一第二的悦动和乐乐都是单一平台，TY音乐虽然在资本层面最有实力，但是能帮孔雀唱片快速扩充营收空间的，恐怕只有Liz一家！”

“好一个东方不亮西方亮！”霍启成由衷的赞叹道，心里却嘀咕，“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莫小姐这招玩得还挺溜儿，呵呵。”

“我们投资的电影，优先向孔雀开放，李氏控股集团合作的电影公司，我们也可以优先举荐，通过这些渠道，拉升孔雀唱片的营收，我想不是难事。”

莫南荀见好就收，她快速把幻灯片拉到下一页，然后起身朝霍启成俯了一下身，“这是在电影参演层面，孔雀唱片可能会发生的盈利预期，霍总先看一下，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走到会议室门口，莫南荀又故作不经意回望了一眼，然后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