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高阙关下
汉军突然的出现,让白羊部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汉军在周亚夫、李广二人的带领下,如同虎入羊群般,冲入匈奴人群中,狠狠砍杀起来。
人群,混杂着牛马羊群,一起惊叫着四散溃逃开来。也有那头脑清醒的人,高声咆哮着,开始呼喝族人,聚拢在一起要开始反击。但这种苗头刚一呈现,就被眼尖的汉军给发现,然后就是一群汉军迅速围了上去,开始群殴,然后分割,追击,歼灭。
反复如此数次之后,白羊部仅有的这点反抗意识,就迅速的被消灭了。五千汉骑在这草原之上,分成数队,两支主力在冲锋,驱赶。而其他的汉军却游离在外,但凡发现猎物有逃离的迹象,就会策马追击,然后一起围攻,砍下他们的脑袋而还。
等高阙关上的守将做出正确的反应,召集了部众要出关救援关外的族人的时候。草原上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青黄色的草原之上,到处都是尸首和斑驳的血迹。成群成群的牲口,被汉军兴高采烈的抓了回来,聚拢在一起。
在简单的打扫完战场之后,李广把长枪一指,轰隆隆的铁蹄声,便又朝着高阙关下奔了过来。
关墙上的守军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他们身体内的血液在变冷,以往的勇气也正在迅速退却。
守将嗷嗷叫着,大喊道:“不要怕!守住这里,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来了!”
事实上,这句话,没人会信。包括他自己。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茫茫大漠和群山,要寻找到援军,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关内的部族们,都被他们的王,给征召南下去救援楼烦人了。
现在,关墙之上,只有数百人。待得箭矢射尽之后,他们拿什么来抵御这群凶恶的汉军?
李广冲到关下,把枪往地上一插,而后摘下弓箭,对准城头的旗帜就是流星般的一箭。只见风中传来突的一声,箭矢正中旗杆。
李广高呼道:“给尔等十息时间,十息过后,我便攻城。城破之后,尽屠尔辈!”
响亮的声音,被风送到了关墙之上。匈奴人听了,脸色顿时就是一暗。他们相信汉军能够说到做到。城外的草地之上,还躺着一千多具族人冰冷的尸首呢。
不反抗,或许还能活命。但反抗了,绝对会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于是,城头无数双眼睛,就看向了守将。
守将感觉到了背后炙热的眼光,他不由得口中发干,掌心发热。他下意识的扶了扶手中的刀,但冰冷的触感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
十个呼吸的时间很短很短,这一个瞬间,他脑海里无数念头闪过。最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毕竟要是死战不降,搞不好后面就会有无数把刀子捅了过来。罢了罢了。他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对着城下扯着嗓子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守将的心中莫名就是一松。那无形的压力,也就顿时消失不见了。旋即,心中又自忐忑起来。投降了,汉军应该不会把我如何吧?
须臾,关城打开,一队队的匈奴人走了出来。他们在汉军的指挥下,沮丧的扔掉自己手中的武器,然后集中在一起,等候着汉军的发落。
他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命运会如何安排他们。但是不管怎样,总是要好过立马死在战场之上的。哪怕是下一刻死,不也多活了一会儿吗?在斗志被瓦解之后,苟且偷生的念头就抑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汉军很仁慈,并没有干出杀降这种天怒人怨,为世人所忌的事来。当然,历史上的李广曾经干过一回这样的事。后来算命的还说他就是因为干了这事所以而不得封侯。现在的李广,好歹也是个穿越人士,善待俘虏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他自然也得继承下来。
李广策马行到俘虏跟前,大声道:“吾乃汉将李广,今奉朝廷之命,来取高阙关。尔等有两个选择,一是参军为我而战。一是此战过后,等候朝廷发落。”
匈奴人,草原上天生的骑兵。他们习惯于服从强权,只要你把他们给打服了。他们也会乐意为你而战斗,毫不介意你刚才是不是杀了他们的族人。在汉朝数百年历史上,匈奴人被打服后,为汉朝、为汉人卖命的故事,多了去了。金日磾,匈奴休屠王太子,降汉之后,比起许多汉臣来都还要忠诚,甚至成为了汉武帝的托孤大臣。东汉末年,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跟随汉军出征去攻打不听话的乌桓鲜卑人,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凡此种种,不可枚举。
李广说完之后,很多匈奴人一片茫然,并没有及时给出反应。守将一见,心中便是一慌,完了完了,这李广不会生气吧?于是便忙站了出来,对李广道:“将军,小人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广看到,终于有一个识趣的人站出来了,还是高阙关守将,心中大悦。夺得高阙关后,他与周亚夫必然要留一部人马在此驻守。五千人马本来就少,再一分兵,就更加捉襟见肘了。若能就地补充俘虏,却是再好不过。这些匈奴人,可都是天生的骑士。
问清楚这守将姓名之后,李广就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攻打你们的族人。跟着我作战,我不会亏待你们。汉家最重军功,你们且看我,束发从军不过数年,便因军功从一小卒而升迁至骑都尉。你们若想如我一般,勇敢便可!钱财、房屋、田地、女人、官职,都会给你们!”
这一次,在弥雷(高阙关守将)的带领下,大片的匈奴人跪伏在地,高呼道:“愿为将军死战!”
李广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人继续看管着俘虏,自己就打马向周亚夫那边奔了过去。这会,周亚夫已经指挥着汉军把战场打扫完了。见李广来了,喜不自胜的说:“大郎,你且来猜猜,此战缴获多少?”
李广才懒得猜呢。看周亚夫脸上的喜意,和交战时看到的那些成群的牛羊马匹,就知道这次真的是捡着大便宜了。他哈哈一笑,道:“周兄,这算得了什么,待你我引军南下,攻破楼烦,那时的缴获,定会让你迷了眼,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