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第421章

燕云晓行夜宿,不只一日来到三蝗州。盐枭谢钟做贼心虚,家中设了机关暗道,请了不少武林高手,燕云要一击必中恐非易事。燕云经过几天明察暗访,得知盐枭谢钟有一天晚上要到“杜康楼”寻欢,便早早做好准备。入夜,燕云蹿房跃脊,窥探到谢钟在“杜康楼”的阁子,“枯松倒挂倚绝壁”,脚尖倒钩屋檐,俯身探听阁子内情况,寻找时机下手。燕云如此谨慎行事,把杀鸡当成杀虎,生恐惊动了官府,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不能完成差事,回山怎么向掌门人交差,叫师兄弟取笑,贻笑大方,那真是无地自容!

燕云听得阁子内,和盐枭谢钟交谈的人是靳铧绒,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顾不得谢钟,直取杀父仇人靳铧绒,眼看就要报仇雪恨,没想到燕风杀到,又有靳铧绒的不少亲随助战,一场恶斗,燕云杀出一条血路,摆脱燕风追杀,趁着月光,一口气跑出百十里,看见一座破庙,进去歇息;燕云坐定给伤口敷上金疮药,草草包扎;心想:燕风,真是猪狗不如!认贼作父,不但死不悔改,而且变本加厉!娘,您要孩儿为燕家留后,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叫孩儿如何——如何留的呀?三蝗州盐枭谢钟的人头没拿来,怎么回山见师父?

燕云一筹莫展之际,陡然一个名字在耳边响起——方逊。“梁城郡王府的兵曹参军方逊巡察三蝗”谢钟与靳铧绒交谈中提到的。是吗?不住的自问。他有细细回忆在“杜康楼”的阁子窗外窃听的,“方逊一个乳臭味干的黄口孺子,乾德四年的武进士,在宋州义忠县作过从九品城砦,在鱼龙县作过巡检使代理过县令”没错——没错,就是方大哥——方逊方思让,没想到多日不见,大哥做到了梁郡王府的参军,投奔大哥,自己一定会有个出身,对!去东京汴梁找方大哥去,不,得先回山辞别师父、师叔,再去东京。想到这,“噌”的跳起来,飞往舞阳山。

不只一日,来到舞阳山兲山派绝云厅。

兲山派掌门人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正坐大厅静待的佳音,看见带着剑伤的燕云,诧异道:“失手了!怎么——怎么可能。”

燕云归心似箭,没有正面回答,道:“师父,燕云特来向您辞别。”

冷铁坤道:“辞别?”

燕云道:“燕云离开兲山派,去它处某个出身。”

冷铁坤身边的老二“剧毒神”窦铁鸩、老三“八臂神”林铁风、老四“丧门神”贺铁症及众徒弟、杀手、试杀手闻听无不惊骇。兲山派的规矩是:进来难,出去几乎不可能,可以说,活的进来死的出去。无论是徒弟还是杀手、试杀手要想脱离兲山派就要打出山门,独闯三关,第一关由六大杀手组成的“困兽阵”,第二关是兲山派四大弟子组成的“绝兽阵”,第三关是由“剧毒神”窦铁鸩、“八臂神”林铁风、“丧门神”贺铁症其中两位把关的“灭兽阵”。哪个弟子、杀手能闯过三关?

“八臂神”林铁风道:“燕云下了一趟山,莫不是中邪了!冷大哥,念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就当他没说。”

燕云道:“三师叔,燕云没中邪,就是要走。”

林铁风道:“要走!闯三关,知道吗?”

燕云道:“有所耳闻。”

冷铁坤面色铁青,冷笑道:“哈哈!乳牙未掉的黄毛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燕云道:“师父,燕云执意要走。”

冷铁坤怒喝:“泼才闭嘴!大言不惭,还不是我兲山派门人,竟敢叫洒家师父!要走可以,三关不要过了,就过洒家这一道关。”纵身跃出大厅,立在院中,“呛啷啷”抽出寒光双手剑,立个门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燕云脚尖点地跃到院中,亮出青龙剑,手腕一抖一招“怒似连山净镜光”,一团剑花奔冷铁坤面门席卷而来。冷铁坤以“怒鼍如山峙”来招,反手一式“天风斡海怒长鲸”逼燕云双目、咽喉、前心疾风般的点刺,剑光点点,剑势刚猛飙迅。

一来一往,酣斗十个回合。冷铁坤暗自佩服,燕云不到半年的时间竟把“仇世恨天剑法”学的如此精熟,剑法要领运用得心应手,威猛暴戾的剑法与他恨海难填的个性浑然一体,剑法的刚、猛、狠、毒发挥的淋漓尽致,没有一个徒弟赶得上,奇才,真是奇才!可惜,不入我兲山派,岂能容你!想到此时,一连数招“风起雷奔怒不休”、“雷公怒激散飞雹”、“波涛鼓怒上漫天”,骏猛疾迅,星驰电走,雷霆万钧,一团团剑光,铺天盖地朝燕云罩住,杀机四起。燕云的“仇世恨天剑法”虽然学的精熟,但再刚猛、再凶狠也比不过老辣慠猛的冷铁坤;若仍然用冷铁坤所授的“仇世恨天剑法”,以刚制钢,以猛制猛,必死无疑;心血来潮,灵机一动,蓦然,招式陡变,使出了师父武天真所教授的太和剑法“莲花护体”,一朵朵剑花如怒放的莲花将自己护住,但火候稍欠,左臂被划伤,衣衫被挑下数片。

冷铁坤惊诧,呀!这不是南剑“云里天尊”武天真的太和派剑法,这燕云难道是他的门徒?是来打探我兲山派虚实?

南剑“云里天尊”武天真与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积怨已久。

冷铁坤骂道:“牛鼻子老道武天真!还有脸自诩江湖正道,却使出这般阴谋伎俩,派徒弟前来卧底,有种的找洒家斗上三百合!”

燕云趁冷铁坤愣神,足尖点地,惊猿脱兔,“噌”的飞到两丈高的宅门飞檐上,道:“冷掌门不会食言吧!燕云已闯过了你这道关。”

冷铁坤道:“黄毛小子!我兲山派屠夫行在武林虽不为人称道,但从未食言过,你大可放心。洒家问你,你是受命于牛鼻子老道武天真来我兲山派卧底的吗?”

燕云道:“晚生是南剑‘云里天尊’武师父俗家弟子,并非授恩师之命上兲山派舞阳山,当时身负命案无处安身,就应了冷掌门之邀,权借舞阳山栖身。”

冷铁坤细细回忆收燕云的每个细节,又深知南剑武天真的为人,断定燕云所言句句属实。正寻思之时。

老四“丧门神”贺铁症道:“冷大哥!咱兲山派不食言是真,可他太和派门人前来咱舞阳山偷艺,按江湖规矩不杀他也要挖掉他的双眼,这也顺理成章。”

老三“八臂神”林铁风冷笑道:“哈哈!四弟,挖掉他的双眼岂不是便宜了他。我兲山派与太和派势不两立。十年前,洒家应‘幽云八鬼’之邀在定州槐树林围堵牛鼻子武天真,牛鼻子被洒家的五毒透骨钉打伤东逃西窜,捡了一条命,早晚会找我兲山派寻仇;今天他的门人燕云落到咱们手里,怎能不斩草除根!”说罢提剑而起。

冷铁坤道:“三弟住手。哈哈!牛鼻子老道武天真和洒家斗了十几年,也没见个高低,这回他是输到家了!燕云就是很好的佐证,武天真的武功不如洒家,他的门人燕云才拜到洒家的门下学我兲山派的功夫。嘿嘿!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对燕云道:“燕云泼才!为了羞辱牛鼻子老道武天真,我与你名义上是师徒,实则恩断义绝,收拾你的行囊滚出舞阳山!从此分道扬镳,素不相识。”

燕云从飞檐上跳下来,给冷铁坤、“剧毒神”窦铁鸩、“八臂神”林铁风、“丧门神”贺铁症躬身施礼,道:“承蒙师父、师叔亲传,徒儿学得许多本事,还未报答师恩就匆匆离去,请受徒儿最后一拜。”

冷铁坤道:“洒家要不是和南剑武天真赌口气,今日非挖出你的双眼!”

燕云自不答话,抬脚要回住处收拾行李。

冷铁坤道:“慢,在所谓武林正道眼中,我兲山派屠夫行惨无人道、嗜杀成性、无一是处,但绝不缺少仗义。你初上舞阳山交的‘投名状’——‘墨州范财神’范鸿德及下人十几个人头,为我兲山派屠夫行挣得近万两银子,除了你这半年多的吃住费用、学艺费用,给你一百两也算说得过去,到后厅账房处领取。”

燕云到后厅账房处领取银子,转到住处背上青龙剑,带上“食指镖”、袖弩,强弩、葫芦连弩及弩箭包好一并带上,下了舞阳山,取路投东京疾驰,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一个月之上,来到东京汴梁梁城郡王府大门前,火急火燎向王府门吏高瑞询问,道:“劳驾院公!王府内有个参军方逊吗?”门吏高瑞菜都不睬。

燕云连忙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门吏高瑞。高瑞接过银子开眉笑眼,道:“客官!有有,那是梁城郡王府的兵曹参军。”

燕云道:“烦请院公给方参军报一声:故人真州燕云前来拜访。”

高瑞道:“唉!不巧的很,方参军奉王爷钧旨巡行山南东道一去了半月有余。”

燕云道:“几时能回?”

高瑞道:“来回就得两个多月,还要巡行荆、襄、均、峡等十三州七十二县,没有半年恐怕回不来。”

燕云闻听失望不已,辞过门吏高瑞,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思量:方大哥半年才回,等他半年吗?不,自己还是真州刺史姚恕缉拿的要犯,尚元仲大叔的死自己还没说清楚,在范家垭又横杀范鸿德等十几条人命,此类虽非良善死有余辜,但官府哪里知晓;这些不知那日事发,自己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有早日见到方大哥,才有望洗尽一身污秽,再某个出身。住了一宿,结过店钱,匆忙出了汴梁奔山南东道寻方逊而去。

山南东道距东京汴梁千里之遥,下辖十几个州。燕云跋山涉水边走边寻方逊,在山南东道追寻了五个月转了一圈,往往是方逊前脚刚走,燕云后脚到,一直追回到汴京。燕云二次来到梁城郡王府门前,对门吏道:“烦劳院公!报王府参军方逊:故人真州燕云拜访。”

门吏瞪圆眼睛看着他,辱骂道:“燕云跨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毒死爷爷舅父,爷爷正拿你不着呢,你自送上门来!”揪住燕云衣领,举手就打。

燕云倏地挣脱开,跳出丈外,看那门吏生的:猥琐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瘦骨如柴,面颊刺着金印作过囚犯,小鼻子小眼小方脸,头发枯黄,面色阴白,蒜头鼻子塌鼻梁,尖嘴猴腮,蛤蟆眼黄眼珠;面熟,想起来了,真是冤家路窄!这是尚元仲的外甥、尚飞燕的表兄阳卯;道:“阳卯顽囚!天子脚下御弟王府门前也敢撒野。”

阳卯怒道:“你个跨夫撮鸟杀人犯,光天化日也敢招摇过市,还敢在门吏爷爷面前耀武扬威,守著茅坑睡觉离死不远了!”

阳卯叫叫嚷嚷,引来门吏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执刀操棒。

燕云慌忙,道:“诸位尊公,在下是来寻王府参军方逊的,有劳回禀。”

阳卯道:“休听这撮鸟胡言!这撮鸟是毒死我舅父的凶手,在真州八盘山钻过我的裤裆,跨夫,跨夫!快快将凶手拿下!”

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闻听是参军方逊的故人,不敢怠慢。

高瑞道:“阳卯不急,燕云若真是杀人犯还能跑得了他。快去请方参军。”一位院公进王府去请方逊。

燕云对高瑞道:“门公,还记得半年多前,在下来过找方参军?”

高瑞想了好一会儿,道:“哦!是——是客官你。方参军是真州来的,在京城没什么故人,平日找他的人不多。昨日刚回王府,现在可能正向王爷交令。”

阳卯见燕云与高瑞攀谈,从一个院公手中悄悄夺来乌油棒转到燕云身后,趁其不备朝燕云后脑猛击一棒。燕云当时求见方逊心切,也没想到阳卯会暗箭伤人,毫无防备,顿时昏厥倒下,不省人事。

等燕云醒来,发现自己裸着上身高高吊在一座院子的大树下,四五个下人打着火把、提着皮鞭围在树下。大树旁边放着一架火盆,火盆内三四把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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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烈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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