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温公子海口是夸下来了,但是手艺属实一般,要不是几位裁缝大娘和小喜在一边隔空指导,宫绫可能会犹豫一下到底要不要顶着这一套漂亮的衣裙和乱七八糟的头发出门。
好在宫绫并没有煎熬多久,温吟握住她的手臂把她转过来,轻轻把刚刚挑好的发簪给她带上,满意的点头:“可以了,咱们走吧。”
“你还没说去什么地方呢?”
宫绫乖乖被他拉着出门,虽然说要听他的话,但说到底还是好奇,也不知道他这神神秘秘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吟却半点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转头叫来了初一:“你跟着小喜去一趟小厨房,把姑娘的药装好了带上,告诉夫人一声晚上我们不回来用晚膳了,再通知兰亭,浔阳侯府的人要是再来,直接告诉他们今日闭门谢客。”
他拉着宫绫往外走,宫绫则是一脸愁容,她没好意思当众撒娇,只好在上了马车之后轻轻拽了拽温吟的衣袖——
“能不能不喝顾青檀那小子开的药了?”
“真的我这段时间从头到脚都是苦的,太影响心情了……”
“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嘛,大不了我自己封住经脉,保证病好之前不会乱动手的。”
温吟不为所动:“听话,这事没得商量。”
宫绫本来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开的口,被拒绝其实也是有心理准备,但就不知道怎么的这劲头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她拽着温吟的手腕晃来晃去,鬼上身一样用一种又娇嗔又软糯的语气开口:“别这样嘛,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每天这样郁郁寡欢会生病的。”
“你郁郁寡欢?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啊,”温吟把她往身边揽了揽,“而且你本来就是病人,撒娇可以,喝药的事情没得商量。”
宫绫撇嘴:“啧,我还以为你很吃这套呢。”
温吟轻笑着捏捏她的手背,听到初一走来低声禀报一切都准备就绪,他挑开车帘:“出发吧,先去拍卖行。”
马车从侯府后门驶出,谨慎地绕了一圈才走上大路。
“去拍卖行做什么?今天又有好东西了?”
温吟:“呈上来的单子上有几样不错的,就带你去凑凑热闹,打发一下时间。”
他这口风真是紧的很,宫绫套了一路话了,不仅一点消息都没套出来,还差点被他带到沟里去,被连哄带骗地忽悠着做了好多诸如以后出门在外每天一封信随时保平安,不能光想着闷声干大事不注意安全以及别看到好看的小公子就找不着北等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保证。
毕竟宫绫去边关才呆了几天,不仅捡到一个天天喊她仙女的小白,甚至连黑甲卫的霍景和那秦将军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要不是宫绫在唐京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温吟都想抓着她两个人找个清静地方不理世事,这小丫头片子只看他就够了。
声名在外的温公子头一次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怀疑,也幸亏宫远正隔三差五就上他家来旁敲侧击一番那一纸婚约的事情,这倒也提醒了他,有些东西还是要先紧紧抓在自己手上才放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赶车的初一也不着急,硬是把北地良驹拉的车赶出了驴车的感觉来,在他刻意的拖延之下,两人总算还是将将在正午之前赶到了拍卖行,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地没有走正门。
两个小厮已经提前侯在了门口,直接带着三人从内部通道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里已经提前备好了点心和清茶,两个小厮上前将包厢外的厚帘子拉开挂好,其中一个恭恭敬敬地走到温吟身边:“公子,今天需要给您挂上牌子吗?”
“挂牌子是什么意思啊?”宫绫很多年没回过京城,自然也不知道拍卖行的规矩。
另一个小厮解释道:“回姑娘的话,咱们拍卖行的规矩,任何一件拍品,一楼大厅的客人可以先出价,但只要二楼任何一个包厢内的客人叫了价格,这出价的权利就归二楼所有了,而二楼的客人如果想要参与本次拍卖,要提前在包厢外挂上牌子。”
宫绫想了想:“今天定了包厢的客人有没有身份比较特殊的?”
能来参加拍卖的无非两种人,有权的或者有钱的,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她自然不关心,但万一在这能碰到几个熟人,能顺手找点麻烦又何乐而不为呢。
小厮有些犹豫,做他们这一行的接触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自然也明白有些人定包厢的目的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做生意的自然也要有些道德,可眼前这姑娘是他们主子带来的人,他又一时拿不准,只好请示温吟。
“说吧,不妨事。”
“是,”小厮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名册递给宫绫,“今天的包厢都被订满了,除了一些外地慕名而来的行商和京城三品以下的官员外,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在云字号包厢,太子妃和苏大学士的女儿在月字号包厢。”
“太子妃和苏大学士的女儿?华晴和苏瑛瑛?她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去了?”宫绫仔细翻了翻名册,还真挺诡异,太子和太子妃明明是正牌夫妻却兵分两路来了同一个地方。
“是的,”小厮还尽职尽责地给宫绫科普了一下前段时间唐京里的市井八卦,“都在说皇上有意把苏大学士的女儿许给一位皇子,现在百姓们都在猜谁能抱得美人归呢。”
宫绫小眼睛一转:“有点意思,那挂上吧,我们参加。”
“那是挂普通玉牌还是挂金丝玉牌呢?”
宫绫一脸迷惑:“这还有讲究?”
温吟看她可爱,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玉牌就是普通的拍卖牌,金丝玉牌是这间包厢的专属,挂上的话,这间包厢只要出价,那件东西就会直接归这里的人所有,别的包厢不能再加价。”
宫绫‘啪’一声拍开在自己脸上捣乱的手:“当然是普通的了,我们又没有东西要买。”
不过说到底挂什么都无所谓,毕竟拍卖行的大老板就坐在旁边,她就算喊出个天价来,钱也是左口袋进右口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