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冒充皇帝赐婚的王妃该当何罪,曲瑶不知道。

但她知道,上一个骗萧遇辰又被当场拆穿的人,成了花肥。

求生欲让她学着记忆中楚清歌的样子,演技大爆发。

“王爷,”她换上了一副感动欣喜的模样,“一年来,您还是第一次如此温柔地与我说话,可是回心转意,真心要与清歌做夫妻了?若如此,妾身就不需要那等下作技巧了。”

说着,她使了个巧劲反客为主,压在了萧遇辰的身上,并且探手去解他腰带。

她在赌,赌萧遇辰对楚清歌的“过敏症”其实还没好!

当初楚家因通敌卖国抄家灭族,楚皇后却舌灿莲花保下楚清歌,还求得皇帝将这罪臣之女指婚给了萧遇辰。

这于战功赫赫的萧遇辰而言,是莫大的折辱。偏楚清歌还不安分,成婚前竟约人私奔,还闹得天下皆知,让萧遇辰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刚成婚那阵子,萧遇辰厌弃楚清歌,已到了见着她就想吐的程度。两人入宫问安一回,萧遇辰的脸色就要难看三天。

这“过敏症”还是三个月前,曲瑶成了楚清歌之后才好起来的。

果不其然,萧遇辰遭不住了。

他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丢开了曲瑶,翻身下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会以为她就是三个月前的那个女人。

“楚清歌,你真是令人作呕!”丢下这句,他转身就走。

在他路过的时候,曲瑶一把拉住他衣角,低声道:“王爷三思,半盏茶的时间不到你就出去,怕是不妥。您是想让人觉得您不行,还是让觉得咱俩没成?”

她嘴上让萧遇辰三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从地上爬起来加快了语速:“前者是笑话,后者是麻烦,都于您不利。既然您对我无意,我自然不会再做些招您恶心的事儿,那咱们重新交易归交易,可行?”

原来那番做派是故意要自己恶心?萧遇辰精准抓重点,却莫名有点着恼。

“你真的是楚清歌?”他眯起了眼睛,探寻地问。

“如假包换。”虽然换了芯儿,但壳儿还是原装的,曲瑶说的理直气壮。

他意味深长道:“你这变化,有点大。”

“生存压力当前,不变则死。可清歌偷生至今,是很多人都付过大代价的,我舍不得轻易死。”曲瑶重重叹息一声,一派掏心掏肺模样,“您不也是如此。”

萧遇辰生母宸妃早亡,其后养在楚淑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名下,若他柔善可欺如初,哪能活到现今?不变则死,是他最能感同身受的生存法则。

萧遇辰眼底锐光一闪而逝,这个女人有意思。

但他什么都没说,重新坐回了之前的矮榻上。

而曲瑶见他默认交易继续,赶紧回床上放声干活。

一个时辰后,萧遇辰终于觉得这个时间长度既不可笑也不麻烦了,起身要走。

床上“高潮迭起”七八回,累得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曲瑶,有些不放心地提醒:“王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他没有回头,但她听见他跟门外伺候的人说:“明日一早,请李太医过府为王妃诊平安脉。”

曲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那头,萧遇辰出了寻梅小筑,却忽然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卫:“让逐风堂彻查这女人的身份来历。”

卫铮恭恭敬敬地单膝落地,行了个军礼:“属下领命!”

曲瑶演技爆发那会儿,萧遇辰确实信了她的邪。但一转念就想通了,人是会变,可南瓜藤上结不出人参果。

楚清歌若有这份收放自如的灵透和洞悉人心的通彻,何至于活成个害人害己的笑话?

萧遇辰又嘱咐:“着重排查此女是否为北燕细作。若是……”他略一沉吟,咬牙道:“你们便直接处理了。”

他承认这女人很有意思,但他素来重原则。若她是刻意接近的敌国细作,那再感兴趣,他也不打算留。

卫铮眼睛一亮,干劲十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明日一早,定将爷要的东西呈于案头。”

“明早?”萧遇辰有点惊讶这效率,“也莫一味求速,要严谨。”

“请王爷放心!”卫铮抱拳道。

萧遇辰摆摆手,让他走了。心里闪过个不怎么重要的念头:卫铮似乎对此事格外热切。

他的感觉没错,卫铮一转身就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自那女人未过门就让王爷丢尽了脸面后,他与兄弟们早为她策划了不下百种死法。

翌日清晨,寻梅小筑这边,宫里来的嬷嬷将曲瑶处理过的“落红”喜帕,并着袋金锞子一起收了,心满意足离府而去。

曲瑶也顾不上肉疼,赶紧去了耳房。

里面躺着的是楚清歌的侍女怜心。

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曲瑶身染沉珂,就是这个叫怜心的小姑娘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才让她挺过鬼门关,真正地活下来。

但此时,这可怜的姑娘躺在那人事不知,整个人一副病入膏肓模样,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不久前,这傻姑娘被人陷害、责罚,但为了照顾曲瑶,她一直扛着不说,直到彻底倒下。

虽然怜心的尽责可能是出于对楚清歌的主仆情意,但受好处的人是她,这个人情她不可能不还。

她蹲下身,握了握榻上女孩的手:“怜心,我会尽一切努力救你,但你自己也要争气一点。活下来,我就带你过好日子,知道吗?”

为怜心擦洗翻身之后,曲瑶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猜是太医来了,于是赶紧出去迎。

李太医确实来了,但在距寻梅小筑几步远的地方,被顾婉柔的大丫鬟拦住了。

“李院使,可算寻着您了。我家三小姐头昏心悸,她怕一会儿误了替王爷修屏风,想请您过去看看。您随我来吧。”

萧遇辰的白月光顾婉柔,虽未过门,但已借着替萧遇辰修一副双面绣屏风的事,住进了府里的慧芳园。

她的名字又婉又柔,人却是又狠又辣的。

曲瑶初来时会染沉疴,怜心会被陷害责罚,都是这位小姐的手笔。

这段时间,曲瑶忙着筹谋救人,没空收拾这心如蛇蝎的女人。

看来她不发威,是要被人当病猫了。

“李院使,王爷让你来为本王妃请平安脉,你总不能过门不入吧?”曲瑶追上去,把人拦住了。

老头还没说话,大丫鬟就笑道:“王妃娘娘现在看起来生机勃勃,这脉啊,不请也是平安的。若是您不放心,不若跟我们一道儿先去慧芳园再请脉吧。毕竟,慧芳园才是正儿八经的住处,不怕怠慢了老大人。”

呵,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啪!”

曲瑶上去就是狠狠一巴掌。

“放肆!李太医为天家儿媳请脉,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顾婉柔一个没品没级、借住王府的庶女,腆着脸蹭好处就罢了,还敢跟本王妃争先后?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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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饮清酒梦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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