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雪梅逢春图 第七章、帝城三绝
帝城三绝
帝城喧闹的清晨,早早将洛山河唤醒,孤山可没有这么热闹。
乔装打扮一番,趁着梦长歌还在熟睡,溜出客栈。
清晨的坊市叫卖声不绝于耳,传闻帝城有三绝,这有一绝可是只出现在太阳还停留在东方的时候。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刚采摘的水果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洛山河带着兜帽,低头漫步在过往的买卖人群里,不由得顺着那股香味儿,走到一处店面前。
“真不愧是帝城三绝的绝味,老板,来份大碗的!”
“好叻,您先找桌子做好。”店家小本生意,一家四口人在经营着这处店铺,因为只忙活早晨,到正午前就关门歇业,赚到的钱也就够他们日常开支。
帝城三绝:绝味、绝色、绝景,早市尽头孟家牛肉面,便是占了这绝味。
传到老孟手里已是第八代,依旧秉承着只做小半天的习惯,其余时间需要熬制牛骨作为汤头,还要忙活制作第二天需要的面条。
很快热腾腾的牛肉面就端上桌来,洛山河取过木筷,心里想着再回学堂的时候,要和叔伯们显摆显摆。
牛肉面丝滑顺弹,非常可口,方才先喝汤的时候就有零星的面条随着汤滑入口中,滚烫的口感将一夜的疲惫驱散掉,让人瞬间精神起来。
孟家的面很简单,做到了真正的汤、牛肉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配料来点缀,老孟连做作的葱花都懒得多加。
“洛长老好兴致,竟也喜欢早起吃着坊间小吃。”就在这时,方木桌的对面又坐下一人,乐呵呵的说道。
洛山河并不认识对方,虽然他在帝城就没有熟人,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行程绝躲不过那些权贵们的眼线,毕竟这是在帝城。
但他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吃着,牛肉面就是要趁热吃才能有最好的口感,来者也没有着急,坐在那里喝着茶。
双方互相都没有理会对方,而等来者的茶碗喝干后,便起身在桌上留下三枚铜板。
“钱拿走,一碗茶我还是请得起的。”洛山河放下碗,取出一块碎银。
三枚铜钱被取走,来者没做停留,甩袖离开。
在鲜有行人的暗处,有斥候将此时的情报发出。
“李尚书的管家邀请洛长老,被拒绝。”飞鸽所传书信是这么写的。
稍微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些端倪,那些朝廷的锦衣卫也换上便服,潜藏在市井附近。
凌厉的目光像训练过的鹰犬,就算隐藏身份,还是很容易被发现,他们与普通居民还是存在着天壤之别。
回到房间里,梦长歌已经洗漱打扮整齐,醒来不见洛山河,那收拾的当的被褥还以为他提前逃走了。
“这味道?是孟家牛肉面!没想到书呆子还不差嘛。”房间里混着的香味,令梦长歌食欲大动。
小时候随着同门师兄弟每次来帝城,都会起个大早来吃牛肉面,但吃完就会再沉沉睡去,到正午时分醒来时,便会挨骂。
“咚咚咚,客官,宴香阁苏小姐在楼下,说要找二位。”门外传来店里伙计的喊话声。
这伙计在帝城也呆了十多年,从未见过宴香阁的姑娘白天出门,还是进客栈里拉人。
说到这宴香阁,自然是家销金窑了,不光是男人,连女人的生意他们都不愿意放过。
头牌的价格能卖到天文数字,一些外来穷苦人家的子女,经常会被卖到此处来。
洛山河虽然没有来过,但好在都在书中有着详细记载,帝城的大小事迹,当地的学士府都会及时整理成册。
“帝城三绝,绝色宴香阁,想必我面前这位,怕是二皇子眼下的红人,苏沐苏小姐吧?”洛山河装作急急忙忙地从楼梯跑下来,口中还亲切说着,像是老朋友那样一阵嘘寒问暖。
逗得苏沐掩面而笑,门厅站着的活计眼神就随着她的笑容而稍微失神,再看到随着下来的梦长歌,这才重新回过神来。
后者就差拔剑了。
她哪里不知道这宴香阁的厉害,皇亲国戚但凡她们盯上的,无论男女多半都会沦陷在宴香阁的桃花里,大批的钱财像城外湍急的河流,流淌进阁主的腰包。
想洛山河这种年轻的小书生,被带进去绝对连骨头都会被融化掉。
虽看不上这等柔弱的男人,但他毕竟是父辈选的,与自己还有些名分在,定然不会让他走进宴香阁。
却被洛山河用眼神制止,连续的挤眼浓眉终于是让梦长歌握住剑柄的手松开来,咬紧牙关地看向苏沐。
“哎呀,小妹妹我不会跟你抢男人的,这种青涩的小瓜还是你比较合适些。”这哪里躲得过苏沐的眼睛,伸手拉过梦长歌,还若有若无的指了指她胸前微微鼓起的衣服。
再看苏沐的穿着打扮,精致刺绣的和衣长裙,胸脯傲然挺立,明目张胆的露出半个圆来,这便是没将梦长歌放在眼里的资本。
行走这江湖不多不少,整整六年时间,凭借着过人的才情姿色,傍上了当今梁国的二皇子来,只等飞黄腾达日,摇身燕雀变凤凰。
与官家玩耍,当然要比官家更狡诈,苏沐的手腕连二皇子都死死卡住,更别说叫她来降服个没进过帝城的柔弱书生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还有些顾忌,现在看来她自己是多想了。
竹间派掌门的独生女,居然会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略施手段就让她失了分寸。
这趟必然会替二皇子将他拿下,这事关日后大事的成败,所以才亲自前来。
洛山河反手牵过苏沐的手,三人就这么晃晃悠悠迈出客栈来。
“我初来帝城,不懂得朋友相见还有这牵手而行的规矩,现在学起来应该还不晚吧?”
“洛长老,帝城可没这规矩,只是我看着梦姑娘长得惹人喜爱,才牵过手来细细观瞧的。”苏沐这才将她的手松开。
梦长歌受不了对方身上胭脂水粉的气味,再好的香水也经不起浓妆艳抹,更不谈是窑洞姑娘的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