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领主到访
秦邦宪在西崖岭扎根百十来年,与当地领主关系也不错,所以回山没两日,领主便上来问候。
不过秦邦宪回山不过隔了一夜便又离开了,只是交代赵晏不可仗着修士身份胡作非为。
秦邦宪的洞府看起来不过就是寻常的乡野人家,几件茅草屋,四周用篱笆围上。半点也看不出这是堂堂巩基期的修士。
牛二他们赵晏在路上也没遇到,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西崖岭。不过柳青青既然受她邀请便不可不照顾。
询问了秦邦宪得知以洞府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土地都是领主供奉给秦邦宪的。
方圆十里也是有接近三万亩的土地,秦邦宪不事耕作,任其荒废,加上有领主的禁令,凡人也不敢来此开荒。
赵晏简单看了下开耕出四五千亩适合耕种的土地也是容易。以赵晏所处的地球时代,有机械有化肥有农药,这多田地养活两三千人也是可以的,放在现在养活四五百人也是凑活。
赵晏身单力薄也没趁手农具,暂时也没急着开荒。先是伐木割草在小院内为柳青青搭建一个窝棚,然后又是烧砖垒灶,盖了个厨房。
秦邦宪不用吃饭,赵晏与柳青青可是好多日没吃过饱饭。方圆十里生态系统倒是挺好,野生动植物众多,这倒是为赵晏添了口福,随意便抓到几只野兔。
什么是幸福?
柳青青觉得现在就是,有一个男人,有一个为自己忙碌的男人,再有一个家。家里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可也能遮风避雨。没有繁重的劳役,没有吓人的田租,简简单单的整个世界就两个人。
看着赵晏一头汗水的模样,柳青青多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即便没有锦衣玉食,即便没有崇阶华宫、歌舞儿女又如何。何况这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只要可以与眼前的人就这么生活一辈子,哪怕代价是下辈子成了畜牲也是愿意的。
只是随着领主的到来,柳青青这点念想自觉不可能实现了。
这日赵晏正在院子里削木棒,准备挖坑补下陷阱将发现到的那头大野猪抓住,却见院外来了一行人。
赵晏起身与他们打了照面才知来者乃是西崖岭的领主。
秦邦宪走时也说过领主这两日可能回来拜访,赵晏作为弟子可代师接客。
各自叙了身份,赵晏便打开禁制请领主进院。
领主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名叫赢伯师,身高八尺,紫髯豹睛,方脸浓眉甚有威严。
不过修士作为超然的存在,赢伯师在赵晏跟前也没有摆起贵族的谱。赵晏嫌草屋逼仄,便拿了几个板凳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五赢伯师说话。
柳青青猛然听到来着竟然是一位领主,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身为贫民与领主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柳青青平常能够接触到的大人物也就是牛二这样的地头蛇,今天竟然可以与领主近距离接触,而且这位领主还对她点头微笑。
虽然已经知道赵晏是一位修士,可赵晏平日表现的太过接地气,一点也不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长,这让柳青青亲近下以为两人是一个阶层的人类。
赢伯师的拜访,让柳青青意识到原来两人之间竟有如此之大的鸿沟。
柳青青此时又想表现自己,显得自己是为贤内助。又自惭形愧恨不得让自己消失的远远的。眼看两人已经坐下,柳青青只好拎起一罐凉白开放在两人跟前,然后在院内假装偷听他们的谈话。
赢伯师精通史书,谈吐不俗,引文用典信手拈来。只是作为典故都有出处,赵晏不知此界的历史,往往听的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位领主大人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史书记录着一个文明的活动进程,何况此界具有三万年的文明史,里面充满了智慧的宝库。
赵晏对此界的历史也是有求知欲,所以并不反感赢伯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相反还是很乐意听他这么说。
之前因为此界相关史书汗牛充栋,又没有史纲介绍,把握不清历史脉络,赵晏想读史一时也不知该该从何处下手。
可喜今天遇到一位历史大神,赵晏也是不断抛出许多问题。
两人一个侃侃而谈,一个问的深刻,一时也算其乐融融。
两人语言上没有障碍,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声调也大体相同。通过询问得知,这要得益于前朝的一位皇帝。
这位皇帝类似秦始皇,在位期间不仅推行全国统一的标准官话,也做到了统一度量衡。后世为了方便也就依照前例,即便改朝换代也没有废除。
要做出这种成就自然不会像宋朝这般诸侯林立各自为政,而是中央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
赵晏这才知道此界的政治体制并非一成不变,相反各种体制都有过尝试,甚至议会、共和也在历史上出现过。
不过产生议会制的因素并不是生产力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而是各自背后的修士旗鼓相当,相互争斗中谁都没沾到便宜,被迫缓和矛盾而产生的。一旦平衡打破便重新来过。
赢伯师见赵晏对历史确实有求知欲,便道:“仙师欲读何朝史书,不日我可遣人送来。”
朝代更迭,历史兴衰都与宗门有关,赵晏并不急着读朝代史,而是问道:“可有关于宗门发展的史书?”
单独史书只能看到某人在某地做了什么事情的叙述。只有叠加其它因素才能理解背后动因。
比如“独尊儒术罢黜百家”这个历史事件,只有了解到时的社会背景以及各自背后的支持势力才能知道为什么汉武帝要尊儒。
还有明末时期为什么会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除了官逼民反的表相,还有土地兼并、气候转变的因素。
这种多纬度的理解才能对历史有清晰的认识。
再有修士的世界里,修士对于社会形态、经济结构有着重大的影响。赵晏所学的是唯物史观,认同的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再不了解宗门的情况下只能越读越糊涂。
赵晏想的是通过宗门发展,再与史书交叉阅读来寻找修士是怎么影响以及控制世俗世界,世俗世界又是怎么反作用修士这个阶级的。
不过宗门的历史有没有专人记录都是一回事,又怎会是一位凡人领主所能知道的。
赢伯师笑道:“关于宗门的史书,我也不曾看过。不过仙师有兴趣,我可让人打探,若是找到立马为仙师送来。”
“如此有劳赢公费心了。”赵晏道:“除了此事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我欲在此处开荒种田,还望赢公到时能够借我一些耕牛和工具。”
赢伯师道:“仙师何必为这点小事费心,今后吃穿用度我为仙师奉上。”
“这到不是只为我一人用度。”赵晏于是便与赢伯师说了楚州的事情,当然也不会说一些楚门的是非,只说有批难民会追随自己过来。
赢伯师之所以供奉秦邦宪还不是看中他是修士的身份,现在赵晏为这种小事求自己,赢伯师自然应承下来。
能够让一位修士欠下人情,赢伯师也是很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