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面见帝后

3.面见帝后

当夜慕云栖睡的极安稳,一早侍女们推门入屋的声响吵醒了她。房内已无顾寒轩身影,她看着身上的衾被,微微沉吟。

兰姑盘点嫁妆入册,迎棠迎芙伺候慕云栖起身梳妆。她坐在黄铜镜前,迎芙为她清丽的面容化上了淡雅妆容,随后给她梳了个朝天髻,插上了发簪发钗。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清丽中透着秀雅,明媚中透着柔美,一身金丝绣百花黑锦,身姿纤瘦修长却不失柔弱。

“吩咐兰姑今日去内务府挑几个人。”慕云栖对迎芙吩咐道,迎芙微微点头。

慕云栖悠悠起身,迈步走出房门,她出走房门立身石阶之上,向四周环顾了一遍。

房外边是悠长甬道,甬道下面是一片园子,园内树木花草繁多。另一边则是石亭假山,假山边上有片池塘,左边有片梅林,中间是石阶铺就而成的通径,院子中间一块空地穿出则是前院。

一队人马躬身候在院中空地,她轻轻提起裙摆踩上木梯利落进入车内。

马车中顾寒轩一身深蓝飞鸟图案锦服端坐在软垫上,他剑眉如漆,鼻梁刚挺,轮廓分明的面容双目微闭,面上如冬日湖面凝结,寒冷至极。

深蓝色锦服使他看起来稳重深沉,散发出威严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与昨晚截然不同。

没料想他在车上,慕云栖微微一怔,随即侧身坐下,头靠着窗柩边的车壁,面色冰冷目视前方。

马车走的很慢,车内一片沉寂。

许久马车在未央宫外停下,慕云栖起身揭开车帘下了马车,迎棠迎芙走上前立在她身后,候着车上男子。

顾寒轩不慌不忙地从马车上下来,举止优雅动作利索。

慕云栖思绪里蹦出一个词:“绅士”她不知为何想到这两字,心底对这个词一片清明却又道不出究竟何意。

她端静娴雅的俯首而立,待顾寒轩步至她面前便迈步跟随,宫门一早等候的侍女立马恭敬的领路进殿。

未央宫宫门内华丽的阁亭被清澈的池水环绕,碧绿透明,沁人心脾。宫殿上的琉璃青瓦在明媚阳光照耀下,闪烁璀璨光芒,显得格外辉煌。

尊贵奢华,富丽堂皇的宫殿上方红木软座上坐着一名仪态端庄,雍容华贵的女子。她面容精致柔美,神色温和,嘴角上扬着平易近人的微笑,目光随着殿外进来的人而动。

顾寒轩与她齐身屈膝下跪,叩拜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笑容可鞠的微微点头,“快起来吧,好孩子。”说话的同时起身走到慕云栖身前伸手扶起她,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她面上打量。将她送到顾寒轩旁的红木靠椅上坐下,随后转身回座。

皇后虽四十有余却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面容温暖可亲,既有皇后的尊贵又有女人的柔情,尊贵透着平易柔情透着坚毅。

这或许就属母仪天下者的典范吧。

“太子妃可还适应?”皇后柔声问道。

“回母后,一切都极好。”她俯首回应。

“日后东宫内务就交由你打理,太子身旁多年无人料理,你需得多点用心。”皇后微笑嘱咐

“儿臣谨记。”

“你初嫁入宫,可多处走动熟悉。”皇后还未道尽,一声高传响起。

“皇上驾到。”殿外内侍尖声高喊,殿内众人纷纷起身,恭敬迎候。

慕云栖看着一双金丝纹龙靴从眼前走过,径自走向上首落座,待他坐定后,便与顾寒轩起身屈膝叩首行礼。

“起来吧。”顾景允扫了一眼轻声道。

迎棠搀起慕云栖起身后便退后侍立,慕云栖缓缓落座,微微俯首。

顾景允端起桌上的茶盏,掀起杯盖目光扫向刚落座的女子。

茶具霎时间从手中脱落,茶水洒进金丝祥云锦服上,茶盏掉落在地,撞在光滑地面上,发出碎裂之声。

他脸色突变,蓦然起身,快步流星迈到女子面前,一把抓起她纤细手腕将她拉起身来。

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面容,小声喊道:“夕儿,可是你?”目光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慕云栖仰起惊慌失措的神情,手腕被抓住的地方疼痛难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的人大惊失色,纷纷叩首下跪。

顾寒轩诧异片刻,回过神来立马躬下身子对着皇帝轻唤:“父皇恕罪,不知太子妃何事惊驾,是儿臣失察之过。”

顾寒轩的声音让皇帝转瞬间清醒,他将慕云栖拂开,神色隐晦地看着她:“你是何人?”

慕云栖立马叩首,俯身道:“儿臣慕云栖,家父乃威远将军慕岩。”

顾寒轩眉头深锁,对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而心惊。

殿内噤若寒蝉,顾景允看着俯身叩首的女子,神色不明,随即拂袖离去,身后内侍立马起身小跑跟在他身后。

慕云栖直立起身子,神色平静的看向从殿内离去的背影。

她又看向皇后,却不想皇后正满眼疑惑的看着她,她抚平情绪,掩去惊色,起身落座神色若有所思。

“你先随太子回东宫吧。”皇后看了一眼顾寒轩,随后起身回了内殿。

出了大殿的慕云栖跟在顾寒轩身后神思。

皇上离开时脚步急促慌乱,还带有一丝虚浮,他在殿上见到自己时,除了难以置信还隐忍着痛楚。他面容暗沉,步伐虚浮,看似强健的身骨似乎另有隐情。

忽然眼前被什么挡住自己的路,思绪突然被打断,心中怒火徒升,仰头怒目挡在前面的人。

只见顾寒轩冷冷的睨着自己,清晰可见他眼中的阴冷,心想看来自己当真在慕府的日子过太顺心了,居然敢对太子瞪眼,且方才他还替自己开口辩护,敛起气焰小心恭谨的越过他身前往未央宫宫门方向去。

顾寒轩被她这么一瞪,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方才自己在殿内替她开脱,而她此刻却对自己甩脸子,随即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走到她前面一步上了马车。

回到东宫顾寒轩就进了书房,一名影卫随后进入。

“今日可有异常?”他冷冷问道。

“殿下,皇上进御书房前后出入了两批影卫,其中有潜伏在北约之外的影卫。”进入书房的影卫手持佩剑,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潜伏在他国的影卫?哪方?”顾寒轩问道

“卑职不知,卑职已让人跟着他们线索去查了。”影卫道。

“去查慕家,倾雪殿派人留意。”顾寒轩立身背对着影卫道

“卑职领命。”说完一阵黑影晃过,人已不见踪影。

父皇拉着慕云栖喊她“夕儿”,北约已有十几年无人敢提及此人,为何父皇却将慕云栖认成了她。

顾寒轩心中满腹狐疑,定神沉思。

慕云栖回到东宫在自己院外下了车,仰头扫了一眼匾额上倾雪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迈步进入院子。

正院内齐齐站着两列宫女,身后站着六个太监,兰姑站在最前面对着他们说规矩。

见慕云栖与迎棠迎芙从院外走进,院中站着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请安。

“兰姑,迎芙迎棠在本宫跟前伺候就好,余下安排在外殿吧。”慕云栖淡淡道,说完便进屋去了。

她斜卧在楠木雕鸳鸯软榻上,双目微闭,手肘托着头,榻上方木桌上摆放的茶盏热气氤氲。

兰姑推门进来,她睁开美目,缓缓道:“暂且让她们在殿外一些时日,且看何人上心本宫的举动。”

“奴婢遵命,将军已命人为她们安排了新身份,太子妃可放心。”

想了想又道:“今日太子妃一切可好?”

慕云栖勾起嘴角边,讥讽道“意料之中,谈不上好不好。”

迎芙推门进入,略施一礼道“小姐,皇后派来女侍说您刚入东宫,不必日日过去请安。”

“那岂不是正合我意。”慕云栖轻笑后继续道:“兰姑,陪嫁铺子的收成你走慕府的账,不必入东宫数,在帝都繁华大道买处宅子,要隐蔽。”

“奴婢领命。”

“都下去吧,我乏了。”慕云栖神色慵懒道,她此刻真的身心俱疲,无力再思虑什么,只想睡一会儿。

御书房内,顾景允将画像统统摆在面前,画上绘着不同的神情不同的美景,却皆是同一人。

“你说你离开了这么久,为何一直不肯回来看看朕,南宫凌死了你也不肯回来朕身边,为何?为何?”顾景允喃喃自语,神色哀痛。

“对了,今日朕见到了一名与你相似的女子,她是太子的太子妃,朕居然将她认成了你....”话未说完,他口中吐出一口血,溅到了面前的画上,他慌忙用手拭去,却越拭越多,手渐渐失了力道,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宫人进入才见皇上昏倒在书案上,立马去太医院宣来了太医。

“皇上,臣多次提过,您的毒早已进入经脉,不可多思。可如今您....哎...”院首徐之铭痛心疾首道。

“朕还能活多久?”

“您若好生静养,两年有余。”徐之铭如实告知。

“退下吧。”

徐之铭微微摇头,深深叹息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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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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