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雷雨之夜
任天浩看了一眼晓梅,接着说道,“在你的左腹上有一个似五星的痣,也许当年妈有一种预感,在你出生后不久,她就在你右腹同样的地方也印了一颗同样大小的五星。”张晓梅停住手,她想着自己的那刻五星印记,转眼望向任天浩。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参加的选秀节目,一次泳装赛时,妈看到了你的痣和印记,后来我又旁敲侧击的知道了你的其他信息,还有就是血浓于水,你完全遗传了妈的基因。”
张晓梅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他呢?”
“如他所愿,升官升值,事业一帆风顺。但是妻离子散,就算飞黄腾达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也不肯来南洋住,也许是他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一个人在家孤独的赎罪,五年前检查出他患了肺癌,半年后就去世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最苦的还是妈,她承受的太多太多了。”
正当他们在病房里说话时,来病房看儿子的任母在病房外碰到了等着张晓梅的张母和张父。
“你们好!”任母先开口。
“你好!”
“听晓梅说她哥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张母看得出任母满脸的憔悴。
“还好有晓梅在,她一直忙前忙后,辛苦的是她。”
说到晓梅,张母看到任母的眼里多了一份复杂的目光,那里有愧疚,有欣慰又有感激。
“有件东西我想也该物归原主了。”张母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块襄有精美刺绣的婴儿包袱,递给了任母。
任母接过包袱,把它捧在手里,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她亲手给女儿缝制的包袱,二十多年了她梦里也清清楚楚的记着它的颜色,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又把它捧在了手里,二十多年来揪心的痛也在瞬间化成两行热泪。
片刻后,只见任母弯腰屈膝就要下跪。张母见状急忙扶住她。“你这是干什么啊,使不得啊,快起来。”
“请你们接受我这一拜,这是作为一个无能的母亲的真诚感激。”任母早已泪流满面。
“快起来说话,你这是折煞我们啊。”张母用力把她拉起来。
“有你们的精心照顾,晓梅是幸福的。谢谢你们!晓梅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其实这么多年正是晓梅给了我们幸福。孩子现在长大了,以后何去何从,就让她自己决定吧。”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从素不相识到抱在一起,再到互相感恩流涕。岁月的捉弄,时空的转换,殊不知命运早已在二十年前就开启了这段奇妙的缘分。
也许缘分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一直以来对于工作盲的柯逸菲来说,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是自从跟着老板去了趟泰国后,她也终于塌下心来开始好好地上班了。
她负责的事情说容易也复杂,说辛苦倒也不难。
不出外景时,她主要负责整理照片,相机。她后来才知道那个那房子是陈宇翔的私人工作室,他在市中心还有一个大型的影楼和几个摄影棚,所有的前期预约和后期处理工作都在那里进行。而陈宇翔出外景时,柯逸菲基本上就是他的私人助理了。那几日柯逸菲跟着他走街串巷,进树林也踏海边。而让柯逸菲奇怪的是这一切就像是在她脑海深处幻想已久的场景,是她尘封在心底的渴望。她像条干枯的小鱼,终于找到了大海,尽情的呼吸,放情的畅游。
一日的傍晚,乌云压境,雷声渐起,大雨将至,柯逸菲还在抱怨自己忘记带伞时,陈宇翔却兴奋地要外出。
“这是抓拍闪电的好时机!”他要冒雨前去一个小山坡上拍摄。
“我和你一起去。”柯逸菲毫不犹豫的背着书包就跟在了他后边。
“这雷雨天气,你就别添乱了。”陈宇翔命令式的语气。
“是你说过的,我也是忠实的摄影爱好者,我去也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这么好的机会,柯逸菲自然不会放过,说话间她已经跑进了他的车里。
那晚倾盆大雨,山路泥泞,电闪雷鸣。
两个身影打着伞在雨中穿梭,等待天时地利,抓拍闪电。
湿透了衣衫,吹乱了头发,柯逸菲没有怨言,没有恐惧,有的全是抓拍到满意的照片时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赤道的天气正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一小时后,暴雨骤停,清新的空气伴着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他们两个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四目相对,望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打破了大雨过后的寂静。
“以前我也有过几个助手,但都是干了不到一个月后就走了,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骂我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淡淡一笑,有些无奈,有些自嘲。
“你是在暗示我吗?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那你还跟着我?”他突然回头望着柯逸菲,目光冷峻,又带着挑嬉。
“这要看本姑娘的心情了。“柯逸菲也答得痛快,她笑着望向了一览无余的天际,灯火通明,雨后的清新飘荡在山间,穹庐也格外清澈。
月色如水,微风轻佛,撩人心炫。
“不过,你说过我们是同类人。也许吧,这些日子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认真,最努力的,我是真真切切的为自己而活,以前的我总是怨天尤人,怨生活对我不公,恨自己一无是处,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认识了自己。原来只有努力过一段连自己都感动的日子才能遇到更好的自己。”柯逸菲回头看了眼陈宇翔,认真地说,“谢谢你让我重生。”
陈宇翔也收好了摄像机,他抬头迎上她的双眸,还是清澈如水,比起第一眼不同的是更加透亮坚强。
他低下头,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我结过婚,也离过婚,在她眼里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突然说道,低沉的声音宛如惊雷过后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