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09.17]
孟希光心神一凛,不许自己太胡思乱想,这个女孩将会改变他现有的生活,他不应该靠她太近。
她的存在,让他的身分变得尴尬,总经理的位置做得再好,也无法改变他只是养子的事实。
那些媒体私底下是怎么称呼他的?孟家忠犬?看门狗?总之,应有尽有。
「恍神大叔,你还好吗?」见他看着自己不讲话,元芸蓁纳闷地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不是大叔。」死小孩!孟希光眼一沉,又说:「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
「好,我在听。」难道他要告白?可是不像耶!
「元芸蓁,你的父亲孟仕桓,是我的叔叔,你的爷爷是孟旭刚,我今天来,是要带你回孟家认祖归宗。」
元芸蓁愣住两秒,旋即大笑,「大叔,你满搞笑的耶!那时候我赶着去医院见我外公,你不是还笑我谎话编得很烂?结果你跑来找我,却讲了一个比我烂好几百倍的好笑谎话?」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想了想,他皱眉纠正,「别再叫我大叔,我才二十九岁。」
他很在意称谓耶!发现这一点的元芸蓁笑到流眼泪。「好好好,不叫你大叔。我本来也是猜你年纪大概三十出头。」
嗯……比她预估的还要年轻,年轻有为的白领菁英,对她来说好像有点遥不可及。
「元芸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好啦,我相信你。」很随便的口吻,根本就是敷衍。
死小孩!孟希光第N次在心中低咒,平常换作是下属这样回他话,保证要他滚回家吃自己。
「孟大哥,我连我爸爸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你瞎编乱掰,我也都相信。」元芸蓁打住笑,拍拍前胸顺气,低头继续吸她的西瓜牛奶。
爸爸在她出生前就离开人世,外公对爸爸有某种程度的怨恨,不过那都是她出生以前的事,外公也不愿提起,所以她对父母亲的了解非常浅薄。
「元芸蓁,你听我说。」正经事要紧,不能再被她把他心思拖远——孟希光在内心这样告诫自己。
「我在听呀!」她咬着吸管,笑笑眨动亮如水晶的眼眸。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无法接受,但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你在看哪里?」她不好好听他讲,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焦距越过他肩头看往后方,是在看什么人?
孟希光拧眉,转头睐去,看见对街一群穿着花花绿绿潮T的年轻人往这边聚拢,其中几个手臂还刺了青,气焰跋扈,一行人浩浩荡荡,满街走来声势惊人。
「大叔,我真的很想听你说,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元芸蓁紧张地说。
「怎么回事?」孟希光转眸,见她脸色发白,一脸见鬼的惊吓模样。
「蓁蓁?」后头传来年轻男性轻浮的叫唤,那种亲密的喊法,莫名让孟希光感到不舒服。
「不要脸!以为我跟你很熟吗?」元芸蓁小声咒骂,见那群不良分子准备过马路,她脸色惊变,抓起孟希光握着饮料的手掉头就跑。
孟希光手一滑,西瓜牛奶翻倒在地,粉红色果液溅得满裤管都是,这毛毛躁躁的死小孩!
「别跑!蓁蓁你等一下——」那群人见元芸蓁开溜,作势追来。
发现情况不对劲,眯了眯鹰般的利眼,孟希光省下骂人的力气,反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往反方向奔跑。
「你欠债吗?」他肺活量好,边跑边问。
「才不是!」她喘得要命,小脸涨红。「那个带头的……那个流氓之前经过我的摊子,就放话说要我当他的女朋友,我不答应他,他就一直骚扰我,超倒霉的!」
搞清楚状况后,孟希光没再废话,保留体力继续带她逃,好像在亡命天涯,刺激得让她忍不住大笑。
入夜的台北街头,霓虹闪烁,他们像是跑夜间马拉松,没有目的地往前冲,两人的双手已在奔跑过程中紧紧交握,那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错觉,冲撃着同样悸动的心。
爱情,原来是一分一秒就能注定的奇迹。
「大叔……咳咳!我跑不动了!」而且喘到连肺都快咳出来了,身体又热又黏腻,好不舒服。
发觉元芸蓁脚步变慢,后头那群人又没完没了地穷追不舍,孟希光只好就近将她拉入一条窄暗的防火巷。
「过来这里!」
他将娇小的她抱进怀中,转身背向巷外。光线很暗,黑暗将他们隐藏起来,两人混在一起的心跳声好响,传进耳里,骚动了心底某一处。
她抬起头,一双大眼晶亮有神,把他的视线照亮,忽然间,胸口好像被什么震荡了。
她水嫩的唇微张,懵懂的表情朦朦眬眬,周遭好静,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在耳边,每响一次,都像某种暗示。
暧昧在发酵,勾动了从车祸那天就流动在体内的情愫,牵引着他低下头,几近失魂地将唇印上她的。
她没有抗拒,靠在他胸上的小手因为紧张而握紧,羞涩闭眼,无声接受了他的索取。
她好软、好香,像清新的茉莉花香。
他浅浅啄着,不敢躁进,总觉她的嘴唇小巧,像柔嫩的花瓣,一用力过猛就会伤着。
这……就是接吻?好奇怪的感觉。
像是微量的电流窜过全身,唇上的温暖令人贪恋,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沉溺。
元芸蓁从来没吻过人,也没被人吻过,是迟来的初吻。
他的力道很轻,柔柔抚过唇间,捧在她颊上的大掌好热,烘得她俏脸赧红。
她分心地抬起眼,细细打量他英俊的脸庞,心好像在一瞬间融化。
「大叔……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吗?」
她趁换气空档喘声问,两颊红透,配上细嫩肤质,像光泽温润的红苹果,挑不出半点瑕疵。
「你还没满十八岁?」
「满了,我今年二十一岁。」
跟他相差八岁,听起来不多,可是就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八岁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距离。
「那我犯了什么法?」好像跟她在一起,连心智年龄都跟着降低,他知道自己勾笑反问的模样很痞,像年轻气盛的高中生调戏自己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