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V第四章

之前林氏离府,这掌家之权便暂且落在了蒋氏手中,蒋氏大喜过望,便癫狂作乱起来,将以往在林氏手里受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气尽数撒了出来。这三房素来和长房亲厚,她便将李氏视作与林氏一伙的,想方设法的欺凌三房。

李氏体弱,萧柔又是个晚辈,且毕竟不当家,许多事说不明白,和她争理也争不过。

萧柔告诉了祖母,甄母有时也数落蒋氏,但都被蒋氏敷衍了过去。甄母见掌家的是蒋氏,大体不错,也就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蒋氏得了意,越发作了起来。后来,三房的一块窗户明瓦破了个口子,冬日的西北风顺着往屋里灌。李氏使人说了几回,蒋氏总推不得闲,嘴上说着已经吩咐了,可始终不见个动静。

这事,最终还是萧柔使了那纨素找上萧覃,方才办了。

蒋氏见李氏当面把这事揭了出来,自觉理亏,当然脸红。

她心里暗自忖着这一家子老小都是怎么了,一夜的功夫,好似都吃了枪药一般,各个都冲着我来了。这李氏以往就是个面团,今儿说话也夹枪带棒了。

萧月白脱了外袍,走上前来,向着众人一一含笑问安「给祖母请安,给母亲、三婶儿请安。」轮到蒋氏之时,她笑影淡了,嘴里说道「给二太太请安。」

这称呼一转,那意思便差了几分。

蒋氏哪里听不明白,嘴上却又挑不出什么来,想挑刺儿,又怕被婆母嗔,只好僵着脸笑道「这月儿喊个人,还有亲疏呢。一家子人呢,何必这么客气。」

萧月白不去理她,只向李氏笑道「三婶儿,我离家许多日子,一向少见了。昨儿回来,听柔姐姐说,你身子总算好些了」

李氏含笑说道「好多了,也劳你记挂着,在那寺里住着,还往家里给我送丸药。」

萧月白说道「也都好,她们寺里有些海外方,合出来的药效验倒是更好些。我吃着觉得好,想着三婶儿也跟我一般的体弱,便使人捎了些回来。」说话间,她便挨着甄母坐了。

甄母便满手抚摸着她的头,满面慈爱,笑道「这丫头的头发真好,跟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

丫头果然送了一盏姜糖茶上来,萧月白接了过去,小口小口的啜着,鲜甜滚热的糖水带着一股子辛辣味儿直钻入五脏六腑,那寒气果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氏见状,连忙插空子笑道「月儿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好模样,越大越有当年老太太的影儿呢。」

甄母却没接她这茬,径直问道「老二媳妇,你弟媳妇方才说的明瓦,是怎么回事」

蒋氏脸上一热,心里暗道这老婆子,分明一早就知道这事了,怎么今儿又装作第一次听见是了,她定是要拿着这件事扎筏子,找我的不痛快。

然而眼下这情形,她倒也不知说什么为好。

甄母倒也不等她的回话,转而问了李氏。

李氏哪里会为蒋氏打掩护,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讲了一番,又垂泪道「我也罢了,柔儿还小,一时冻坏了可怎么是好可怜我家老爷,总共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说着,竟淅淅沥沥哭了起来。

萧柔忙过去抚慰她母亲,母女两个就抱头痛哭。

然而趁着间隙,萧柔却侧脸,向萧月白眨了眨眼睛。

萧月白会意,嘴角微挑,借喝姜茶遮掩了过去。

蒋氏看着眼前这一团乱,心里暗骂这娘两个必定是事前商量好的,来演这一出戏。然而她却一句话也找不出来,张着嘴瞪着眼睛,活似个。

甄母脸色铁青,向她说道「二儿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你掌家主事,便行出这等欺凌妯娌的事来么」

蒋氏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想着这段日子尽是她二房丢人现眼,一口气憋到了眼下,倒也不肯再忍下去,便梗着脖子说道「老太太这话问的离奇,儿媳有没有欺凌妯娌,老太太不知道么就说明瓦这事,您老人家其实老早就听说了,今儿倒拿出来问儿媳,也不知是什么盘算」

几句话,顶撞的甄母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林氏便斥责道「二太太,你这是怎么跟老太太说话的心里还有个敬畏么」

蒋氏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将头一扬,点着下巴说道「你也不用在这儿描补了,横竖我拍马也赶不上你。谁似你一般的久惯牢成,把男人霸拦的死死的,但凡跟个谁沾身,就又是大闹又是离家住寺庙的阖家子还得跟请菩萨似的,把你请回来。好好的清白丫头,往死里作践,扒光了验身子,还要给撵出去。这等刁泼了,阖家子还说你贤惠。我们房里,老爷放了几个人了,我说过一个不字饶是这等,那好名声也落不到我头上」

她越说越气,竟向着甄母大声道「老太太,我便是不明白了,您老人家怎么就这等偏心她林氏甩手离府,我也是辛辛苦苦的掌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排面,我起早摸黑的主持,怎么临到头了,一句好话也落不着我晓得,这是您心爱的大儿媳妇回来了,您要把那掌家之权还给她,所以叫三房来演这出戏。咱们也不必这等藏着掖着,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的,什么意思」

甄母被气的全身发颤,她指着蒋氏,哆嗦道「你们都听听,她满嘴里胡诌的都是些什么那贱婢设计诬陷主子,莫不是还要把她收到房中封个姨娘不成三房的明瓦坏了多少日子,你辛苦掌家怎么不见人去修理,定要你大老爷开口你当的这是什么家,这又是谁教的规矩,敢这等跟婆母说话」

蒋氏到了这会儿,却是豁出去了,越发大声嚷叫起来。

甄母当了这些年的老祖宗,还没被儿孙晚辈这等顶过嘴,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又上了年岁,那火大伤肝是最受不住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脸眼见着就白了。

萧月白率先看出来,慌忙丢下盏子,扶着甄母的胳膊,说道「祖母,您怎么了」

甄母大喘着气,指着蒋氏,只是说不出话来。

满堂的人顿时都乱了,又高喊着叫请大夫的,又去端热汤的,还有张罗着往屋里抬的。

唯独萧月白,和她祖母亲近,对甄母素日里那些毛病一概熟知,清了清嗓子说道「都别忙,喜鹊先去房里,开那兽首描金小橱,把那瓶天王补心丹倒三粒出来,拿温水化了,喂给老太太吃。」

喜鹊立刻跑着去了,少顷端着一只青瓷碗回来。

林氏接了过去,慢慢喂给了甄母。

甄母吃了那药,果然缓了过来,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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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娇花总想退亲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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