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世上就有会变的梦
说话间张锁锁一家吃过了饭,他请虎健上炕抽烟。于是,虎健脱了鞋坐在了炕上,一边就着小煤油灯抽烟,一边开始了他的调查研究工作。他从这二姑娘的吃喝洗漱起居服药等事调查起,点点滴滴详详细细对她一年来的生活作了一番了解,,最后终于有了眉目。原来,这丑姐妹三人的姥姥家在仁合村。这年五月,她们的舅舅来她们家看望姐姐,临走时,便把二外甥女叫上,让她去姥姥家住几天。她在姥姥家住了几天后要回家,她舅舅把她送了一程,为了让她早点回家,舅舅指给她一条插荒近路,这“路”虽然不能称其为路,又上山又下沟,但的确近得多。舅舅把她送过沟又送上了半山,翻过山就已经是义合村的东梁后了。义合村到六合村只有一条路,她是走不错的。
舅舅目送她上了山,就返身回去了,只留下二丑一个人往回走。风光秀丽和风习习,绿草茵茵野花摇曳,二丑并不绝得孤独,她回身望望舅舅的背影后,独自遛溜达达下山来。来到义合村的东梁后了,她看到了一股淡兰色的水汩汩而流,十六岁的少女仍是那么好贪玩儿,她便在那水边蹲下身来,就开始玩儿那水,而后,她一会儿用那水洗手洗脸,一会又用手捧了那水来喝,一会儿再用那水洗手洗脸。如此反复地在那水边玩耍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尽兴了才站起身来逍逍遥遥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妈妈就说:“二丑,你在姥姥家住了七八天,脸变白了许多,姥姥给你吃什么好的来着?”
二丑说:“跟咱家差不多,每天莜面。刚去吃过一次包子还是素馅,没有肉。我觉得姥姥家的饭还不如咱家的呢。”
第三天,她的脸又显得白了些,以后的十来天内,竟一天比一天白,直到和一般人的肤色完全一样了。两个月后,她那两个向外獠的牙也长正了,张口一嘴整齐的白牙。二丑常常独自一个人照了镜子反复地看,她心里充满了喜悦,在十六岁这年,她由一个丑姑娘变俊了。张锁锁夫妇十分纳闷,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村里人也都议论纷纷,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二丑本人也根本没意识到,她的变化与她喝野外那泉水,用那泉水洗脸有关,因为,这对当时的农村人来说,实在是太常见的事。所以,她也没想到向人们说,她曾在野外玩水洗脸和喝水这事儿。
当虎健详细地询问她的时候,她也就详细地向虎健述说了她一年来在家在外的饮食情况,其中也提到了她从姥姥家回家在途中玩水及洗脸的事。虎健立刻明白了就里原因,因为,虎健刚刚在一年前用那水配合药物给人治过病。虎健他是医生,他懂得人之形貌气色的变化,与疾病和饮食有着密切的关系。对于一个没有疾病的常人来说,要是气色有了变化,首先应该考虑她的饮食。像二丑这么年轻和健康,有了完全改变肤色和形貌的奇异变化,那她必然曾服食过奇异的食物。虎健完全相信,她的变化源于那水,她喝了那水,又用那水几次洗脸,便使她脱胎换骨般变了一个人。虎健他能调查询问出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因为他懂得天地间的物质,对于人体健康与生命存在的密切关系。一言以蔽之,他会问。
这件事被弄清后,本来大丑和三丑都可以去那里洗洗脸,并喝一些,使她们自己变俊些。或者,人们把这个经验推而广之,让皮肤黑面容丑的人都去体验一番,最后改变自己。谁知,当虎健调查清这件事时,后面接着就讲,那小小水流早以干涸。这就是命,那神水独让二丑遇上了,同样是同胞姐妹,而大丑和三丑却遇不上,她们只能永永远远地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