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五章[09.23]

V第十五章[09.23]

「让苑子里当值的丫鬟也莫混了。」

「是……」

两丫鬟相视一笑,说不上主子近来变化,只觉得比以前更是通透了。

眠春笑着笑着,想到一事浮起隐忧,「周姑姑在府里待的日子也不少了,奴婢先前请教她学,她也耐心教奴婢,只是每隔是几日要出府一趟。去的茶楼,但每次见的人都不同。」

宋吟晚颔首,眼下正是需要她往外递消息的时候。消息流向周家,必然能给四叔送上一把助力。

「且好好学,她留在府里的日子不多了。」也提了提按手艺涨薪月钱的事。

眠春一愣,立即欢喜应了。

正说着话,封戚氏领着丫鬟进来给宋吟晚请安。身后跟着的两名丫鬟一个捧了当季的新衣,另一个则捧了只暗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明摆了送礼的架势。

宋吟晚才把周元澜送出府,封戚氏这时的态度颇叫人觉得玩味。

「这些是婆母的一番心意。」封戚氏从知道宋吟晚真实性情后,便开门见山道明了目的,「先前不知是局,也不知周氏心计,累及怨怪到四婶身上,这些天病在榻上都不安心。」

「大嫂可还好?」宋吟晚确是听闻封顾氏突然病下,在云隐斋告知布局真相时就摇摇欲坠的样,想是被周元澜的谋算刺激不小。

「肝气郁结,是气症,大夫说需得静养一段时日调理,并无大碍。」

与宋吟晚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大嫂客气了,这事说来也有我的过失,当及早通个气。」当然这也是事后的场面话了。

封戚氏而今整个人的气质略有改变,当是少言的缘故,内敛许多,「四婶才是客气,替家里肃清了毒瘤,婆母心里很是感激。这些算不得贵重,是雍州那边的新样式,聊表谢意。」

她说着让人把衣服、妆奁搁在桌上,从妆奁里取了两张纸契,上面是涪陵街地段最好的三间铺面。

「望四婶能……不计前嫌。」

说是谢意,何尝不是示好投诚。只是来的有些突然。

「妄言,恶口终是祸患,报应不爽。我想为妍姐儿积福,婆母亦是这样想。」封戚氏提起女儿,心里边揪了下。

妍姐儿好转能说话,才知是她自个跑出去意外落水,说是小弟弟要带她去玩儿。听她所描述衣着,叫封戚氏想起自己三岁夭折的孩子,心里一阵后怕寒意。

宋吟晚不知内情,只看到封戚氏的敬畏谨慎,想是妍姐儿落水那事给吓着。「眠春,去拿上回宫里带来的人参给少夫人带回去。这些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过大嫂好意。」

封戚氏闻言一怔,心里霎时定了。‘嗯’了一声,但看着宋吟晚的面儿正想起一事欲开口,却听得门外忽而传来通报,道是三夫人来访。

她作势收住,终究没说,「那……婶婶们说话,我就不作打扰了。」

宋吟晚亦是瞧见她脸上神情变化,显然是因封沈氏的造访打断了什么要说的。等人出去,便叫眠春收了衣服妆奁,独独留下了香匣。眼底浮起了幽思。

封沈氏进来后唤了声‘弟妹’,随后瞥见了桌上搁置的,却是停留在空的海碗上,失笑道,「原是担心府里出了周氏那档子糟心事,会叫弟妹郁闷,能吃得好睡得饱真是极好了。」

「三嫂还是这样会体贴关心人。」宋吟晚笑吟吟的,「叫我想起我刚过门那会儿,三嫂回来来我苑儿,那时就觉得三嫂人好,还十分投缘。」

「想是眼缘了,我瞧见你也觉得欢喜,同我家里的妹妹一样。」

宋吟晚叫人看茶,用的是封沈氏头回来时送的佛茶,两人坐了一道。后者浅浅品了一口,「新茶放不得久,可是你喝不惯?」

「这是最后剩的一点儿了,还想着要问三嫂去采买。」

「再过几日,是香会,可要随我一块去?」

「香会?」

封沈氏后有又觉唐突似的,「香会是感业寺的盛事,都说那许愿极灵验。我一人出门也是出门,便想邀你做个伴。」

「说来真是,我在感业寺求的姻缘,而今得偿所愿当是得去一趟。三嫂要去时,可别忘差人来唤一声。」

封沈氏拿帕子拭了拭嘴,笑着应下了。

而后不由随着宋吟晚那只过于纤白的手落在了漆黑匣子上,‘一斛春’的烫金字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便是四叔所赠‘十二色’?」

宋吟晚‘嗯’了一声还大大方方予她看,「‘一斛春’的香是不错,却不该贵这样离谱。搞那劳什子竞价的一套,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世上无双的名头就够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封沈氏喃喃,神情露了些许异样。

宋吟晚自然也瞧见了,「三嫂?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一桩陈年往事,又不知该说不该说。」封沈氏犹豫再三,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试探问,「四叔可和你说起过偏苑挂锁的屋子?」

宋吟晚懵然地看着她,「什么挂锁的屋子?」

封沈氏脸上的神情像是意外,又像是不知怎么继续,半晌才尴尬地解释了一句是自己听说的。「毕竟四叔从来都不让人进那屋,想是极珍视里面藏着的东西,叫人有点好奇罢。」

「四叔一开始连书房都不让我进,就一些破书跟看宝贝似的,当是谁都跟他一样稀罕那些无趣东西。」宋吟晚皱了皱鼻子,不甚在意道。

封沈氏:「……」看宋吟晚的眼神起了一瞬变化,后没忍住,「应该是一些幸存孤本,很难得的。」

「许是吧。」宋吟晚轻啜了口茶,心思显然不在那所谓孤本上面。

封沈氏张了张口原还想说点什么,见是如此终究咽了回去。人各有志,对一个只知胭脂水粉,皮相好看与否的人说四书五经,无异于对牛弹琴。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草包’,一桩错乱姻缘却占尽了气运和男人眷宠。要不是封鹤廷,就凭宋吟晚这蠢性,早就被周元澜玩死了……

她看着把玩香盒坠饰的宋吟晚不觉走了神。

「三嫂?」

耳畔模糊传来的唤声,令封沈氏回过神,目光随之落在那坠饰上,「‘一斛春’的香本就是极品,附上乔姑娘的字,只此一件,四叔这样豪气收了,不知让多少人背地里难受呢。」

「谁叫他们不争呢。」

封沈氏默了一瞬。哪是旁人不争,分明是争不过!

却在目光微垂时不经意扫见了匣盖那,「发染霜雪……枕鹤眠。」她顿了顿,笑道,「白发与鹤,这意境美极也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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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谁说夫人是草包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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