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章[09.07]
「好吃吗?这是我府上的田嬷嬷特意做的,上好的麦芽糖和豆料,放眼着定安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豆酥糖了。」成宝贝十分自豪。
厉行风点了点头:「好吃,不过有些黏牙。」
「那是你的牙口不好,」成宝贝鄙夷地瞧了他一眼,一口便吞掉了一块,快活地晃着脚说,「告诉你个秘诀,吃完以后喝点水,牙上就会舒服好多。」
她的樱桃小唇一张一翕,那粉红的小舌偶尔钻了出来,在唇瓣上舔上一圈……厉行风不由得心头一跳,想起这柔软的红唇在自己身上轻噬的触感……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脸的……」成宝贝咬了咬嘴唇,在脑中搜刮了半天,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厉行风现在的表情。
「公主恕罪,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厉行风看着她戒备的神情,有些黯然。
成宝贝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没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厉行风正想回答,却见成宝贝站了起来,朝着他身后招起手来:「子归,子归我在这里!」
厉行风回头一看,只见温子归背着一袋东西缓步走来,神态从容,笑容温雅,冲着迎上来的成宝贝拱手道:「见过九公主,九公主看起来气色不错。」
「我的气色向来不错,我没什么大心愿,就是想着自己能吃好混好一辈子,大家也都能快快乐乐地一辈子。」成宝贝吃吃地笑着,把自己的盘子递了过去,「子归,尝尝这个。」
温子归接了过来,笑着说:「公主果然离不了点心,每次在下见公主,总能看到有点心相伴。」
「子归你这就不知了,天大地大没有吃东西大,这点心,尤其是甜的点心,吃到肚子里,就会让人心神舒爽,觉得这世上什么坎都过得去。」成宝贝笑着说。
温子归取了一块豆酥糖放进嘴里,刚刚咀嚼了两下,一眼便瞥见了一旁厉行风几乎有些阴沉的脸,被那豆粉一呛,立刻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成宝贝有些发慌,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想替他擦那喷出来的粉末,想想又不对,又把帕子塞进了温子归的怀里,忙不迭地从石凳那里取来了茶水,递给了温子归:「你慢点儿吃,吃这个不能急啊!」
温子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看着手里的帕子,明知应该立刻还给成宝贝,可那手指却依然紧紧地握住不放,低声说:「多谢公主,是在下一时情急了。」
成宝贝笑嘻嘻地说:「子归你真是有趣,又没人和你抢,我看你朋友刚才就很从容,好像这天底下的豆酥糖都是他的一般。」
说着,她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呐呐地说:「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只见厉行风的目光阴鸷地在那块帕子和成宝贝的脸上来回梭巡,眼神复杂:嫉妒、狂乱、悲伤……
成宝贝脑中灵光一现,失声叫道:「你的眼睛!好像我昨夜梦见的那个眼睛!」
此话一出,厉行风顿时呆了呆,强忍住心头的狂喜问道:「你梦到过我?真的?梦到过什么?」
成宝贝眼珠一转:「才没有呢,只是有双眼睛很像你,老是很凶地看着我,这个不许做,那个不准碰,还喊了一大堆人来欺负我。」
她压根儿不记得,只是随口胡诌了几句,只是这话仿佛重拳一般砸在厉行风的胸口,让他半晌都发不出声来。
成宝贝也不想和他多说话,只觉得这个人虽然俊朗,但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心里惴惴。于是她便转向温子归说:「子归,你去买什么了?」
「我去买了一些药材,上次帮公主搭脉,发现公主除了头痛之症外,还有些体虚之症,冬日容易手脚发寒,易出虚汗,想来是饮食太过细致,又嗜好甜食之故,所以想替公主写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温子归摸了摸口袋,身上散发出一股浅浅的药箱。
「咦,你怎么摸出来的?真是太神了,子归你快坐下,我可不可以拜你为师?下次我也可以眼睛一看就知道别人生什么病了。」成宝贝十分兴奋,殷勤地帮他搬了根小板凳,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温子归看了一眼厉行风,面带犹豫之色,厉行风涩然一笑说:「子归你且和公主聊聊,我等着便是。」
温子归只好在成宝贝身旁坐下:「九公主,这手功夫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我从四岁拜师,学了二十多年,要是你能一下子学会,我可要没饭吃了。」
成宝贝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振作起来:「那我把你引荐给我皇兄怎样?以后你可以在太医院做事,我也可以时常来找你玩。」
温子归摇了摇头:「我是上翊人,迟早要回上翊去。」
「为什么?我们大盛不好吗?听说你们北方十分寒冷,现在都还要裹着棉袄,哪有我们这里这般花红柳绿的好景象?我还听说你们北方的人都很凶狠,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哪里有我们这里的人温柔可爱?」成宝贝很不服气。
温子归失笑道:「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我看起来像个凶狠的人吗?」
成宝贝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厉行风,凑到他耳边说:「你看你朋友,也是上翊人吧?好像要把我们俩吃了一样,还不凶狠?」
成宝贝温软的气息在他脖颈间萦绕,带着一股浅浅的香甜味道,温子归心神一凝,低声说:「他……他只是在想念……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死了吗?看不出来,他还有点痴情。」成宝贝怜悯地看了厉行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