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有何不可,青山绿水,逍遥自在。「独孤傲哈哈一笑。
「你天纵英才,未免可惜。「沈清荷叹道。
独孤傲不置可否。
沈清荷喝了这杯酒,却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明媚双眸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倘若……我让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她的脸色有几分紧张。
她知道,胡姬花眷恋连璧,而连甲等人都是连璧的左右手,是不可能一直跟随她的。经过这次事情,她看出独孤傲过人的能力,超强的手腕,倘若能留在她的身边,真是如虎添翼,再好也不过。
独孤傲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这杯酒,看着握着这杯酒的姑娘,看到她眼中的渴望,喉头滑动了一下……
他的手握了握,又松开了,却再次握紧,突然抬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沈清荷勾唇一笑,他,愿意留下来帮她了。
独孤傲不由得苦笑,倘若她果真知道他的心思,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不可能拒绝的。商场诡谲,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应付的来?他从前不知道她所受的苦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即便他再次回到隐居的日子,他果真能安心吗?
独孤傲留下来,主要负责掌管天香楼,天香楼人来客往,交际应酬的场所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于此,信息最是灵敏,而他又是一个极为伶俐的人。沈清荷把独孤傲放在天香楼,不但要他经营一个酒楼,还要他开始经营她手中的第一个秘密的信息情报机构,在这里可以得到来自大隋朝全国各地的资讯。
这些信息分门别类,但凡有用的都会记录入册。天香楼不但自己享有这些资讯,这些资讯还是可以卖的,当然,价钱绝对不低。因为,有时候,一个有价值的信息不管是对于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政客,都是决定生死的。
明面上,天香楼还是做生意,卖消息这个生意,自然是在暗地里做。
这个任务并不简单,这是沈清荷的一个设想,但是对于如何实施,她并没有做出安排,一切由独孤傲自己想办法。这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他的信任。
沈清荷相信,以他的能力必定可以做的有声有色。
果然,不出她所料,大约在半月之后,「天策阁」的名声在暗暗的流传,据说天策阁能知道天下事,但凡你想知道的,只要你出得起钱,就能得到你要的答案,传得神乎其神。
但是,谁都不知道「天策阁」是谁开的,也不知道天策阁的据点就是天香楼,只知道这天策阁有一位神秘的阁主,想要和他见面,还必须通过专门的人进行安排,否则一律不见。
而沈清荷也没有想到,天策阁赚钱的能力如此之强,天策阁楼半月的收入竟然达到了天香楼半年的收入。
自然,作为天策阁幕后的老板,沈清荷收入颇丰,当初她答应天策阁的收入同独孤傲五五分账,毕竟独孤傲是真正的阁主,独孤傲亦是痛快的答应了。
苏州城连府。
「天策阁?「连璧看着手中的字条,那是胡姬花传给他的消息。他眯起了眼,眼波深黑黯沉。
他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一阵凉风吹来,落叶簌簌的落在他身前的石桌上。
得到这个消息,他真的很意外。沈清荷并没有什么都向他报告,反倒是胡姬花,一直都遵从他的命令,事无巨细全部都飞鸽传书给他。
他没有想到,沈清荷竟然跟沈亭山不一样,在她这个弱女子的身体里,竟然多了几分赌徒的胆量。她的胆子是如此之大,已经超出了她的父亲沈亭山。当初,沈亭山在凌州城,的确是十分的显赫,但是他的生意也只是停留在传统的商业,比如丝绸,米面,酒楼,这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所该做的。而且他的事业版图一直局限在凌州城。
但是……
沈清荷所作的,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偏离了一个正统商人所作的一切。
她留下了独孤傲,连璧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独孤傲其人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当初赌圣之名不仅是在凌州城,就连苏州城也是听说的。一个赌徒,她是怎么留下来的?
她还同青帮五虎结识,青帮五虎,乃是亡命之徒,她又是如何跟他们称兄道弟?
太多的不解,沈清荷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女孩子,现在的她,身体里仿佛蕴含着太多的意外。
然而,他最吃惊的还是这个天策阁……
一个出卖消息和情报的地方,它的客户可是是商人,更加可以是……政客……
尽管是生意,可是这个生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风险,很大的风险,因为它可能给她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双眉紧蹙,抬头望向天上的星空,马上就要十五了,渐渐的月亮就要圆了。
他站起身,在院子中来回踱步,陡然间,他看向天边,只见东方那星空忽闪忽闪,他的目光陡然停滞在一处,那是帝星!来自京城的帝王之星!帝星灰暗?!
他蓦然惊了一下,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又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京城同他又有何关系?他如今不过是苏州城的一个小小商贾而已。
不知为何,始终心中不安,不知道是因为帝星,还是因为沈清荷。
「欢喜……「
「先生,这么晚了要做什么?「欢喜揉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的龟壳呢?「
「啊?龟壳?「欢喜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回过神来,道:「先生莫非是要占卜吗?这大半夜的,能占得出什么来?不如明天在卜卦吧?」
「恩?」连璧瞪眼。
欢喜看他要生气,急忙堆起笑脸:「不晚,不晚,我这就去找龟壳来。」
好一会儿,欢喜终于从杂物堆里把满是灰尘的龟壳翻了出来,他急忙用布擦干净递到连璧的跟前,道:「先生,你都好些时候没用到这龟壳,怎的突然又心血来潮?」
连璧不理他,坐在了石凳上,将这龟壳抛在了石桌上。
龟壳散开,他愣住了,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什么意思?先生你占的是什么啊?」欢喜探着头东瞧西瞧,也没瞧出什么东西来。
「占的是吉凶。」连璧声音低沉,眉头紧锁。
「那是吉是凶呢?」欢喜好奇的问。
「凶中带吉,吉中大凶。」
欢喜诧异的张开了嘴巴。
连璧叹了一口气,他卜的是沈清荷,这一卦恐怕吉凶难料,只望她吉人天相,化险为夷。
凌州城莫愁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