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09.13]
萧可看起来有些尴尬,重新回到桌前坐好,沉着脸冷冷地说:「朕只是怕水凉了,误了朕沐浴的时刻。」
萧文心一横,心想:十有八九萧可已经认出她来了,反正左右是要死了,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一想到这里,他凑到萧可面前,腆着脸说:「陛下,小人没力气了,腹中饥饿,让小人吃点东西再干活吧。」
萧可扫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对面:「坐下来,朕赏你口酒喝。」
萧文心里高兴,立刻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盅酒:「陛下你少喝点,臣帮你都喝了吧。」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甘甜直冲入喉中。
「好酒!」萧文赞道,举筷夹菜放进自己的嘴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酒是萧可特意让杨名去东涌府最有名的八仙酒坊买的,镇坊之宝二十年陈的竹叶青,色泽金黄透亮,柔和爽口,只是后劲绵长,酒量一般的人饮个几杯就醉了。
萧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自饮自斟,飞快地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不一会儿,他算计着萧文的酒量差不多了,边把酒壶拿了开来,皱眉说:「好了,别光喝酒,吃点东西吧。」
萧文眼神微微迷离,笑了笑说:「陛下,你以后要少皱眉头,不然你的臣子都被你吓死了。」
「是吗?朕看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萧可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萧文摆了摆手,笑意盎然:「那怎么一样,我不一样的,我们从小的情分,就算你想杀了我,那也是不一样的。」
萧可咬了咬牙,真恨不得一掌劈在他的后颈,让他从此以后都乖乖地听话。
萧文胡乱吃了点菜,渐渐地,酒意上涌,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小可,每天不要太过勤于政务,要劳逸结合,太上皇的话也不能全听,累出病来可怎么办?还有,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后宫里的妃子,也不要太多了,太费神,也不要耽误人家女子的青春,挑几个自己喜欢的就好了。我家里人,你要是实在看不过眼,罢黜就罢黜了吧,祖父早就想告老还乡,小叔原本就是喜欢经商胜过当官。」
说着说着,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萧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把我们方府抄家灭门的,对不对?」
萧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恨恨地盯着他,喃喃地说:「原来你就是吃准了我不能拿你怎么办。」
「小可,都是我不好,我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结果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萧文的眼里涌出泪来,滴落在萧可的手上,滚烫滚烫的,「你杀了我,你会不会伤心?不,你还是别伤心了,我在阴曹地府看着会难过的,不对,小可,你要是不伤心我也会难过,这可怎么办啊……」
他喃喃地自语着,手颤颤地伸了出去,想去摸萧可的脸。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傻呵呵地笑了笑:「这样吧小可,你偶尔伤心一下,就当念在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每年我的忌日,你不许去找别的嫔妃,到我的坟前,来撒一杯酒……不对,我真傻,你都要杀我了,当然不可能再来看我……」
说着,他伤心地捂住了脸,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在萧可的怀里。
萧可的脸色铁青,只觉得头顶气得冒烟:这个傻女人!一口一个死字,她是从哪里看出来朕要杀她了!朕要是想杀她,还用得着在这里和她费这功夫!
眼前的人醉态可掬,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萧可已经七窍生烟,刚刚下肚的酒让她浑身都有些发热,鼻尖也微微出汗。她难耐地扯了一下衣服,嘟囔着说:「小可,我觉得有些热……」
萧可冷冷地看着他,脑中想着要好好地惩戒他,可一双手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半晌,他才咬着牙齿说:「好,我等会儿就让你凉快凉快。只是你先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
方文渊瞪大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他,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多人要杀我,听说刀上还煨毒,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萧可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疑窦丛生,思忖了片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从宫中逃出来?是不是因为那……那田景文?」说吧,他屏住了呼吸,定定地看着他。
方文渊点了点头,萧可的心一沉,手下不由自主地一使劲,方文渊忍不住痛呼了起来,眼里含着泪水,忿忿地说:「小可,你总是骗我,你是不是要杀景文?我都听见了,你还骗我说会好吃好喝招待他……」
「胡说八道!」萧可怒喝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才不是呢,吴贵妃告诉我我还不信,后来我自己都听见了,那天你和杨名在天牢外偷偷在说,我全都听见了……」方文渊得意地说着,又去抓了抓自己的衣领。
萧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又气又恨:「我说的是田景文那厮吗?我说的是你那只波斯猫,躲在御膳房偷东西吃,被打断了一条腿,差点没命了!」
方文渊有些听不懂,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打断景文的腿也不行,我还是把他先救出去,然后我就回来,乖乖地当你的皇后……不对,你已经不要我了……」
她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一双眸子含了水,仿佛如秋后的露珠,晶亮剔透,只可惜放在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十分不协调。
萧可用手指刮了一下耳后,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便解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了大半个肩膀,果然,此处的肌肤和脖颈完全不同,白里透着粉,摸上去滑腻而有弹性,锁骨微微凸出,精巧而性感……
萧可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锁骨处亲了一下,想想又不解气,又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留下了一排牙印。
方文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萧可将她的外衫褪了下来,露出白色的亵衣,细细的胳膊、不盈一握的腰肢,让人看了就心疼了起来。萧可长叹了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到浴桶边,试了试水温,将她慢慢地放入了桶中。
方文渊惊了一下,死死地抓住了萧可的衣袖,桶里的水温稍高,热气蒸腾,让她整个人愈加迷糊了起来。她喘息了一声,低低地问:「小可,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萧可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想着是谁?除了我,难道还有谁会对你这样?」
方文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说:「有!」
萧可刹那之间血往上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却听见她笑嘻嘻地说:「方屏啊……」
萧可的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这样下去,不是他在惩戒这个女人,而是他在被这个女人折磨。「闭嘴,不许再说话了!」他轻斥道,脱去了自己的衣衫,跳入了桶中,缓缓地抱住了方文渊,两个肌肤相贴,一股热意从他的小腹升起,他忍不住急促地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