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章

V第二章

「这是我们的意思,也是我们全族人的意思。」邬赫逖不想和她吵架,耐心解释说,「那景恒之都要取你性命了,你就不要以德报怨为他说话了。」

「不,我不是帮着他说话,你想想,你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何必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去送死呢?象现在这样,又安乐又幸福不是挺好?我不想看到有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比如乌桑,比如博袷。」钱程着急地说。

「你喜欢我的族人了?」邬赫逖凝视着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们乌孙的。」

「对我好的人我自然喜欢,可是……」

钱程还想劝说,可邬赫逖话锋一转,笑着说,「好了,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明天是你们大乾的新年,你想做什么事情,我特准你可以离开这里外出。」

钱程大喜过望,差点没一头栽倒:「真的?那我想……」

话还说完,邬赫逖接着说:「不过,要有我的陪同。」

这还有什么戏!钱程顿时没了兴致,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你说能干什么?」

邬赫逖兴致勃勃地说:「这天色,据族里的老人说可能会下一场大雪,不如我们去踏雪嬉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钱程的眼睛一亮,女人特有的浪漫情怀让她对雪也有着别样的期待:「好,不知道雪地上会不会有雪狐经过?」

「你要雪狐的毛皮?明日看运气吧,如果见到,我给你猎条围脖来。」邬赫逖笑着说。

钱程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雪狐长得什么样,听说只有你们圣山附近有。」

邬赫逖一走,钱程便在毡房里转起圈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逃脱的好办法。正巧,乌桑怒意冲冲地走进来替她收拾屋子,她有点奇怪,问道:「乌桑,谁得罪你了?」

「大人,左将军太坏了。」乌桑涨红了脸,「他四处在造谣,说你在大乾是个大大的奸臣,还说你有个袖子什么的,说你在迷惑我们昆莫,没安好心。」

钱程听多了这样的话,掏了掏耳朵说:「他说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半根汗毛。」

「可是族里好多人都将信将疑的,都来问我,你是不是圣山上的狐狸精变的。」乌桑气呼呼地说。

钱程噗嗤一乐,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脸颊往上推,扮成了狐狸的模样,逗得乌桑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然,她心里一动,忽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

「乌桑,我要气他一气,」钱程笑嘻嘻地说,「你且帮我去宣扬宣扬,明日昆莫要带我去猎雪狐,最好让你们左将军听到,气死他!」

「真的?昆莫待大人太好了,」乌桑看起来十分高兴,「我这就去,左将军听了只怕要气得脑袋冒烟了!」

到了傍晚,天空中果然飘起雪来。漫天的雪花飞舞着,仿佛空中的小精灵。钱程十分快活,素来畏寒的她一直坐在门口的矮石墩看了很久,看着雪在地上慢慢地堆积了起来,然后穿着马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翌日,邬赫逖果然没有食言,带了一队亲卫队早早地便来接钱程,跟在邬赫逖旁边的是一匹金色的骏马,昂首扬蹄,颇有几分傲气。

钱程又惊又喜,走上前去摸它的鬃毛:「昆莫,这是给我骑的吗?好漂亮。」

邬赫逖微笑着说:「这是伯鲁首领昨日刚刚送到的,我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和你很般配。」说着,他示意手下人递上一把干草,「你喂喂它,等会它便不会颠你。」

钱程拿着干草和金毛嬉戏了一会儿,金毛很温顺,把头凑到她的胸口蹭着,嘴巴一嚼一嚼的,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起来温柔似水,令钱程无来由地想起了荆田玉。

骑在金毛身上,离开了毡房群,钱程边走边欣赏着这独特的雪景。以前B市拥挤,那里的雪景也就带了好些人烟味儿,而眼前则是一望无际的雪白,没有任何的视线阻挡,站在雪地中央,令人徒生一种苍茫、空渺的感觉,天地之大,何处容身?

整个马队时而驰骋,时而漫步,不一会儿就离驻地很远了,钱程心里若有所盼,只不过却一直没有意外发生,眼看着就要到乌孙人的圣山脚下了,忽然远处一道白线掠过——

「雪狐!」几个侍卫惊呼起来。

邬赫逖立刻脚下一使劲,坐骑仿佛离弦之箭一般直扑前方,钱程顿时有些急了,扬起马鞭甩在了金毛的屁股上,朝着邬赫逖追了过去:「喂,昆莫!你别去!我不要毛皮!你别杀它!」

邬赫逖的骑术岂是钱程能比拟的,眼看着便离开钱程两个马身了,忽然,钱程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仿佛被风声撕裂在了空气中,邬赫逖大吃一惊,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脑袋一炸——只见那金毛状若疯癫,眼看着钱程就要被那马甩到半空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邬赫逖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蹿向半空,手臂一伸,握住了钱程的手,想要把她往自己的马上抛,只是那金毛疯癫的力气太大,钱程的身体下坠急速,带着他的身体一起下坠,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

邬赫逖大急,不假思索,不退反进,自己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转瞬之间,钱程整个人撞入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在雪地上翻滚了起来,撞在了一个小土丘上,雪花飞溅,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饶是邬赫逖身强体健,也被这一摔摔得气血翻滚,眼前金星乱冒,胸口一阵腥甜,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平稳了一下内息,看了看怀里的人,顿时有些着慌了起来,叫道:「钱程,钱程!你怎么样?」

钱程的脸色惨白,左臂无力地垂在身旁,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他,半晌才喃喃地说:「亏大了,原来摔下来这么疼……你这个傻帽……」

邬赫逖一下子没听清,见她还能说话,稍稍心安了一些,抱着她捏了捏她的手臂,显然有些脱臼了,他一咬牙,摸了几下骨头,打岔往外一指说:「你看,谁来了?」

钱程正要往外看去,邬赫逖手上一使劲,只听到咔嚓一声,手臂的肩关节复位,把钱程疼得浑身打颤,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你看你象什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邬赫逖不悦地说着,抱着她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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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天家祸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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