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一章[09.19]
满心的慌乱中,金映烟唯有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徐大一得逞。
「徐管事倒是有自信得很,就算你用药迷倒了我院里的人,可你真的以为堂堂靳尚书的府邸能任由你来去?」
「这不是让我进来了吗?三姑娘离家多年或许并不清楚,如今的金家早已不同往时,再也不只是一个寻常的商贾之家,莫说这尚书府,便是皇宫或许也不是不能来去。」
「几年不见,徐管事倒是真的益发自信了啊!」
「三姑娘也说几年不见了,老奴自然也多学了些本事,人总是要长进的,金家早已不只是昔日单纯的富户了。」
「就算金家真如你所说的,那又与我何干呢?我爹当初就说过,嫁出金家后我们的父女情分从此两清。」
也还好她娘去得早,更没有留下一母同胞的弟妹,否则不用徐大一三番两次的催请,只要父亲一拿出她的弟妹要胁,就足以让她乖乖回家。
可也正因为没有,所以她很坚定,虽说自己的流水居位处靳家的僻静处,但若是动静真闹大了,也是能惊动前堂正院的。
「三姑娘与其白费心思的想要求救,还不如乖乖跟着我离开,这罚酒的滋味,三姑娘身娇肉贵的只怕消受不起。」
徐大一的话愈说愈是露骨,让金映烟察觉了他的势在必得。
「这话该我还给徐管事,你当真以为我这几年在靳家,只是一个寻常的后宅妇人?若是没几分能耐,你以为我还能抬头挺胸的站在这儿与你说话?」
「难不成你是要告诉我,你的丫鬟被我放倒只不过是一场戏,你玩得一手请君入瓮的好把戏?」徐大一嗤声冷笑着说。
他倒是没想到三姑娘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力持镇定的与他周旋,甚至还想来一手空城计,这还是三年前那个娇娇弱弱、毫无价值的小姑娘吗?
「是不是,徐管事大可试试……」
话声未落,金映烟身上的大氅已经在空中翻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大氅短暂的遮住了徐大一的视线,也为金映烟争取到一些时间。
方才她盘算过了,门口一定有徐大一的人守着,以徐大一这种卑劣的心性,万不可能一人孤身涉险。
既是如此,她的生路只有身后的窗了。
所以抛出大氅后,转身,她没有多做犹豫地就往窗户奔去,她相信只要她够灵巧,必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可就在她的手将将碰到窗棂时,身后一阵劲风掠至,她心下一凉,知道自己只怕要功亏一篑了。
没想到徐大一年纪不小,身手却还是挺敏捷的,只差那么一点点,她或许就可以逃过一劫……
但心中从没想过放弃的她,加快了脚步。
有人告诉过她,无论如何都得撑到最后一刻,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
金映烟傻愣愣地瞧着原本还好好架在窗台上的窗扇,在她眼前猛然成为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的残骸。
这突如其来的破窗声让屋里一逃一追的两人同时愣住。
金映烟的视线只在那破碎的窗棂上停留了一瞬间,接着她便瞧见那昂然站在她眼前的身影。
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她蓦地再次转身,便是正对那个想要抓她的徐大一,她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奔去。
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天生体能不敌男子,又不曾练过武功防身,这才跑了两步,就被身后男人阻止了。
显然也没有料到金映烟瞧见他会转身就跑,甚至不顾一切的朝着徐大一奔去,慕寒月脸色铁青地将金映烟扯到自己的身后,也没放手,只是眯起狭长的黑眸,望着徐大一的眼神带着冷意。
「果然是你!」
老爷猜的果真没错,这几年一直躲在暗处、处处挖金家墙角的人,就是当初被老爷逼着只身前往太行山解决商道受阻问题的慕寒月。
「慕公子,别来无恙啊!」
似是没有瞧见慕寒月眸中散发的森冷杀气,徐大一脸上的笑容带着热切,拱手朝着慕寒月招呼。
「是过得挺好的,只不过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慕寒月微微地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
怎么扯到孤陋寡闻去了?
徐大一皱了皱眉头,向来心思灵巧、反应极快的他竟跟不上慕寒月的思绪,但多年来的谨慎让他没有随意开口,只是用不解的眼神望着慕寒月。
不过能逼得这慕寒月现身,倒是意外之喜啊!
若是他能将慕寒月擒住,带回江南,老爷就算再小气,也得给他除去奴籍,让他的子子孙孙不再为人奴仆吧!
瞧着徐大一眼中浮现的困惑,即使身后的金映烟正不断地奋力挣扎,慕寒月依然很好心地为徐大一解惑。
「自然是因为金家一介商贾,竟然夜半悄悄派管事拜访出嫁多年的姑奶奶,甚至带人擅闯尚书府的后院,所以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慕寒月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很,可这话听起来就是不顺耳,充满讽刺,只差没有直接点出金家的目中无人。
「你叛离金家多年,自是不知如今老爷已非吴下阿蒙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就顺便带你回去,让你向老爷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