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叶家的茶园
吴德福扑在地上,碰的一鼻子灰,心里悔不当初,自己干啥来的脑抽上叶家去,自个儿找上门了,让人教训啊!
此时后悔却是晚了,为了小命要紧,吴德福只好老老实实找爹娘去。
吴家。
三开两层的小竹楼,外面围着一圈木头栅栏,房子说实话真比不上叶家,以叶家的条件,完全能帮叶青找到更好的婆家。
当初叶仁久在家的时候,只是心疼闺女,怕嫁远了没照应,便在本庄子上找。
庄子也就那么大,拢共十几户人家,年龄相当的也就那么几个,能有几个好的?也就着吴德福长相、谈吐上还过得去,因此就定下了。
吴德福回了家,把事情由头一通说,气得吴家老爹也是一脚踹过去,“你个不长心的,你这时候去找不自在干啥!”
“啊!”吴德福吓得往自家娘后面躲。
吴德福的娘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心疼的紧,赶紧拦住:“他爹,你动什么气!依我看,儿子也是好心,是那个叶家婆娘不识好歹,儿子被打成这样,你不心疼儿子,找她算账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打儿子。”
赵氏从怀里抽出帕子,心疼的揩了揩吴德福脸上的伤,吹了吹气。
吴有才却不能和赵氏一样,想到这么浅。
“你还护着他,本来这事儿就是我们的不对,得趁着人家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赶紧把钱家那个娶进门来,到时候木已成舟,谁都不能说什么,就算被知道了钱家丫头怀孕了,也没什么。现在呢!弄得人尽皆知,怎么收场!怎么收场?”
说到这儿吴有才还是不解气,一脚踹在吴德福腿上。
吴德福‘哎呦’一声,跳了起来。
赵氏一巴掌拍在吴有才的背上,“干什么呀!不能收场,就想办法收场,咋地你还怕一个寡妇?男人都没了,她还能蹦跶到哪儿去!”
“你懂什么?她男人是战死的,事情闹大了,上面下来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哪有这么夸张!”赵氏气焰小了下来,嘟囔一声。
吴有才挥了挥手,“去,取三贯钱,今儿不早了,明儿我们喊上里正一起去叶家。”
“咋滴?你真要赔钱?我们定亲礼都没要回来了,还得给钱?”赵氏转过身,撇了撇嘴,“我不去。”
“我的姑奶奶,你要是想让咱儿子被沉塘,你就继续抠吧!”吴有才觉得脑壳有些疼,朝着赵氏拍着巴掌道。
赵氏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悻悻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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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李秀兰和叶毅正在鸡舍里,逮鸡,山间散养的麻黄鸡,昨儿夜里李秀兰吩咐了早上不要放鸡,不然这会儿可就逮不住了。
李秀兰瞅准一只屁股肥肚子圆的母鸡,对着叶毅使了使眼色,她先悄悄的靠近,把鸡逼至角落,两人再同时从两个方向扑过去,只听‘咯咯咯’一声,李秀兰就剪住鸡翅膀把鸡拎了起来,举在眼前看了看。
“恩~不错,挺有分量,养得不错。”
叶毅仿佛已经看到鸡被做熟的样子,眼睛里放着光,舔了舔嘴唇边子:“那是当然了,这鸡可是我喂大的。”
“别馋,等会儿给你吃点汤,这个鸡可是给你嫂子吃的,她刚生完,要奶你侄子,去,烧水。”李秀兰敲了一下叶毅的脑袋。
叶毅‘呀’一声,摸了摸脑袋,委屈巴巴的去了厨房。
叶青从屋子里出来,从李秀兰的手里接过鸡,“娘,我来吧。”
李秀兰还没应,就见她,找来刀,先是拔掉鸡脖子上的毛,地上摆着碗,喊着李秀兰帮着捏住鸡脚,手起刀落,鸡血从脖颈涌出流进碗里,鸡毛一根都没有掉进去,干净的很。
不错、不错,这手法,叫她来杀,她还没这么利落。
李秀兰忍不住赞叹着,那边叶毅将水打好了,用木桶端出来,叶青把鸡丢进去,趁热拔毛,不会儿功夫,就光溜溜的,露出肥美的肉身。
李毅忍不住在边上拍着巴掌道:“吃鸡咯,吃鸡咯。”
“青儿,我记得去年家里还晒着些菌啊、笋的,去拿,我来炖汤!”
“毅哥,你去拿着网篓子,去河里下了,抓些河虾来,晚上吃!”
李秀兰吩咐着。
叶青和叶毅自从爹出事之后,可就没见过这么有朝气的娘了,都眨眼瞅着。
李秀兰嘴角一勾,挑出一抹笑意:“今天,教训了吴德福那个王八鳖孙,解气!”
提到吴德福,叶青脸色变了变,烟雾眉之间浮现一丝哀愁,杏眼仿若要坠出水来。
她心里不好受,换现代姑娘失个恋了都难受,更何况是这封建年代被退亲呢?大多数被退亲的女孩子后来要么远嫁、要么找个稍有钱的做妾、要么找个鳏夫续弦、再者就只能嫁年纪大的了。
反正被退了亲,还能嫁得好的那是少之又少。
李秀兰揽了揽她的肩膀,宽慰道:“闺女,这件事儿错不在你,而且早发现早好,总比你嫁过去之后,他再胡来领个野种回来的好!你相信娘,绝对给你找个好的。”
这些话虽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到底也让叶青稍微解了郁结,点点头,乖巧道:“恩,娘,我知道了。”
看着这么乖巧的闺女,李秀兰心里喜欢,更暗恨恨的决定,一定要给她出气。
晚饭,李秀兰泡发了干笋、菌子煨了鸡汤,又剥了河虾,用虾仁儿裹了鸡蛋,炒了豌豆,香喷喷的两道菜,此前李秀兰从来没做过的,叫他们好吃一顿。
吃完了饭,李秀兰嘱托叶青晚上锁好门,带着饭盒和叶毅上山给叶甄送饭了。
原本,李秀兰是打算让叶毅一个人去,但是就叶毅这贪吃的性子,怕是饭不到半路就没了一半,再者到底还小,山林里野兽虫蚁危险因素太多,她不放心。
山路曲折,两人走了近一个多小时,攀了两个山头,才到了叶家的茶地。
小屋坐落在两山之间的平谷之中,松木搭建,屋前是一层一层往上铺叠的茶树,屋后是葳蕤山林,此时皓月当空,宛若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