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从梦中惊醒,庄亦楚又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在重复那个梦境,在虎峡谷中独孤震赢满身是血的那个梦魇。

披上外衣,她拉开门,走出了房间,抬头看月色,不由得在心底低叹一声。

月亮逐渐的圆亮,似乎在预示,快十五了,十五的月亮,那该是怎样的壮观。

脚步轻抬,她走向了大门,现在的她仍然住在那座废弃的院落,只是外面的那些人已经去了别的房间,外面的苍凉加深了她心中的落寞。

有些日子没有出来过了,这些天都在忙着给独孤震赢书信的事儿,昨天听说独孤震赢大捷,她的心总算是有了些安慰,因为,对于那个男人,她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来做安顿。

有时候也有些后悔,许是那天在豫亲王面前表现的过于明显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豫亲王,也刻意的跟府里来送饭的人打听过,只是一无所获。

其实,从内心讲,她有些想他,当然,不比是独孤震赢那一类的挂记,有些时候,看着外面的树叶翩然而落,她的心头会出现一缕莫名的伤感,尽管她内心明白,这类伤感不该她有,因为那个伤感的名字叫——思念。

月色下,不经意的轻叹间,不远处的一处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树木,引起了她的注意,抬起脚步往前,走到时才发现,那棵树种在一座院落里,大门敞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慢慢的靠在,在看到院子里的人时,她有些愣愣的站在的站在了原地,一时间,只觉得是自己的思绪在作祟,仔细的定睛,直到院子里的人站起身,转头,四目相对之时,庄亦楚才有些尴尬的无声的福了福身。

“···”淡淡的笑,正在里面火盆前烧着纸钱的豫亲王站起身,转过身跟庄亦楚对视“这么晚了?您··”

“··”略显尴尬的再次福身,庄亦楚轻垂头“夜半时,只觉得难眠,就出来走走,看远处有处亮光,心中甚是好奇,就过来看看··不想··”

“无妨”温和的笑着拦住庄亦楚的话,豫亲王笑的极其轻松“今日是庄夏的忌日,我来看看她”

“哦”微愣,庄亦楚岔岔的走进去,看着院中那一个简单的火盆,略微吃惊的皱眉“怎么··灵位呢?”

“在央那里”轻松的笑着,豫亲王转过身,再次坐在一旁的苇席上,往盆里丢着纸钱,神色异常的平静。

“…”怔忪的愣在原地,庄亦楚抬脚走了两步,转头看四周荒凉的景象,眼中的情绪随着内心慢慢的转变,略见清凉的微风,在她的心头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没有把灵位拿过来?”认真的开口,庄亦楚盯着豫亲王的侧脸,声音里有份僵直。

“··”轻轻的往里面丢着纸钱,风吹的灰散向四周,火盆的光照射着豫亲王完美的脸型,他的眼眸垂着,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她是央的王妃”淡淡的开口,豫亲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有些事··是不能做的,这个世上,总有那些人,那些事是我们不能左右,不能伤害的·”

“我不这么看”盯着那一盆燃烧殆尽的纸灰,庄亦楚忍住心中的悸动开口“难道她用命还换不来你的一句话,一个牌位吗?在你们男人心里,爱情到底是什么?”

“···”静静地垂着眼,豫亲王手中的纸钱,几经犹豫才放在火盆,终是无声的淡笑“爱情是什么?”

往火盆里丢着纸钱,豫亲王的眼睛轻垂“爱情··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或者说,爱情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种奢侈,诸如我,诸如央,诸如震赢,诸如敦楠,诸如天下所有身负重使命的人,爱情,或者说爱一个人,就是一场来自自我的灾难,我曾经极力的排斥这样的灾难,结果却愈演愈甚··所以,我从不去探究爱情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我能左右的领地。”

“这就是你··还让庄夏回到你兄弟身边的原因?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残忍,这理由太懦弱了吗?”盯着豫亲王的眼眸,庄亦楚的声音里有了丝不易觉察的愤怒。

“什么是残忍”轻捶着眼眸,豫亲王有些低喃的开口“我带走央的王妃,央成了什么?我明目张胆的告诉天下人,给央戴绿帽子的人是我?这根本不可能,此举伤害的不止是央的尊严,还有整个体统制度,况且,央已经退到最后一步,把夏儿给我,这已经是极限了,这是央对我的恩赐,我必须感恩”

“···”微喘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庄亦楚无声的往后退了一步,缓缓地摇头“你好可怕,你真可怕,突然觉得,庄夏做的这一切根本不值得,你不配得到她这样的爱”

“··”抬头看庄亦楚逃似地跑出院落,豫亲王无声的短叹后,再次往火盆里丢着纸钱,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一路的狂奔,庄亦楚在那座院落处站住了脚步,抚着胸口靠着大门站定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是泪,抬头看天上的明月,清风缓缓而起,撩起了她身上的白色外衫,迎着清风,她慢慢的启动了脚步,手上的白色长袖在清风中飞舞。

“呵呵呵”轻笑出声,她仰头看着天空的那轮明月,无声的伸出了手。

“想要奔月吗?”身后的一道身影使庄亦楚一震,转头看不远处月光下那一身墨蓝色长袍的男子,庄亦楚无声的站住了脚步,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内心出现了一抹解脱的情绪。

“看到我不害怕吗?”往前走了一步,敦楠背着手直直的盯着庄亦楚反常的神情。

“··”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庄亦楚直直的对上敦楠的眼睛“我现在特别希望你把我杀了,因为我突然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盯着庄亦楚平静的眼眸,敦楠一步步的上前,最终在离庄亦楚还有一步的地方站定,静静地看着庄亦楚的眼睛,突然轻笑出声“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如你的愿,既然都想死了,跟我去喝一杯如何?”

“呵呵呵”笑的极其凄凉,庄亦楚缓缓地点头“喝一杯,好,好事啊”

“··”略有所思的看着庄亦楚发自内心的悲戚,敦楠无声的垂眸,对着庄亦楚做出‘请’的姿势:这个世界上,能给庄亦楚这样重创的只有一个人吧,而那个人,正在祭拜已亡人。

抓住庄亦楚的胳膊跃上房顶,敦楠在黑夜中穿行,最终在姆姜城内的一家酒楼前停住了脚步,拉着神色萎靡的庄亦楚往楼上走,一座雅间门口,敦楠伸手推开了门,放开庄亦楚,在房间里抱出两坛酒,再次夹起庄亦楚飞身上房。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幽静的青山流水边,敦楠停下了脚步,庄亦楚身形不稳的靠在一旁的树旁,湖水波光照亮了岸上的草木,愣愣的看着湖水那层层的波光,庄亦楚一步步的走向湖边,痴呆般的走向湖水,就在她的鞋子就要沾上鞋子时,一道优美的旋律打住了她的脚步。

旋律很优美,却也带着沧桑,转头看坐在湖边弹琴的人,庄亦楚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恍惚,一步步的走向树旁的那一坛刺鼻的酒,艰难的拿起,仰头灌进了口中。

“那些人,那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什么是残忍,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给我最好的兄弟戴了绿帽子吗?”

“爱情,不是我能奢望的东西”

那一道道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耳边炸着,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那一个破旧的,盛满烟灰的盆一遍遍的在眼前闪现,她的身体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转头看身边弹琴的人,她的眼睛愈加的迷蒙,慢慢的,那个抚琴的人变成了那个美丽如画的男子。

“王爷”有些醉眼迷蒙的,庄亦楚扶着一旁的树摇晃着站起身,笑的极其灿烂“我为您舞一曲如何”

“··”琴声嘎然而止,她看到那个美丽的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呵呵呵”摇晃着轻笑出声,庄亦楚挥动着长袖,在月光下翩翩而舞,扬声长歌:

是你吧

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

看尽了人世离与散

多少功名似尘埃

是我傻

总是在寂寞夜里望

你时圆时缺时迷惘

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老诗

喝一杯老酒

明月啊

别笑我痴

别笑我狂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是我傻

总是在寂寞夜里望

你时圆时缺时迷惘

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老诗

喝一杯老酒

明月啊

让我拥抱

带我遨翔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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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爷的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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