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暮然回首间
诗友会设在京郊的一母河畔,那里垂柳成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很适合吟诗作画。
跟随在柳衣白身后,暗自打量着这里的一众男女。今天来的大都是年轻人,不管男女,全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尤其是女的,花红柳绿好不新鲜。
其实花朩蕾早就听院子里年长点的妈妈说了,大家来这里,一来是为了以诗会友,二来也是为了寻一意中人,只是上次来时,因为年幼好胜,不懂的隐匿自已,到叫人看笑话了,虽没引来凤蝶,却招来了一身麻烦,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么早就记起她花朩蕾这号人了吧。
男人在这里出了名,那叫风流才俊,女的一旦出了名,就将成为众星追逐的焦点,花朩蕾志不在此,更不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因此,低调而谦逊跟在柳衣白身后。
看着三三两两的才子,逐一吟诗后,相互吹捧,甚是无聊。
带着小绿和小红,辞了柳衣白,想寻一清静处踏青观景,也便于观查各色良才。
远离河畔的地方有一处凉亭,地势比此处略高,又离人群不是太远,很是适合。
轻快的走在松软的嫩草上,脚下时不时的,会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和着愉悦的鸟声,花朩蕾这才感觉,走出了家门,才真正体会到了,初春的气息。
走了几步停下来,闭上眼,在喧嚣中体味这难得的清闲。
“唉呀!花姐姐,我当是谁呢,你今儿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猛的睁开眼,朝着说话处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嫩绿衣服的女孩,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很是醒目。
花朩蕾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一遍,确定没曾见过这么一个人,探究似的问道:“你是?”。
花朩蕾本就很少出门,认识的人也很是有限,她断定在此以前,不曾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
“花姐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年,也是在这里,我就见过你了,你当时那一首《赞柳》到现在我还记得呢!”
绿衣小姑娘口快的说道。
“噢!这位就是秀秀说的花小姐?”
被唤作秀秀的绿衣小姑娘,身侧的那个男人,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花朩蕾这才转过头来打量他,一身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银色的外袍,鲜少看到有人这样搭配,但不得不承认,即使颜色如此相近的衣服,穿在他高大挺直的身上,也并不觉得拖沓,反到让我觉得很是清雅。
不免好奇的向上看去,他的眼晴,花朩蕾只看了一眼,便躲开了。
因为那双眼眸太犀利了,他带着探究,刺向了花朩蕾的领地,让她本能的丢盔弃甲,来护全自己的领土。
花朩蕾,顺着底头的动作,轻轻俯了一下身轻施了个礼:“小女花朩蕾,不知两位雅号?”
绿衣小姑娘兴奋的跑过来,拉起花朩蕾的手,热切的回道:“我知道花姐姐,我叫鞠眉秀,你不知道你那句:自在飞柳轻似梦,我有多喜欢呢!”
鞠眉秀!这个名字我可是知道的,不就是现在整个京城都赞颂的第一才女?“鞠姑娘,谬赞了!”
要是别人这样夸花朩蕾,她也许会很受用,但鞠眉秀,花朩蕾就觉得,也许,她的话并不似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习惯了遇人留三分的花朩蕾,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拉开了一个距离。
“花小姐的那首词,作的的确很妙!”
又是那个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男人。
“见笑了,还没请教贵尊的大名呢!”
跟堂堂一朝丞相之女走的如此近的男人,想也尊贵非凡,所以花朩蕾不敢大意。
花朩蕾抬起头,直视这个男人,刚刚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显得有些狼狈了,再次抬头的她,已隐匿了所有,只留,优雅的笑,灵动清澈的眼眸和流露着坚毅的唇。前世她做惯了这种表情,也很清楚,这样的她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高傲而孤绝!
这个男人有着高挺的鼻梁,坚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脸,精明又锐利的眼,每一样都提示着花朩蕾,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我叫李二,花小姐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李公子好了”。
李二?花朩蕾断定这只是个化名。第一遭就给她来这套,“李公子,言过了”。
回身看看了小红,示意她留意此人。小红是花朩蕾想培养的第一人,她不仅身怀武艺,还心思细密,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管在哪朝哪代,只要想做大事,身边免不了要培养几个能干的心腹。
“不知花姐姐,今天可有佳作?”,鞠眉秀,看似无心的问道。
“鞠姑娘如今已是名满京城了,在你面前我那敢班门弄斧啊!”,跟她花朩蕾玩虚的,相信整个大漓国还没她的对手呢。
其实鞠眉秀的诗和词花朩蕾读过几首,写的还算精致,但却缺少了那么一股豪气。诗和词讲究的就是大气、浑厚,而她的,只能说在女子之中算的上是佳作了,而摆到那些个真正的才子面前,还嫌娇嫩了一点。
“秀秀的诗,大多都写一个闺房秘事,听闻花小姐乃虎门将后,风格必不相同”
本想打个招呼,客套两句就完事的花朩蕾,看了看这个李二的架势,就知道,他今天是来者不善了。
花朩蕾岂会怕这个?先不说之前的花朩蕾留在脑子里的种种,就凭着现在她花朩蕾肚子里中华五千年的瑰宝抖落在她脑子里的残渣,就足以压倒他们这些个古人了。
“那就再以今天的柳为题,我献丑一首了”,身子闭至一则,示意他们先行。
一行人来到之前花朩蕾就看好的亭子里,打开预备的纸墨,提头看了看沿湖的垂柳,写下了一首《淡黄柳》
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
马上单衣寒恻恻。
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
强携酒,小桥宅。
怕梨花落尽成秋色。
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花朩蕾一边写,站在旁边的鞠眉秀一边读,“碧”字刚刚收笔,那个李二便拍手叫了声:“好”。
花朩蕾莞尔一笑,轻施一礼,“让二位见笑了”,话随说的谦逊,腰板却站的极直。
花朩蕾并非肤浅之辈,只是他们两人的步步紧逼,使得花朩蕾不得不抛却了来时的初忠,搬一首老祖宗的句词来镇糊镇糊他们了。
原来的花本蕾随不是什么名师大家,但自幼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何况是现在的花朩蕾了,岂能容他们如此放肆。今天花朩蕾要是无所出,日后必被笑传。
“花小姐的词做的虽好,但字里行间,似有对未来的茫然和担忧,不知小姐因何而烦呢?”
好个李二,看来他的话语,比他的眼神更加犀利。
做诗赋词,常常如此,作者总会无意中将自已心中所想,所忧,所虑带到诗或词中来。此词虽不是花朩蕾所作,但正好映照着她此时的心境。
“让公子见笑了”低头不再言语,更不再看他。花朩蕾知道,这样的男人不好惹,除非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好少跟他交锋。
鞠眉秀似有不甘的盯着词又看了半晌,道:“今天花姐姐如此痛快,那我也就来献丑一首吧”
花朩蕾抬起头,轻笑了一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从鞠眉秀今天表现出来的种种看,她的心机并不深。
鞠眉秀言辞一出,李二便殷勤的过去帮她铺纸研墨,花朩蕾看了,心中顿觉得好笑,眼神避讳似的转到了别处。
然而正是这一转,她看到了一抹暗红的身影,一双似一潭深水般深沉的眼眸,吸引了她全部的视线,就这一眼,便无法再转移了。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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