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烈鸟焚湮
鬼门蓦然出现,对于我似乎发出了强烈的邀请。
它在我的意识里面,开开合合,没有再发出原来那般聒噪的声音。
我的闭上眼睛,在原地打坐。
灵感全部打开,提防着周围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煞气的背后是绵绵不绝的怨气。
煞与怨,爱与憎,人间悲喜,自在其中。
我一介灵匠,干的就是如此琐碎之事,没有惊天动地,倒是一直惊惧相随,无休无止,迷影重重,那种身在他人圈套之中,被人算计惦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我至今也没有遇到那背后之人的出现,除了那个我还不能与之抗衡的瓷公子?
我的紧张感,是从爷爷为我而死开始的。
我至今都没有享受过人人可以有机会孝敬父母的日子。
我唯一的长辈就是我的爷爷。
他为了我可以更好地活下去,做出了我想象不到的牺牲。
他的一缕残灵存在于我的灵台,发现这个秘密,让我整个人生,整个灵匠生涯都有了最坚不可摧的信念。
我为爱而生,也只为爱而去。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自渡不暇,灵匠来助。
要让灵解除在世界因为身体,心灵,灵体经受的痛苦,实际上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所以我本身只是一个匠人,我所去之处,多为黑暗邪恶,灵困之绝境,美好的生活,距离我越来越遥远。
我自问闯荡这几年以来,一直谨记匠人职责,从未懈怠。但是距离爷爷当初定下的目标,我们王家的转折点,依然是遥遥无期。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孙子,至今在这个鬼地方被困着,被一重又一重的阴谋所包围。
不知这座巨大的牢笼是个何人在何时准备了多久。
我能够突破那些变异的金戈,跟率然的出现,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这虚掩的鬼门背后,究竟有着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明明是我自己的意识所在,为什么不仅仅是爷爷的残灵,连这里的鬼门鬼牌都可以自由出现!
虽然我有着一颗悲悯知之心,但是我还是有着自己的尊严,我发现自己没有安全可言,是什么都可以来我这里逛一逛,当我的意识是旅行之所么?
所以对于略微冒犯我的鬼门鬼牌,我没有和颜悦色察觉到我的不悦,它们也收敛了很多,这个时候鬼门在颤抖,我可以感觉到它们的委屈与紧张。
呵,你们比我还要玻璃心,我还能指责什么?在这种努力之下,还可以忽略的事情上,不应该花时间和心思。
一脚踏入,浑身的衣服一阵冰凉,此刻的石灵族王者之袍,终于对我不再冷眼旁观,而是冷酷对待了,在我纳闷的时候,眼前的华丽,差点闪掉了我的眼睛。
一望无际的火海,它们围成一个圈,圈里面是比我在外面净化的怨气还要浓重的存在。
可是看这样子,这烈火似乎已经很难压制在蓬勃壮大的怨气。
原来鬼门里面,关押的是无休止的怨气啊!
怪不得它们这般着急,似乎我现在恰好可以当做它们的救兵。
何处无怨,只是辛酸背后尽是泪。
我用自己充沛的灵力,向着黑暗的深渊,用我的特殊的天赋,把那无尽的邪恶怨气,点燃。
黑色的火焰在那白色光芒的中间,宛如一朵盛开的黑心白花。
正义与邪恶的终极对峙么?
随着我荒阶六级的灵力的加入,那外围的白光变得越来越柔和,火焰越来越小,慢慢的恢复了黄色,又从黄色变成红色。
当我完全接管了那怨气的深渊,外面的火焰完全收敛,周围的空间一阵灵气的波动,原来那火焰是烈鸟,它们的羽毛是如血般的鲜红。
此时那些烈鸟全部闭着眸子,安静地如同初生在这世间。
它们不知道默默守护了这世间多久,久到他们幻化成火,压制着那深渊怨气。
鬼门里面的一重秘密直接呈现在我的面前。
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愧疚但是看到怨气我是不能立即离开,我只不过从一处怨气,转移到了另一个怨气之所。
没有生灵之冤,是不会有这种宛如流淌黑河的煞气,这要是落入心怀叵测的术士之手,那后果,十个灵隐大陆也无法抵御。当初差点灭了我的鬼话连篇,那种言灵,让我疲于奔命,我和天马它们是用尽一切在生存。
还好如今的我已经成长到可以与之一战的地步。
在哪里都需要努力,我灵匠的职责所在,让我再一次停滞却又心甘情愿。
对于鬼门以及鬼牌,我的确错怪了它们。
默默在心里给他们道歉,它们的心情也没有刚才的胆颤。
我最近还是被这怨气波及了,脾气没有了那种宁静与沉稳,我知错就改,至少不会埋下祸端。
这些怨气的来源,是我现在最大的疑惑,可是因为它们存在的时间太过漫长,属于灵性理智已经完全消亡,它们已经不再跟生灵有什么联系,可是又在那角落里面疯狂地变质,这些怨气,对于普通的生灵,有着绝对的影响力,甚至还可以控制生灵。
我这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灵匠,都不敢掉以轻心。
每次我定下目标与方向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有一个不能逃避退缩的事情,等着我去面对。而那些事情的完成,又为我打开了新的方向。
灵匠就只管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不是随我的主观愿望,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中,保持初心,以爷爷以及王家先祖的灵匠们为楷模,砥砺前行。
恶与怨是双生子,善良何其无辜又何其脆弱,我不知道灵隐大陆们的强者,在这些悲剧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只能保证变得越来越强的自己,不会跟那些黑暗一样,欺凌弱小,草菅生灵。
那黑暗,最怕光,一束光就足以打破那原本声势浩大的黑渊。
就像我身前那怨气之河,用最温暖与光明的灵力来调和,它们的消失,才最温和。
当初那些灵活着的时候,一定在焦急地等待类似灵匠的角色吧?他们是生灵的时候,遭遇了冤屈,随他们肉体的消亡而依然有所执念,伴随了他们整个灵生。
难道灵隐大陆的强者,就没有一个出来阻挡那屠戮的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