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一章

V第十一章

总的来说,柳明月的学武之路比她想象的要辛苦许多,但是……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又有一干师兄们对她爱护有加,这些日子连夏惠也觉得,小姐开朗了许多,比之养伤的那段日子笑容要多许多。

罗老爷子教导徒孙们有一条规矩,只要进了罗家小校场或者演武厅,都不许带仆人,凡事必亲力亲为。柳明月这些日子在罗家出入,为了不惹罗老爷子生气,贴身丫环一个也无。

这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柳厚在饭桌上提到,三日之后便是昭阳公主的四十整寿,公主府广发贴子,遍邀宗亲朝臣,相国府也在被邀之列。

这时候就显出家中没有女主人的坏处来了。

像柳明月这般大的女孩子要去旁人家坐客,同龄的女孩子邀请还好些,像公主府这般郑重宴客,还是应该有女性长辈陪着为宜。

柳厚再三思虑,还是决定到时候将柳明月送至夏家,由夏夫人带着她去赴宴。

柳明月听到昭阳公主寿宴,心中顿时压了块大石,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忘记,前世里,就是在昭阳公主的寿宴上,她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后来的承宗帝司马策。

那一日,昭阳公主的寿宴之上,她一曲《梅花三弄》,引得太子频频侧目。后来才知,旁人奏出来的《梅花三弄》曲调幽远安详,后半阕琴声铮铮,恰似梅花不屈之意,偏她洋洋洒洒,一曲高远的《梅花三弄》愣是奏出了活泼泼的曲风来。

调子没错,但曲由心生,错了的是她当时的心境。

细究起来,不过是年少无知,痴傻天真八个字。

假如有机会,她很想当面质问司马策一句:到底,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

可是,连她自己也清楚,这句话如今只能压在心里,深深深深的压下去,此生都不必再提。

就算提了,司马策又能回答她什么呢?

那顿饭,她味同嚼腊,数着米粒好不容易挨到柳厚跟薛寒云都吃罢,才回到了自己房里,将整个人闷到了被窝里,心口疼的厉害。

轻轻抚摸小腹,那里,曾经育有他们的孩子……她仿佛还能感觉到小生命轻轻踢动,在那孤寒冷僻之地,带给她多大的希望!

第二日照常去罗府,被罗瑞婷兴奋的揪着不放:「谁欺负你了?怎么眼圈好像有些肿?哭过了?」这死丫头这些日子宁可在太阳底下站晕过去都不肯吭一声,更何况哭。

让她等着看笑话白等了这些日子。

难道是晚上回去,越想越委屈,偷偷在被窝里大哭特哭来着?

柳明月一本正经:「我替师姐哭来着。」本来心情便低沉颓唐,借个由子,眼眶蕴泪,已有泪珠欲坠未坠。

罗瑞婷顿时吓了老大一跳:「为我……为我……」

「是啊,寒云哥哥说要娶个从来没练过武的嫂嫂,我替师姐愁的慌,难道要师姐废去一身功夫,才能嫁他?」双泪无声而下,悲伤无比。

罗瑞婷内心愧疚兼感动,笨手笨脚拿袖子去替她擦泪,连手里的藤条也扔掉了:「我……哪有废去功夫的道理?」颇为踌躇。

想想这些日子被亲娘罗大夫人跟舒大家逼着学针线女红,满手指的针眼,也觉颇为委屈,眼泪汪汪劝柳明月:「小师妹别哭!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大不了……」不嫁这种话,万般说不出口。

不觉间早已情根深重,从他来到罗家的那一天,小小的女孩子一日日仰望着少年越来越挺拔的身形,俊秀的面容,其实贺绍思与容庆长的也不比他差,可是偏偏薛寒云身上有一种引得她总是移不开眼,恨不得将最好的全部摆在他面前只为搏他一笑的东西。

她并不懂,那是家破人亡之后,一种遗世独立的孑然之态,萧索,孤寂,引人回顾。

昭阳公主的府邸,位于朱雀大街最好的地段。

她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幼妹,与这位长兄向来亲厚,太后虽已下世,但逢年过节接到的赏赐比其余几位公主合在一起的还要厚,可见皇恩浩荡。

相国府离着公主府并不远,反倒是夏家离公主府有些远,两家提前已经商议好了,到了正日子,夏夫人带着夏子清专程到了相国府。

夏子清还是如同前几次那样,见了柳明月,只腼腆打声招呼:「表妹好!」便缩在了温氏身后。

温氏恨铁不成钢,见柳明月与薛寒云落落大方上前见礼,恰似一对璧人,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思及今日要与柳明月同车而行,有机会旁敲侧击,方才展颜。

一路上姨甥二人同车,夏子清与薛寒云骑马并辔而行。薛寒云身形高出夏子清半个头,五官深遂,目如寒星,身姿挺拔,连温氏也不得不承认,与自家儿子相比,薛寒云确实更为出色。

自家儿子虽然容貌不差,但是性情太过温雅敦厚,又带着些腼腆书生气,本是同龄,瞧着竟生生比薛寒云小了好几岁,一团稚气。

她指给柳明月看,感叹:「月儿你看,到底薛公子是练家子,竟比你表哥高出了半个头。」

「寒云哥哥家原来便是武职,表哥书读的很好,听阿爹说过些日子表哥还要进国子监读书,比起寒云哥哥来,也并不差。」柳明月笑着安慰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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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逼造反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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