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夏景行听了笑的不行,摸着她细滑的肌肤半日才道:「天子也是人,也有好恶。有时候为了他自己的好恶,自然也会包庇纵容臣下或者兄弟儿女。你当天子都是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啊?」
夏芍药十分怀疑:难道天子也有被人蒙蔽的时候?
夏景行总觉得,他要是再讲下去,老婆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他这般不遗余力的为老婆打开新世界的窗子,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于是他将些宫中旧闻,皇帝被臣下蒙蔽的事情讲给夏芍药听,也算是给她开开眼。
晋王来的时候,原本期望之中应该是吓的哭哭啼啼的女子正一脸安然的坐在垂柳之下喝茶,小院里煮茶的是个半聋的婆子,夏芍药问她几句话,她伸长脖子就是听不清楚,只看口型瞎猜,差点累死了她。
索性她不再问这婆子的话,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也没道理大天白日她能被人劫到这地界给弄死。便接了这婆子煮的茶来喝。
小院门大开,但见身着紫蟒袍头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而来,面色肃穆,进来之后既不开口也不坐,只站在五步开外打量着夏芍药。
夏芍药见他服色年纪,已猜到这是晋王,只假装自己是升斗小民,全然不知皇室宗亲的服色,安然喝茶。
「姑娘倒是好雅兴,难道不怕?」
夏芍药轻笑:「圣人天子出行洛阳,若是洛阳出了一件凶杀案,猜猜会怎么样?」
最近洛阳市面上小偷小摸都被关了起来,沿街乞讨的早就被赶到了僻静之处,或者集中于城外野庙,不让进城乞讨,以免万一哪日圣人心血来潮,在洛阳城微服私访,总要让他老人家有个好心情。
若是在此刻洛阳里暴发出一件凶杀案,可不得震惊朝野。
夏家虽然只是个商户,可在洛阳城里还是数得着名号的,扳着指头数一数,从皇子别院到长安随驾权贵,本地官员富户,多少人都买过夏家的芍药花。
好歹夏芍药在洛阳城也算得小有名气。
晋王没想到这小丫头瞧着年幼,脑瓜子倒转的挺快。
就算不是凶杀案,这时候闹出人口失踪案也不好。
「小丫头只会耍嘴皮子,也不知道你还会做什么?」
「种花,耍嘴皮子卖花。我也只会这两样。」
晋王见得这小丫头大言不惭,又想起自己是见过她的父亲的,跟着圣驾往护国寺去,圣上还特意召见了道静法师治好的病人,却原来就是眼前小丫头的父亲,宁景行——不,夏景行的岳丈。
夏景行改了姓,这让晋王心里滋味莫名。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一直防着这小子,以前在宫里没少警告他,只看着有好几年他都老老实实的,后来有一年却拼命学工笔画,就连圣人也赞赏不已,还赏了他一整套的画笔颜料。
那日他便亲自去警告夏景行:「以后想着凭这种小巧讨圣人的欢心这种事情,趁早别做,小心我让你再也没办法出现在圣人面前。」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当时一脸惨白,只垂头不语,此后便不在宫里作画了。
到底也算得识趣。
「听得夏姑娘招了个夫婿,也不知道你家夫婿会做什么?」
夏芍药听得这话开心了:「他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哄我开心,他自己也生活的开开心心的就好。」忽诧异道:「难道我还指望他去考功名不成?我可是听说朝廷有令,赘婿不得参加科考的,难道最近改令了?」
晋王:「你最好记得自己今日所说的话!」
这小丫头倒是比夏景行更识趣,一早就摆明态度,他只需要好好做夏家的女婿,过自己平静的小日子,无意再掺和侯府之事。
况且他都已经被逐出侯府,连姓氏也改掉了,难道还能翻出大浪来不成?
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夏景行骑马赶到了庄子上,门人直接将他引到了困着夏芍药的小院子。
夏芍药见到他进门,开口便撒娇埋怨:「夫君你怎么才来?我都灌了一肚子茶水了,再不来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夏景行几步便到了她面前,伸臂扶着她,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瞧遍了,声音里尚带着焦虑:「可有哪里伤着了?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