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没有永恒的美好

第154章 没有永恒的美好

很快,夜黎就很麻利的在屋内析梦坐着的床边摆置好了桌椅,还很有耐心的一样样端上糖醋鲤鱼、鱼汤、小咸菜和两碗白米饭。然后他没有直接坐下吃饭,而是体贴的点着了屋子里的火炉。

析梦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膝盖上盖着一条毛茸茸的毯子,身上还裹着一条厚厚的棉被,她看着夜黎问:“还没到冬天,你点火炉干嘛啊?”

夜黎不好意思的脸上升腾起了两朵红云:“咳,我闻到了血腥味。”

析梦的脸也“唰”的一下出现了万年难得一见的红色,这感觉真真是尴尬。

夜黎肯定是看不到她表情的,只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到了她的手边,转移尴尬的地说:“吃饭吧,再不吃就该不好吃了。”

析梦刚夹了一片小咸菜,夜黎就将盛好的一碗鱼汤递给了她。

鱼汤奶白奶白的,还飘着鲜味儿十足的热气,不仅看着很有食欲,那香气更是直奔鼻腔。

析梦先尝了一口,就大口大口喝起来,一碗汤见底,析梦觉得鲜鲜暖暖的汤直入肺腑,连带小肚子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放下汤碗,又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放进嘴里,鱼肉热热的嫩嫩的鲜美极了,好吃的她手舞足蹈的不住口的夸赞:“好吃,好吃,原来夜黎你厨艺这么好啊。”

夜黎顺嘴问道:“既然这么喜欢这些,为什么不早日嫁人,非要整日变着花样的作妖,还学人流连花街,若是你肯安分过日子,想必就能有人给你日日照顾你。”

夜黎听她吃的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边又盛了一位热乎乎的鱼汤递给她说:“小心烫。”

他给她夹菜,析梦恍惚间感受到一种家的温馨。她不禁晃晃脑袋,为这种想法而自嘲笑,一个妓人,擅长装相,他的身上怎么会有家的感觉呢,错觉而已,而她又怎么还会知道什么是家的感觉。

而这些,他个瞎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低头满足的吃着饭。

夜黎一筷子菜配着一口白饭自得自乐的吃着,那画面安静足乐,很有一种最普通平淡的安好。他额头上已经渐渐有了细密的汗珠,因为是夏天,还点着火炉,他的青衫后背上已经隐隐渗出了汗渍来。

析梦看着看着,心下便想,若非亲眼所见,她做梦也不会相信夜黎这样一个骄矜的瞎子竟然会有这样一面,不由的就放下心防,她也是憋了很久想要和人说说话了。

析梦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我讨厌家庭,我讨厌感情被磨没了之后的相看两生厌,更讨厌一地鸡毛的责任,只想自由自在的。”

夜黎惯会听音知意,他直戳心窝:“你家不幸福吗?”

她摇头:“我很幸福,他们所有人都把我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抗个板儿把我供起来,我要月亮没人敢给我摘星星,可我还是讨厌沈老大,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父亲的样子,他对我妈很不好,会骂她,他还爱在不如他的人面前装逼,可遇到比他强的时候又特窝囊,其他毛病一大堆一大堆的,在我看来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全世界只真心对我好,可也不是因为我有多招他喜欢,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爱我、忍我。而我妈呢,为他做那么多,他却对她连喊带骂吹毛求疵,有时候因为屁大点一点小事,有时候连原因都不知道就开始发脾气。他以前也是喜欢过我妈的吧,不然这么多年他没把别的女人带进家门,我小姨家也是,当年我小姨夫特别穷,我们搬离老家的时候,我小姨夫用脚走了几天几夜硬是跟了来找到我小姨,然后一直跟着我小姨,后来他们就结婚了,可是最近这些年他们富裕了,我小姨夫渐渐觉得跟我小姨性格不合、彼此间没有共同语言了。我还见过另一个远亲,是在她丈夫的婚礼上,是因为她丈夫嫌弃她重病而另娶了,当时她躺在床上还笑着招呼来参加她丈夫新婚的人们。光我们家族里,就有很多类似的事,所以你看,喜欢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个词,最容易损耗的。初见时的欢喜迟早会在现实中磨灭成怨倦。”

夜黎开解她:“你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呀,太高傲,也太过于追求完美,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更没有永恒的美好,你这样是肯定嫁不出去的,嫁不出去的话你就会被人笑话到死。”

析梦鼻子里不屑一“哼”,眼神里全是倔强骄傲:“我的本事足以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我不用依附任何人而活,如果爱情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我就绝对不要。”

夜黎也摇头,不认同的叹道:“真是小孩心思,你看着厉害,可怎么就长了个不懂顺势又偏执的近乎傻的心眼呢。”

析梦抬脚隔着桌子去踹他,“认识你越久,发现你越市侩。”

夜黎被一脚踹在伤口上,龇牙咧嘴丝毫不顾形象的笑:“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傻子。”

析梦恼恨的狠狠瞪他,遗憾他的本性竟然与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相差如此巨大。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天她和沈老大大吵了一架之后,照例跑出家门,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瞎子给一个小乞丐买了糖葫芦,小乞丐嘴里甜甜的说着谢谢哥哥,却在瞎子看不到的脸上挂着的笑里满满的全是冤大头、大傻子的恶意,还明目张胆的伸手偷走了瞎子的钱袋。

卖糖葫芦的老板是个睁眼瞎,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

析梦无聊的就想看看瞎子发现自己被偷了钱之后的反应,于是就跟了瞎子一路,直到他进了花楼。

析梦站着想了一下儿,也跟着进去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你在二楼的舞台上弹琴,白衣端坐的男子安然的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弹着古琴,那是一个与这纷扰污合的周遭全然不同的世界。

在那个琴声的世界里,她的苦闷和太多她自己也触不到的情思都得以抚慰、得以涤荡、得以远离。

析梦记住了这个男人的琴声里的世界,后来她闷了就出来听他弹琴。

有的时候,一听就是好几个时辰。

一次,析梦听的出了神。

突然一只手半搂着搭在了她的肩上。

“姑娘。”一个声音好听的男人贴着她的耳垂吐气叫她。

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析梦一个小擒拿手,就顺着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将男人的上半身都扭到了她的面前。

夜黎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的妆模作样的“呀呀呀”惨叫几声。

析梦见是他,就放了手。

夜黎很自来熟的在她对面坐下,笑的邪气:“姑娘,你经常来听我弹琴,莫不是想与我欢好?”

析梦问:“你怎么知道我总来?”

“没人告诉过你,瞎子的嗅觉都是很好的吗?”

回忆到了这,析梦不禁看着眼前的人再次恶狠狠的咬住筷子使劲儿磨牙。

独自弹琴时的夜黎清雅的与世不俗;花楼里迎来送往的夜黎骄矜风流;而眼前这间草屋里的夜黎是这么平凡的精于世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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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狂妃:妖孽邪王,约个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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