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二十三章 毓秀之言
征西将军长女，大将军义女，皇后曹葳！
当年曹操送曹葳入宫，叶欢心中是颇为感慨的。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很多历史的轨迹，但后者，也有着及其顽强的力量。
最明显的莫过于东都大火，自己想尽办法，也没有阻挡住孙坚找到“玉玺”。江东猛虎，最重还是与原本时空一般殒命。
献帝的确有曹皇后，那可能是曹操进一步加固控制天子的手段。
今生情况有所不同，权倾天下的那个，换成了自己。此时曹操再送爱女进宫，内中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似乎不言而喻。
曹葳会为了父亲，与自己作对吗？叶欢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原本时空之中，曹后不但没有，相反帮着丈夫对付父亲。
出嫁从夫，是这个年代的道理，但仅仅因此就能放松警惕吗？尤其还有，强弱倒转的变数，叶欢当然不能肯定。
后来闹出了衣带血诏，令刘协很是惶恐了一段时间，因为根本不是出自他手。他不是不信任师父，而是之前目睹了太多。
这件事，黄池和柳迟查的很清楚，那份衣带诏，多半是子虚乌有。当年能弄出一个先帝遗诏，同样的再来一份，并不离奇。
叶欢可以在朝堂之中，当着众臣的面，揭穿诏书的真假，却不可能去验证那份衣带诏。柳迟只是担心，大将军会做什么？
黄总管是淡定的，果不其然，其后风平浪静。衣带诏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叶欢也从来没有在天子面前，提及此事。
有些东西，未必要真实存在，当你想他有的时候，就能有，至于真假，在权谋之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理由。
但此次情况又有所不同，当曹军勾连交州江东，联手对付叶欢之时，形势似乎出现了改变。广陵一战，则将局势再度反转。
黄池对曹葳，是一直存有戒心的，当然，他并不会告诉任何人。某一个夜晚，他收到了一封书信，内中就有提及此事。
是谁送来的？黄池不知道，他知知道，送信之人神通广大，且多半与之前少帝之死有关。他也想找出真相，才会如此配合。
当然，在今天皇后的卧室之外，听见那句忠孝两难全之前，一切都还是黄总管心中的猜测。有了此言，则是一种证明。
一瞬间，黄池心中有着，破门而入的冲动，但很快他就忍耐下来。对皇后曹葳，他始终存在戒心，但对柳迟，却完全信任。
“忠孝两难全……”刘协的声音随后响起，听上去很是平淡，但对天子极为了解的黄池和柳迟，却能听出平淡背后的压抑。
“皇后，你继续说，把一切都说出来，不要再有，任何的隐瞒。”
闻听此言，黄池和柳迟对视一眼，皆微微颔首。他们眼中，刘协也许不及先帝和少帝，但经历极多的他，也成熟了。
“臣妾是对付陛下的最后一招杀手，原本今日，就是动手之时。”安
静片刻之后，皇后的声音传出，语气中，有一丝颤抖。
“但你没有，皇后，朕只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腹中的胎儿？还是……”刘协再问，依旧平淡的语气，却透着无奈。
“臣妾也在问自己，直到今日，陛下前来之时，臣妾才能确定，不是。即使没有，臣妾也下不了手，为了什么？”
皇后的语气有些犹豫，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方续道：“肯定有义父的原因，即使如今，他对臣妾还如以往一般。”
“皇后，师父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刘协的问话没有停顿。
“没有，义父从来没有在臣妾面前，说过臣父什么，但我知道，他是怜惜臣妾，不想说，但有些事，也根本不用说。”
之前出言，提到杀手之际，曹葳的语气，还有一些颤抖。但眼下，却完全平稳下来，仔细听，更有几分自嘲之意。
“臣妾倒是和义父说过，义母之举，是当世女子楷模。”
柳迟听了，对黄池投来询问的目光，后者想了想，微微颔首。
曹葳应该没有说谎，以他对叶欢的了解，那是君候一贯的风格。只有与他亲近之人才清楚，那种感觉，只会在叶欢身上出现。
忠心的属下，忠勇的士卒，交好的朋友，生死的兄弟。一切叶欢在意的人，他都会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才不会提起曹操。
很多事情是必须面对的，面对就行，多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义父
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从心，很难说对错。但从心二字，又哪儿有那么容易？是世上最难做到之事。”
曹葳缓缓诉说，语气变得越发平静了：“陛下问臣妾，是否为了腹中胎儿，确有此事，但臣妾内心，从未想过对陛下不利。”
说到此处，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抛下了沉重的负担。
“今日对陛下说清此事，臣妾已然无求，但亦不可再为，大汉皇后。只求陛下让臣妾顺利生产，待义父回来，臣妾亦会交代。”
一言说完，卧室之内陷入安静，门外的黄池，摇头一叹。以身代之，曹葳的处境，的确是左右为难，一边天子，一边至亲。
早在征西将军送她入宫的那一刻开始，时刻都要面临选择。这一点，他看的出来，大将军肯定也看得出来，却都束手无策。
卧室中的安静，维持了很长时间，刘协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皇后，今日此事，朕要好好想一想，你且好生歇息，待朕想通之后，再来与皇后一见。”这一回，刘协的语气，带着疲惫。
很快，房门打开，刘协出门，黄池立刻迎了上去，并不说话。
“黄总管，思夫人如何，可有拿下那杀手？”刘协立刻问道。
“陛下，那杀手李响，武艺高强，思夫人又……老奴来前，还在激战之中，不过陛下放心，他绝对走不掉，陈瑶也已伏诛。”
刘协闻言摇摇头，苦笑道：“师
父是这般，叶毅也是，如今思夫人，她要是有点……朕怎么对得起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