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苻羽拿着张灵蕴准备好了的衣服，换下了那被血沾染得脏兮兮的袍子后，准备回到院子里找张灵蕴细说那洞穴的事。但不料，了尘也在那儿。
苻羽愣了愣，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对于了尘有一种愧疚之心。
她刚坐下，了尘就在不断地问她问题，诸如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弄成这样之类的。
苻羽揉了揉太阳穴，对了尘说：“太晚了，先去睡吧，等你睡醒了再说。”
了尘愠怒，说道：“你又想敷衍贫僧……你怎么不睡？”
苻羽尴尬地错开了眼神，望向了别处，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么……一会……一会就去。”
“那好啊，一起去啊！”
苻羽：？？？
张灵蕴：？？？
了尘见两人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妥，于是又连忙解释，说：“贫僧的意思是，贫僧去睡觉，你也要去睡觉。”
苻羽：……
张灵蕴：迷之微笑。
“不对不对。”了尘急了，“贫僧想说的是，你不能背着贫僧偷偷说一些贫僧不知道的事。”
听了这句话，苻羽也有些生气了，她说：“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让你知道所有事？”
了尘顿时语塞。
确实，他不过是一个随行的，虽然不太明白苻羽邀请他的意义和自己答应和苻羽一起离开寺庙的原因，可是他确实不是苻羽的谁，他哪来的资格要求知道苻羽的所有事？
了尘又看向一脸戏谑的张灵蕴，对于张灵蕴，他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愤怒。
“我就挑明了说吧。”苻羽挠了挠头，表情有些纠结和恼怒，“现在有些事情，不能让你知道，你赶紧睡去！”
了尘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一甩袖，就离开了庭院。但当他要踏出院子时，却被苻羽叫住了。
了尘恼怒地回过身，看向苻羽，喊道：“做什么？”
“小道士准备好了房间，你去哪儿？”
听见苻羽这么说，了尘心里升起了一团火。
张灵蕴张灵蕴，怎么什么都是张灵蕴？她就这么喜欢和张灵蕴待在一起？那干脆他就回去，让张灵蕴陪她走去吧？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跟她一起走啊？
“喂，小和尚。”张灵蕴喊道，“你是不是刚当和尚没多久啊？”
苻羽挑眉，看向张灵蕴说：“不是吧？他说他从小就待在寺庙里。”
“打小在寺庙和当和尚是两回事。”张灵蕴说，“和尚，你这样是成不了佛的……”
了尘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张灵蕴的话，说道：“贫僧困了，房间在哪儿？”
张灵蕴摇了摇头，说：“罢了……童子，带他去。”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童子不知从那走了出来，走到了了尘面前。这个童子，正是一开始带苻羽和了尘二人来张灵蕴家的童子。
童子示意了尘跟随着他，然后二人离开了庭院，去了苻羽口中张灵蕴准备好的房间。
见了尘已经离开，苻羽便细细地和张灵蕴说自己去追那个黑袍人，进了洞穴，见了本应死去多年的熹王宋昭阳，以及血蛇的事。
张灵蕴听了，眉头紧锁，掐指算了半天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对苻羽说：“不可能，宋昭阳已经死了。”
苻羽说：“祁王把他炼成了尸人。”
“哼，宋祈远背后一定有着谁辅佐他，不然单单凭借他自己的能力，能把宋昭阳弄成那样？更别说化龙了！”
苻羽又问：“那条龙是怎么回事？”
“哼，宋祈远也是个傻子，估计也是被人利用了。”张灵蕴不屑地说，“那条龙做成，宋祈远花了不少力气吧，毕竟刨坟这事不容易，更别说刨的是皇帝的坟了。”
听到张灵蕴这句话，苻羽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灵蕴理解苻羽的激动，毕竟苻家世代效忠帝皇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所以在听到关于皇家的事情，苻羽会更加注意，更别说是掘坟这种大不敬的事。于是张灵蕴摆了摆手，示意苻羽镇静。
等到苻羽平静下来，重新坐下后，他继续给苻羽解释：
“也不知道齐国的先帝怎么想的，立一个非真龙之体的人当皇帝……你别激动啊，我慢慢给你说……”
这化龙，要九九八十一具皇帝的尸骨，并且以真龙之体孕育。宋昭阳是真龙之体，当这真龙之体形成之时，就是宋昭阳登基之日。齐国还未灭国之前，朝廷局势已非常动荡，因为宋昭阳真龙之体快要完成，气势至逼当朝皇帝。因此，当朝皇帝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而那一杯毒酒，命运上，是终结皇帝的，但阴差阳错终结了宋昭阳。
“其实，一个不是真龙之体的人当皇帝就挺耽误国家的，所以齐国的灭亡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也有……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张灵蕴正说得愉快，但当看向苻羽的时候，被苻羽那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给吓得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苻羽冷哼，说：“你有办法解决那龙吗？”
张灵蕴直摇头，说：“按照你的描述，那条龙还只是个半成品中的半成品，但即使是这样，威力还是很大的……贫道不敢，不敢。”
“哼，胆小鬼。”
张灵蕴也不恼，只呵呵一笑，说：“当这条龙真的活了，那这天下就大乱了，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天下统一，不再有这么多四分五裂的国家。”
苻羽想了想，说：“听起来……对齐国很有利。”
如果拿着这条龙的，是齐国皇帝，那她可以无条件答应，但是要说是祁王拿着……如果他的目的是恢复齐国，甚至说壮大齐国，那她可以放下私人恩怨，帮助他。
张灵蕴沉默了一下，说：“就算你想让它活也不行，因为要让它活的条件，和解除你身上‘花中酒’的条件几近一模一样。”
苻羽沉默了。
她死了，怎么给列祖列宗交代？怎么弥补之前做的蠢事？可是她不死，那血龙就不会复活，那怎么恢复齐国，壮大齐国？
“是选择死亡还是活着，你要好好想想。”说完，张灵蕴站了起身，拍了拍苻羽了肩膀后，离开了庭院。。